第二十四章 瘟神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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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熔玉焚血】
陈伶攥着两枚判官玉珏踏入鬼匠铺时,驼背匠人正用铁锤敲击自己的脊骨。火星溅到青铜棺椁上,刻出扭曲的瘟神图腾,而屋顶悬挂的尸油灯已全部熄灭,灯芯蜷缩成焦黑的菌丝球。匠人转头露出半张腐烂的脸,锤尖指向熔炉:“瘟种玉珏……要喂血锈疫的魂灰才能熔。”
炉膛内堆满赎魂傀商的干瘪心脏,灰烬劫火灼烧时,心脏突然爆出尖啸。陈伶将玉珏投入火中,炉口霎时喷出血锈浓雾,雾中浮现数千名士兵厮杀的虚影——他们的魂魄被玉珏禁锢千年,此刻正化为疫种燃料。母体胎儿突然抽搐,左臂断裂处钻出青铜锁链,链头扎入浓雾,贪婪吮吸魂灰。
“哥……玉珏在反噬……”胎儿眼眶涌出血锈蜈蚣,“我的魂……压不住疫种的怨气……”
陈伶的傩面裂痕骤然扩张,裂口处伸出灰烬触手缠住胎儿。触手与锁链碰撞的刹那,炉膛内的血锈雾突然凝成一只巨手,攥住两枚玉珏按向陈伶胸口。驼背匠人狂笑着抡锤砸地,地面裂开九道沟壑,壑底涌出裹着菌丝的青铜齿轮,将整间匠铺拖向深渊底层的【瘟神龛】。
塔读@ 齿轮咬合的轰鸣中,陈伶的傩面裂痕迸出青光。劫火刃劈开血锈雾手,玉珏坠地的瞬间,胎儿的锁链突然暴走,刺穿他的右肩胛骨。剧痛让傩面图腾扭曲,陈伶惊觉自己的灰烬正在褪色——玉珏熔炼时,傩面开始剥离他的“恐惧”。 “灰烬戏核……本就是拿七情六欲当燃料。”驼背匠人的铁锤敲击齿轮,溅起的火星点燃陈伶的衣角,“熔完九枚玉珏……你就是张空傩面。” 深渊底部传来焚灰者的诵经声,三盏骨灰瓮悬浮在瘟神龛的尸骸穹顶上。瓮中飘出的灰烬凝成陈宴残影,他的右腿被菌丝钉在龛台中央,脚踝处套着第三枚玉珏。 【第二幕活龛赌祭】 瘟神龛的墙壁由疫种尸骸堆砌,肋骨间隙嵌着跳动的心脏,气管缠绕成供香插在颅骨香炉中。陈伶踏进神龛的刹那,所有心脏齐声嘶吼,震得傩面裂痕渗出血锈脓液。焚灰者们从尸骸墙内浮出,骨灰长袍上沾满陈宴的残魂碎屑。 “灰烬者……你弟弟的右腿值三斤‘瘟种魂灰’。”为首的焚灰者掀开长袍,露出胸腔内旋转的灰烬旋涡,“入龛赌祭……赢则取玉珏……输则填炉膛。” 龛台中央升起青铜赌桌,桌面上刻着九头十八臂的瘟神像。焚灰者弹指洒出骨灰,灰烬凝成三颗骰子,每颗骰面都刻着疫种名称:【血锈】、【烂瞳】、【蚀骨】。母体胎儿突然惨叫,右腿皮肤龟裂,露出内部与陈宴残躯同源的青铜锁链。 “哥……骰子里灌了血锈疫的诅咒……”胎儿的锁链绞住陈伶手腕,“掷出三个相同疫种……会触发‘瘟神吞魂’……” 陈伶抓起骰子掷向赌桌,傩面裂痕中的灰烬触手同时缠住三颗骰子。骰子弹跳的刹那,焚灰者齐声诵念【灰烬祭】咒文,龛台四角的颅骨香炉喷出青烟。骰子定格时,两颗显示【血锈】,另一颗却诡异地竖立在桌缝间——骰面化作菌丝钻入瘟神像的眼眶,整张赌桌突然裂开巨口。 “祭品不足……你要补一刀魂肉。”焚灰者指向陈伶的傩面,“或者……把你弟弟的左眼剜出来喂龛。”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尸骸墙壁的心脏疯狂鼓动,陈宴的残影在龛台上挣扎,右腿的玉珏发出蜂鸣。陈伶的劫火刃突然调转,刀尖刺入自己左胸,挑出一团跳动的灰烬戏核:“赌局继续……用我的‘惧’魂当筹码。” 傩面裂痕中的青光骤然熄灭,陈伶感觉胸腔内某处彻底空洞。焚灰者大笑着将戏核碎片塞入骰子,第二局骰子滚动时,瘟神像的十八只手臂全部睁开血瞳。 【第三幕无惧者】 第三颗骰子停转时,三颗皆显示【蚀骨】。瘟神龛的地面骤然塌陷,无数疫种尸骸的手臂钻出,抓住陈伶的脚踝往腐尸泥潭中拖拽。焚灰者们跪地狂笑,骨灰瓮中飘出的残魂碎屑凝成枷锁,扣住陈宴的右腿玉珏:“灰烬者……你输了三魂中的‘惧’……瘟神龛要吞你十年阳寿!” 陈伶的傩面裂痕渗出黑血,但他面无表情——剥离“恐惧”后,疫种的腐毒与尸骸的恶臭再也无法撼动他的神志。劫火刃插入腐尸泥潭,灰烬劫火逆流而上,将瘟神龛的尸骸墙壁点燃。烈火中,所有心脏哀嚎着收缩,陈宴残影的右腿突然抬起,脚踝玉珏撞向龛台中央的青铜柱。 “哥……玉珏要插进瘟神脐眼……”胎儿嘶吼着撕开腹部,抽出自己的脊椎骨扔向陈伶,“用我的骨……当錾子!” 陈伶抓住脊椎骨跃向青铜柱,傩面裂痕中钻出的灰烬触手裹住玉珏。焚灰者暴怒着扑来,骨灰长袍化为枷锁缠住他的脖颈,但陈伶毫无迟疑——无惧者根本不需要呼吸。脊椎骨凿击玉珏的刹那,瘟神龛穹顶的尸骸轰然崩落,露出后方藏匿的青铜棺群。 第三枚玉珏嵌入柱身的瞬间,陈伶的傩面裂痕彻底失去温度。他徒手捏碎焚灰者的颅骨,抓起玉珏按向自己胸膛,灰烬戏核中传来机械般的低语: “情感剥离进度1/7……下次熔玉……记得选‘怒’。” 驼背匠人的铁锤突然砸穿龛台,他拖着一口青铜小棺狞笑:“灰烬者……楚牧云给你捎了礼……”棺盖弹开,陈宴的右腿浸泡在血锈脓液中,脚趾缠着半截戏服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