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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别墅门口,尖顶的屋檐在阴沉的天空下显得格外压抑,斑驳的外墙上爬满了枯萎的藤蔓。养母站在我身边,她穿着一件深紫色的丝绒长裙,裙摆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潮湿的青苔从门廊石缝里钻出来,蜿蜒爬上她的鞋尖,像无数只绿色的手。
\"林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养母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她伸出手,冰凉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你长得真像她。\"她的指甲缝里残留着暗红色的污渍,在苍白皮肤的映衬下格外刺眼。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养母的眼神让我感到不适,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仿佛藏着某种疯狂的东西。她的手僵在半空中,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暮色中传来乌鸦的啼叫,惊起屋檐下的蝙蝠,它们扑棱棱飞过时带起的气流掀动她鬓角的碎发。
\"进来吧。\"她转身推开沉重的雕花木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我跟着养母走进客厅,厚重的窗帘将阳光完全隔绝,房间里只点着一盏昏黄的壁灯。我的目光被墙上的照片吸引,那是一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里的女孩和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壁炉架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几根烧焦的蜡烛头歪倒在银烛台上。
\"那是你姐姐。\"养母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十八岁那年出了意外。\"她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手指神经质地揪着裙摆上的流苏,将金线编织的装饰扯得支离破碎。
我转过身,发现养母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身后。她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苍白,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微笑。壁灯突然闪烁起来,在她凹陷的眼窝里投下跳动的阴影。
\"你的房间在二楼。\"她说着,转身走向楼梯。我注意到她的步伐很轻,几乎听不到脚步声。老旧的楼梯扶手上缠着褪色的圣诞彩带,每走一步都会扬起细小的灰尘,在光线里如同漂浮的银屑。
楼梯的木板发出吱嘎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烂气息。我的房间在走廊尽头,对面是一扇紧闭的房门,门把手上落满了灰。墙纸剥落处露出深褐色的污渍,形状像是干涸的血掌印。
\"那是你姐姐的房间。\"养母突然开口,\"不要进去。\"她说话时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咯咯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气管里。走廊尽头的窗户突然被风吹开,卷起她裙摆上的薰衣草香,混着地下室飘来的腥甜味道。
我点点头,推开了自己的房门。房间布置得很温馨,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直到晚上躺在床上,我才意识到问题所在——房间里没有镜子。月光透过蕾丝窗帘在地板上织出蛛网般的花纹,衣柜门上的雕花在暗处扭曲成一张张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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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我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声音似乎来自楼下,我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走廊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楼梯拐角处的圣母像泛着青白的光,原本慈祥的面容在夜色中扭曲成狞笑。
声音是从厨房传来的。我屏住呼吸,贴着墙慢慢靠近。厨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咀嚼声和液体滴落的声音。冰箱压缩机发出不规律的嗡鸣,像是垂死之人的喘息。
我透过门缝往里看,差点尖叫出声。养母背对着我站在料理台前,她的长发披散着,手里捧着一团血淋淋的东西。月光照在她的侧脸上,我看到她的嘴角沾着暗红色的液体。案板上的斩骨刀泛着寒光,刀柄处缠着浸透血渍的绷带。
\"啪嗒\",一滴血滴在地上。养母突然停下动作,缓缓转过头。我赶紧缩回身子,心脏狂跳。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转身想跑,却撞上了什么东西。后背抵住的墙壁渗出冰凉的湿气,混合着铁锈味的血腥气钻进鼻腔。
抬头一看,是养母。她的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手里还拿着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月光从她身后斜射过来,在她脚边拖出蜘蛛腿般的细长阴影。
\"林沐,你饿了吗?\"她轻声说,\"要不要尝尝?这是最新鲜的肝脏。\"她的舌尖缓缓舔过嘴唇,在惨白的脸上划出一道猩红的弧线。
我这才看清她手里的东西——那是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暗紫色的血管在肌肉组织上蜿蜒,随着收缩舒张喷溅出细小的血珠。养母的指甲深深嵌进柔软的心室,挤出汩汩的暗红色液体。
我猛地后退,后背撞在冰冷的墙上。养母步步逼近,她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光。墙角的座钟突然敲响,青铜钟摆晃动的轨迹里闪过金属的冷光。
\"别怕,林沐。\"她的声音轻柔得可怕,\"这是最好的部分,最滋补的部分。你姐姐以前最爱吃了。\"她抬起手腕,任由血滴落在波斯地毯上,绽开一朵朵黑色的曼陀罗。
我感觉到冷汗顺着脊背流下。养母手里的心脏还在微弱地跳动,暗红的血液顺着她的手腕滴落。她的笑容越来越大,嘴角几乎咧到耳根。天花板的吊灯开始摇晃,水晶坠饰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无数个微小的铃铛在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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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饿。\"我颤抖着说,目光快速扫视四周寻找逃生路线。餐边柜上的银质餐刀在月光下闪烁,刀柄上雕刻的玫瑰花纹被血污填满沟壑。
养母突然停下脚步,歪着头打量我:\"你果然和她不一样。她从来不会拒绝我。\"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我?\"最后一句话化作凄厉的尖叫,震得水晶吊灯哗啦作响。
我抓住这个机会,猛地推开她冲向楼梯。养母发出一声尖叫,我听到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我不敢回头,拼命往楼上跑。楼梯扶手上的木刺扎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传来轻微的响动,那扇紧锁的房门似乎在召唤我。我冲过去,发现门锁已经生锈。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养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墙上的油画纷纷剥落,画中人的眼睛变成流血的窟窿。
\"林沐,别跑!\"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妈妈只是想好好爱你!\"她挥舞的剪刀划过墙面,在壁纸上撕开长长的裂口,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抓痕。
我用力撞向房门,腐朽的门板应声而裂。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腐臭味,月光透过脏污的窗户照进来,我看到墙上贴满了照片——全是我的照片,从婴儿时期到现在。有些照片明显是偷拍的,背景是我以前就读的学校。
但最可怕的是房间中央的那张床,床上躺着一具干尸,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睡衣。干尸的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空洞的眼窝正对着门口。床头的输液架上挂着发黄的营养袋,针头还插在干枯的手臂上。
\"那是你姐姐。\"养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太不听话了,总是想离开我。所以我让她永远留在这里,陪着我。\"她举起剪刀时,刀尖反射的月光在干尸脸上跳跃,仿佛赋予它片刻生命。
我转身,看到养母站在门口,手里握着一把沾满血迹的剪刀。她的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病态的光芒。发梢沾着碎肉末,随着喘息轻轻颤动。
\"现在,你也要永远陪着我了。\"她轻声说,\"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了。\"身后的衣柜突然发出叩击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积攒了二十年的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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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退着,直到后背抵在冰冷的墙上。养母慢慢走近,剪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床头柜上有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张泛黄的剪报。褪色的标题依稀可见:\"连环失踪案告破,地窖惊现七具骸骨\"。
\"二十年前,你杀了多少人?\"我突然问道。窗外的乌云裂开缝隙,月光如手术刀般精准切开黑暗,照亮她瞬间扭曲的面容。
养母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七个,都是不听话的孩子。她们都想离开我,就像你姐姐一样。\"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但你是最特别的一个,林沐。你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剪刀划过空气时的尖啸与座钟的滴答声重叠,编织成死亡的韵律。
我趁机抓起相框砸向养母,趁她躲闪的空档冲向门口。但养母的动作比我想象的还要快,她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将我摔在地上。发丝撕裂的疼痛中,我看到梳妆台镜子的碎片里映出无数个疯狂扭曲的面孔。
\"为什么要跑?\"她歇斯底里地喊道,\"妈妈这么爱你!\"剪刀深深扎进地板,离我的耳朵只有半寸。木屑飞溅中,血腥味愈发浓烈。
我挣扎着,看到床头柜的抽屉半开着,里面露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我拼命伸长手臂,终于抓住了钥匙。养母举起剪刀的瞬间,我用尽全力将钥匙刺向她的眼睛。金属入肉的闷响混着她撕心裂肺的惨叫,在密闭空间里不断回响。
她发出一声惨叫,松开了我。我爬起来就跑,这次终于冲出了房间。我听到养母在身后跌跌撞撞地追赶,她的尖叫声在别墅里回荡。楼梯转角处的花瓶被撞翻,干枯的玫瑰花瓣如血雨纷飞。
我冲下楼梯,直奔大门。就在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我这才想起,在发现养母的秘密后,我就偷偷报了警。手心里黏糊糊的全是冷汗,混合着钥匙上的铁锈味,在鼻腔里凝成实质的恐惧。
大门被撞开的瞬间,我瘫倒在地。警察冲进来时,养母正站在楼梯上,她的脸上还插着那把钥匙,鲜血顺着脸颊流下。她染血的裙摆扫过台阶,在深色木地板上画出诡异的图腾。
\"为什么?\"她喃喃自语,\"我只是想有个家......\"最后一个字化作哽咽,她伸手想抓住虚空中的什么,最终重重摔下楼梯。水晶吊灯轰然坠落,在她身侧迸溅成千万片锋利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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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在别墅里发现了七具尸体,都是十几岁的少女。法医鉴定显示,她们都被长期囚禁,最后被活活饿死。养母的亲生女儿也是其中之一,她试图逃跑时被养母用剪刀刺死。地下室的冰柜里码放着整齐的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漂浮着人体器官,标签上写着日期和\"女儿\"的编号。
在审讯中,养母承认了一切。原来她年轻时失去生育能力,就开始诱拐少女,把她们当作自己的女儿。当这些\"女儿\"想要离开时,她就会杀了她们,把尸体保存在家里。警察在她的梳妆台暗格里找到日记本,泛黄的纸页上写满癫狂的爱语,字迹被泪水晕染成扭曲的蝌蚪。
\"我只是想要一个永远爱我的女儿。\"这是养母最后的话。说这句话时,她完好的那只眼睛突然变得温柔,仿佛穿过铁窗看到了二十年前那个抱着洋娃娃的自己。
我搬出了那栋别墅,但噩梦从未停止。每当我照镜子,都会想起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想起养母疯狂的眼神。镜面偶尔会突然蒙上雾气,显出血写的\"妈妈爱你\",转瞬即逝。
有时候,在深夜,我还能听到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林沐,妈妈永远爱你......\"尾音缠绕着地下室铁链拖动的声响,混合着冰柜压缩机低沉的嗡鸣,在记忆深处永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