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世外之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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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桥低垂,低头能看见海水激流。
从迎来岛上的第一座桥开始算,这已经是经过的第三座桥了,随着前行,海流逐渐有缓和的现象。
显然此处是一片礁岛群,而且恰好处于海流环的边际,百氏的人就利用礁岛群作为支点,建起了这些吊桥,由此可以让人相对安全的从海流环进入到内海。
可是人能过桥,船怎么过来?就地停泊吗?好像也不是不可以,但停在这里的船,将来怎么出去,又或者说····
张三回头看去,起初的那座礁岛在薄雾中的轮廓全貌格外的‘高’,于是张三便想起了百方侯的那句‘浮船登顶,需要好些时候’。
答案似乎很明显了,道理也简单,但这是什么工程量啊?再联想到那个用来给海水分流的巨大的空穴以及水道·····
“鬼斧神工,真是大手笔。”
张三这样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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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慧眼。”从后边跟上来的百方侯听出点意思,随这样接了一句话:“迎来岛是内海的唯一入口,而送往岛则为唯一出口,各有用途与机巧,概因海环激流如灾,先人们为出行安全,前仆后继的用工,这才建成。”
安全?安全个鬼!
只能说安全也是相对而言的一种概念。
张三回想行程,道:“我想最关键的怕还是船料。”
如今看来,所谓的‘冷木船’,其坚固程度似乎还要再上一层,否则张三实在想不通木头做的东西,能经得起这样折腾。
百方侯笑了笑,毫不掩饰的直言:“冷木产量极稀,唯百霜岛独有,所谓百霜四奇‘寒池玄冰,冷木令风’剩余三样,除了玄冰以外,先生不久后都有机会能见到。”
张三好似打趣的问:“怎么偏偏是玄冰看不见?莫不成百氏不想珍宝示人?”
百方侯答道:“先生说笑,玄冰是为‘寒陵’中先人制棺用的,莫说先生,便是我大哥平常也见不着啊。”
陵——为帝王墓葬所用的名字。
张三心想百氏这帮人口气倒是大的很,不过似乎更坐实了他们王朝后裔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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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的湛蓝格外醒目。
海浪撞上礁岩,划过青苔,又再度回到大海。
与昨日相比,此刻别致的宁静。
百流域的内海相比整个百流域并不大,但也有大武国的一个府的范围,不过郡也好,府也罢,以正常人的视力都是望不到头的,所以此刻来至迎来岛,朝前看去,那无边无际的蔚蓝和当初从葫芦谷出发时没什么两样。
唯有回头看去时,那后方依稀可见的朦胧在提醒你,这是一片被天险环绕的世外之地。
在这片内海中礁岛零落,不比海环上那般密集众多,真正适居岛屿只有五座,山川河流具备,还有不少耕地。
迎来岛不大,但位处内海,可以建立适合停船的海港,就在眼前不远,除此以外,就在海港的左侧,还有一座瞭望用的塔楼,其上隐见甲士,最顶端处,有一只皮毛鲜红如血的鹰隼,如训练有素的卫士一般,注视着远方。
港内有两艘只能承载数人的小舟停泊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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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君侯和哑仆踏上其中的一艘小舟,似乎要先行离开。
左右二使本是准备乘上了另外一艘小舟,先回五岛中的‘无锋岛’,但白右使提议道:“族内的事情不如就由你回去处置吧,我随主上回庄。”
这时候百方侯已经从后边赶上来了,见到左右二使在说话,决定先不打扰。
白左使斗笠下的面容露出些许不解,问:“为什么?”
“你是白氏家主,又是司卫,不久后就要去寻仙了,此去两年,白岛的家务,其余三岛的防务要妥当安排,你更合适。”
“那百霜岛和山庄·····”
“山庄本就是我负责的,百霜岛的防务也可以暂使兼领。”
白左使略一犹豫,最终还是说道:“也好,这样主上身边始终也能有一个人。”
两人说罢,看向从后走来的百方侯,白右使点头示意随后走向百君侯所在的小舟,白左使则道:“二公子,我便先回去了。”
“白叔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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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两艘小舟逐渐远离的岸边,钱万森不解的问道:“百公子,百家主和左使这是····”
百方侯回过身来,向众人解释:“左使是岛上三司之一的司卫,又是白氏家主,离岛许久,自然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的,至于我大哥先回山庄想是为了寒池的事宜,而且热泉山庄并不在此行长落城内,本就和我们不同路。”
长落城,为百霜岛上唯一的城池,百氏千年经营,世居之所。
这个名字路上早有提及,只不过让众人,至少对于张三来说,他现在才知道,原来堂堂的百氏家主反倒不住在城中。
“我虽不才,现任三司之一的司事,接下来就由我为诸位带路,岛上虽常年无客,但有客来则必尊为贵,绝不慢待,诸位贵客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我说,我会尽量满足。”
来至内海,百方侯对众人的尊称也似乎稍有变化,和百玲此前称呼张三一样——贵客。
海岸上众宗师中秋藏刃站首位,他道:“客随主便,没什么要求。”
也算是替其他人说话了。
“秋门主客气了。”
百方侯朝西侧看了看,又说:“想来还需稍带片刻,船才能冲出海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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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
随后一众人等便在迎来岛上一起等着,不久后,确实有一艘船自岛西驶来。张三推想,应该是由高而下的惯劲确实可以强过海流一阵,但难免航向发生偏转。
于此同时,忽听一声嘹亮鸣响,抬头一看,天空中一道红影如电般掠过,往向一侧的那座瞭望塔楼而去。
发生什么事了吗?
见到这一幕的人们难免这样猜测。
百方侯走至塔楼下,朝上问道:“谁传来的?”
些许后,塔楼门开,一名甲士手持一张纸条,交给了百方侯。
“神神秘秘的。”百方侯如此说道,随将纸条摊开,看后喃喃自语:“已经到外海了,两三天内就能到,够快的啊,前后脚似的。”
钱万森探头问道:“百公子,是有谁到了吗?”
百方侯抬头,笑说:“没什么,一些我们百氏的家事而已,这次总算能好好聚一聚了,不过自家人年年都能见,贵客可不是常常能登门,今日的晚宴请诸位一定要来,既然船到了,诸位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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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侧驶来的大船已经入港停泊,如同之前那样,木板铺陈而下,充当登船的船桥。
百方侯率先走至船桥边,并不先登,而是侧身以待,要让众人先登船,礼数极为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