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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脚趾正在量子化，像被橡皮擦抹去的炭笔痕迹。海王星幽蓝的光晕透过监狱观察窗，在典狱长的钨钢面甲上折出细密裂纹。这个自称\"海因里希\"的男人，此刻正用我的断腿在审讯桌上画着分形几何。

\"第49次轮回时，我也曾像你这样挣扎。\"他的机械触须突然刺入我肋间，抽出的骨髓在零重力舱里凝成紫色晶簇，\"那时候我还相信人性可以战胜程序。\"

我啐出口腔里崩落的牙齿，血珠在舱内飘成小行星带。三小时前这群星际狱警打捞我时，颈后的凤凰纹章烧穿了三个救援舱——现在它正在重生，用我的量子化血肉作养料。

警报声撕裂寂静，整座监狱突然倾斜。典狱长的面甲被离心力掀开，露出半张和我酷似的脸。他左眼的暗红同心圆正渗出机油：\"他们来了，这次你撑不过七分钟。\"

防爆门被酸液蚀出巨洞，涌入的清洁者比我之前见过的更扭曲：章鱼触手末端长着联邦军官的头颅，吸盘里嵌着星陨组织的滴血骷髅戒。它们的墨汁在墙面蚀刻出玛雅数字，我的量子化右腿突然恢复知觉。

\"跑！\"典狱长用磁轨炮轰开通道，\"去D区17号！你的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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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汁弹击中他的机械脊椎，爆出的数据流里有我熟悉的记忆片段：第49次轮回的炽天使行动，他跪在月球环形山，亲手给秦教授的头颅接上数据线。

我借反冲力飘进通风管，量子化的右手熔穿闸门。D区走廊飘满冷冻舱，每个舱内都封存着\"我\"的尸体。17号囚室的电子锁闪着秦教授实验室同款红光，我把断腿按在识别区时，量子化突然加速。

囚室里没有刑具，只有个坍缩的微型黑洞。它吞噬光线的呻吟声，像极了第49次轮回里被我误杀的平民。

\"这是七十四秒的时光回溯。\"典狱长的声音从黑洞传来，\"我花了四十九次轮回才攒够这礼物...\"

黑洞暴涨的刹那，我的意识被撕成弦状物质。再睁眼时躺在入狱审讯室，典狱长的触须正刺向我的左眼——这次我提前拧断了他的能源管线。

\"比上次快了11秒。\"典狱长的人脸像融化的蜡像，\"看看这个...\"

他弹出全息日志，画面里的\"我\"穿着典狱长制服，正把反物质弹塞进婴儿舱：\"第49次轮回失败后，观测者让我管理回收站。每天要清洗三百个你这样的残次品。\"

日志快进到第147次清洗任务，画面中的典狱长突然调转炮口。他抱着具量子化到一半的女尸嘶吼——那是我在第七次轮回的妻子。

\"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典狱长的机械眼爆出火花，\"观测者修改了参数，他们连这点慰藉都要夺走...\"

警报再临，这次我抢在清洁者抵达前冲进D区。走廊尽头的老囚犯撕开胸口，联邦鹰徽下藏着凤凰纹章：\"别信他的忏悔！17号囚室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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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液弹把他熔成骨架时，我踹开17号囚室。陈默的量子幽灵正在组装反物质弹，他的残影比火星时更淡：\"秦教授在第一次轮回就把真相刻在这里。\"

棱形晶体插入耳蜗，记忆脉冲烧灼神经：海王星监狱是观测者的文明回收站，每个囚室都收容着不同纪元的失败品。典狱长办公室的墙里，砌着三千具我的头骨。

量子化逆流重生出暗物质骨骼，圣匣残留意识在脑内尖啸：\"清除污染源！\"

整座监狱暴动。清洁者与狱警混战，典狱长在激光网中朝我嘶吼：\"去反应堆核心！改写程序需要...\"

我抓住他抛来的记忆芯片，读取的数据流令人作呕——第49次轮回的\"我\"为保护妻儿，亲手给十万平民打上清洗标记。

反应堆核心是个巨型的圣匣复制体，表面跳动着所有轮回中的死者面孔。插入芯片时，穹顶降下光幕，观测者的声音直接灼烧脑浆：

\"实验体0号，你的痛苦证明人类值得保留。\"

光锥刺入身体，二十万年的屠杀记忆汹涌灌入。原来凤凰会、圣匣、自由意志...全是筛选机制的烟雾弹。真正的观测者早已升维，留下的不过是自动化屠宰场。

量子化进程逆转，我的背后展开光翼。典狱长的残骸从虚空中浮现：\"现在轮到你当刽子手了...\"他的机械手里攥着半枚婚戒。

陈默的幽灵突然实体化，用我的震荡刀刺穿反应堆。海王星开始坍缩，我抓住飞出的记忆水晶——里面是秦教授真正的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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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水星熔炉城，那里藏着观测者的原始恐惧...\"

坍缩的监狱撕开虫洞，把我抛向太阳。圣匣的余音萦绕耳畔：\"我们终将重逢，第194号。\"

【作者题外话】：万水千山总是情，投我一票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