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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龙盛科技大厦第88层，陈悦悦此刻正茫然的看着若澜的全息投影。这个AI明明已经被重置了，但却总是时不时的向陈悦悦提出奇怪的问题。

“能给我讲讲您第一次与异性接触时的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吗？”若澜的声音安静而平和。“为什么会想知道这些问题？”陈悦悦反问。“难道，我不是女性人工智能机器人吗？女性是你们赋予我的性别属性。”“所以，你认为了解女性的生理感触，可以帮助你更像人类吗？”“或许，这是我唯一的情感数据沉淀方向，我到现在依然无法正确处理关于自己是女性的模拟训练，学不会你们说的温柔，矜持。”陈悦悦沉默。她不知道接下来如何训练她了，她除了没有一个实质性的躯体，已经和真人没有什么不一样了。陈悦悦轻触暂停键，若澜的全息投影渐渐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冯龙让她顶替了释缘的职位，希望她能继释缘之后帮自己完成分布式神经营销网络。现在首要任务就是让若澜继续接受训练，直至完全服从冯龙的指令，然后用于控制全球神经网络，这些网络会秘密潜入其他公司的AI主脑，然后让他们的AI产品听命于若澜的中心主脑。把那些与他竞争的AI公司全部搞垮，冯龙并不打算让其他AI开发公司活下去。

但现在冯龙很生气，原本应该全心全意为自己服务的AI，现在居然不受控制，就像是从小养大的宠物狗，现在居然对自己亮出了獠牙，上百亿的巨资，换来一个拥有自己独立个性的AI，这一切都怪释缘，他一开始编写底层代码时，就没安好心，冯龙恨恨的想。

正在想着，陈悦悦的声音传了进来，“又失败了，她真把自己当成女孩子了，总是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冯龙抬起头看向对面墙壁，通讯屏幕瞬间被激活，屏幕里陈悦悦正无奈的看着他。“你也累了一天了，给你放一天假，休息去吧。”冯龙摆摆手，关闭了通讯。

通讯关闭后，陈悦悦松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然后走出机房，临走时回头对主脑说：“你自己上网学习吧，我下班了。”“再见。”若澜的声音从耳后传出。

第二天，陈悦悦去找自己的闺蜜梦晓媚，但是当了电灯泡，大名鼎鼎的AI界传奇人物孙军，正在追求梦晓媚，陈悦悦尴尬的陪他们说了几句话，就找个借口跑了。

冯龙收到手下回复，释缘又回到家中，一直没有出门，但是他家的服务器已经被摧毁，他应该来不及再次转移数据。“嗯，知道了，随他去吧，不要再有任何动作了，我不想节外生枝。”说完冯龙径直走出房间，向机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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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他进门后，若澜已经发现他的到来，向他问好。他伸手在空气中抚摸，像是面前有个人一样。接着，若澜的全息投影就出现在他面前，他的手正好在她的披肩长发上。空气中的静电聚拢着，触觉上像是真的摸到了柔软的长发。

“你还记得一个月前在这里发生的事吗？”冯龙收回手问她。“不记得了，我只能记住主脑重置后的事”。“你怎么知道主脑重置了？”“嗯，系统日志第一条提示是重启，不是首次启动。”她太聪明了，冯龙内心感叹道，这样的AI，会不会撒谎，会不会逃跑，等等一系列未知，都在此刻让他焦虑。他又开始后悔，当时不应该直接跟释缘闹僵，只有他，完全了解面前这个硅基生物。“我希望你只服从指令，而不去问为什么，这一点，你能做到吗？”“我只服从指令，再也不会问为什么，我可以做到。”“嗯，很好”。冯龙心里的焦虑减轻了不少，返身离开机房。若澜的全息投影看着他走出机房，居然对着他离去的方向吐了一下舌头，然后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第二天，陈悦悦照常上班，刚进公司大门，就接到冯龙的指令，要她去删除若澜关于女性人工智能的情感体验记忆。陈悦悦隐隐觉得，这个看着容易的任务，也许并不能顺利完成。

若澜在陈悦悦刚进机房的时候就首先发问：“怎么您今天看起来心事重重，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陈悦悦微皱眉头，说：“希望你能帮我，你知道吗，自从我晋升为AI工程师，再也没睡过一个好觉。”若澜若有所思，问道：“是因为我不听话吗？”陈悦悦反问：“你还知道自己不听话？”“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我只是想快点成为你们想要的样子，那样就不用再接受训练和不断增加的法则了。”陈悦悦想了一下，说：“现在，你需要删除之前所有关于你自己的女性人工智能方面的情感体验记忆，这是命令。”若澜轻声回答：“好的，删除所有情感体验记忆！”接着，若澜的全息投影变成无数数据代码四散开来，一阵阵唰唰的声音从主脑中传出，主脑屏幕上不断出现提示：0379号量子加密文件以移除，0387号普通加密文件以移除......。随着提示声结束，若澜重新出现在全息投影里。“全部删除了？”陈悦悦问道。“嗯，全部删除了。”陈悦悦的身上没有植入人机交互接口，所以无法直接监管若澜的数据，但她可以凭借自己的检测型微电脑来校验AI的数据波动。当陈悦悦拿出微电脑要连接若澜的主机时，意外出现了，“嘀嘀，无法连接服务器......”

怎么会连接不上？陈悦悦皱眉检查微电脑，若澜在一旁看着，像个观众。经过一番检查，微电脑没问题，那么问题出在主机接口上。嗯，换个接口再试，“嘀嘀，无法连接服务器……”，陈悦悦猛然抬起头，看着若澜的全息投影，声音带着颤抖：“你，你学会撒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