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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挺拔的男人，背着阳光站起身，他松开了小女孩儿的手，绕过书桌，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把银色的手枪放在桌上——此为他极为珍视的一个物件儿，从来放在了最贴近了身边的位置：“你的爸爸陈霄、妈妈林婵，我们曾经是，相伴成长的挚交，亦是同生共死的战友。”

他的声音里透出一股疲惫，眸底的光泽与桌面的手枪纠缠在一处，以其神色之悠远，摩挲着枪身肢体在阳光下泛起的白光：“我们一起，完成过很多的任务，杀过很多人，无数次绝境中相互与砺砺扶持，适得侥幸存活，数年如是。”

“暗杀丹麦储君的任务，原本我才是最适合的执行人选，然而我是执行长，你的爸爸说，执行长肩负一整个组织的兴衰重责，理当留在总部坐镇，不能冒险，几经商榷之下，由他带着你的妈妈，做了我的顶替。”

“任务完成得很顺利，偏偏是我们无人能够想到，雇主会如此轻易地出卖了他们的信息。丹麦王室同时雇用了另外三个组织的杀手和其他黑帮的精英追杀霄和婵，作为战友，我的确是，没有尽到保护他们的责任。可是，艾斯黛儿，我同时也是希尔斯的执行长，我必须要保护组织里的其他人。我不能为了他们两个人置希尔斯于腹背受敌的境地，不能把其他成员暴露在危险之中，倘使我出面维护了他们，希尔斯将与面临者，是来自三大组织和整个黑道的围剿。”

女孩儿的眼中掠过一丝森冷：“是你放逐了他们？让他们在外面自生自灭？”

阿奇柏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至于喉头微颤，他仰面看向头顶华丽的天花板，不与感知其夺目，独有晕眩席卷，倒是一旁的迪康，平日里非与如何的能言善辩，当下倒要硬着头皮，替长官接了话头：“馥泠，你不能以此严厉偏颇的姿态指责执行长。最开始的几年，如果没有执行长的暗中掩护，你的父母不会有顺利的逃亡，尤其是你出生的时候，为你接生的医生，是由执行长亲自物色并且委派。”

“那为什么爸爸妈妈死了？”迪康的话令馥泠顿生浓重的委屈，她的鼻子一酸，即有泪水充盈了眼眶，眨眼或与滚落：“既然当初可以保护，为什么现在反要放弃？”

偌大的书房回荡了她轻细的质问，满室空旷，唯有冗长的沉默作以盘桓——

“这次三大组织围杀霄和婵，我一收到消息，就让迪康带人去了。”许久之后，阿奇柏德轻声张口，语调低喃，并与拿了桌上的手枪递去馥泠的面前：“不成想他们仅带回了一个你，大概是没有来得及营救你的父母。让你成为孤儿，我很抱歉。现在，你可以选择离开希尔斯，去过普通人的生活，或者拿起这把枪，等待为他们报仇的时机。”

女孩儿眼里的泪水未及与夺眶汹涌，倏有疑惑将其尽数地占据：“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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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柏德点头：“是，那个出卖你父母的雇主，买凶追杀你父母的丹麦王室，他们应该要为霄和婵的死，付出代价。”

垂眸与眼前的一柄银色手枪，静躺于阿奇伯德的掌心，允自泛光，馥泠幼小的心灵，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冲击，从不知名的方向侵袭而来，凶猛如浪。

五岁的小孩子应该在做什么？

像倒回至于24小时以前的时光，左手牵着爸爸，右手牵着妈妈，脚边是京巴欢快奔跑的身影，快乐的时候，小丫头总是喜欢学着小狗的举止，在草地上来回地打滚儿；难过的时候，她是很爱与抱住爸爸的脖子撒个娇。若一转身，扑进妈妈温暖的怀中，能闻到那股熟悉的柑橘调清香；睡觉的时候，两侧脸颊还残留了父母亲吻的绵软温柔。

而现在，馥泠的五岁，却是要站在命运的分叉口，选择是平庸地活下去，或是担起为父母报仇的仇恨与责任。

身旁的迪康低头去看她，眉眼之间的颜色，似是想多说点什么，自要被阿奇柏德一个眼神给立时地止住。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双手背在身后，模样看着去很有些不满，而说不出是为何不满。

窗外的阳光愈发强烈，在窗户框的某个交汇点上折射出斑斓的光圈，有女孩儿软糯的声音，传入了另外两人的耳中：“你们会教我报仇的方法吗？”

阿奇柏德欣然承诺：“当然，我会安排最优秀的老师教导你，让你成为希尔斯最出色的战士。”

“我不要那些人教我。”馥泠抬手指了指身旁的迪康，假意不曾留意与他脸上的愕然：“我要他做我的老师。”

精明的执行长看去迪康一眼，不曾与多做犹豫，缓慢地眨巴了一下眼皮，算是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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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儿的视线重新落回在那把银色的手枪，静默数秒，伸出小手去握住，轻巧翻过，看见手柄上清晰刻着的“CX”，是陈霄二字的首字母，阿奇柏德顺着她的注视方向，与之而同汇集了目光于简单的字母处，他深邃的眼底遍布了回忆与柔和，低语的呢喃，恍若与自言自语，或是与小女孩儿的一番闲话家常：“它是你爸爸的枪，很多年以前，他用它杀死了一个很厉害的对手，把我从死神手里救了回来。”

馥泠盯着手柄处的两个字母出神，半晌，有堆砌了满脸的诚恳，充塞与正面阿奇伯德的稚嫩脸蛋儿：“叔叔，以后换我来保护你吧！”

她的稚子的赤诚令迪康愣在当场，阿奇柏德于她跟前复作蹲下，神色郑重，他缓缓张开厚实宽阔的怀抱，抱住了她娇小的身躯，有深沉的感叹，透过他低哑的嗓音，从她的耳蜗边缘，延伸去往她每一根的神经：“好孩子。”

馥泠有些不确定地回望向迪康，得到他一个鼓励的眼光，她乃是放心地回拥了阿奇柏德，尽管一双小手，不能完整地予他以圈抱。

过与一场简单的初次会面，迪康作为馥泠的老师，为她安排了住处，购置了训练所需的行装。按照希尔斯的惯例，训练中的储备尖兵须得是统一地住在总部的训练营宿舍，偏巧了馥泠是组织里为数不多的女孩子，加上她身世的特殊性，在阿奇柏德的授意下，迪康斟酌着为她安排了一个舒适的单人房间，甚至在她可怜巴巴的央求中，以自费的形式为小京巴狗买了一个算得上可爱的狗窝。

“哦？原来它叫克里斯蒂娜啊。”

幼小的小女孩儿怀抱着小京巴娇小玲珑的身躯，以动作之谨慎，将它捧放进窝里以作安置，嘴里念念有词，似是正与小狗煞有其事地对话，小家伙想必是不能听懂了她在说什么，偶尔叫唤两声，以示互动。如此画面看得迪康很有些羡慕，在冰冷的雇佣兵组织里，是极少地能见到一点温情，他忍不住地蹲下了身躯，伸手去摸了一把小狗柔软的毛发，后与它握了一回手，学着馥泠的语调，放轻了语态以唤出它的名字：“你好呀克里斯蒂娜，我叫迪康。”

小毛团子倒不对他吼，大约是因着尚算面熟，以直勾勾的双目看了他柔和的面庞许久，后与不置一词，直接窝进了自己温暖的新床。

“哈哈！它不想理你。”

身边传来馥泠夸张的笑声，如银铃贯风，清脆悦耳，迪康摸了一把自己下巴的轮廓，挤眉弄眼，很显困惑：“我的长相很算平易近人，克里斯蒂娜怎么也该对我笑一下的呀？”言毕而投去抗议的眼神与缩成一团的小京巴，身子一挺，直立了背脊，迅捷与全然地换了一副模样：“好了，我们也许该看点别的东西，闲话一类，等会儿续说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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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泠的视线随着他移动到书桌边，看他摊开一张地图，铺满了整张桌子，她杳杳然起身靠近过去，身形过于地矮小而不能看完桌面，不得不坐去了跟前儿的一张椅子，以看清了迪康生硬的手指，轻巧点落于北美洲的西面山脉。

“你看，这里是落基山脉，穿越了美国和加拿大，希尔斯的总部，坐落在山脉最隐蔽的位置。”

循声看去，馥泠把他说的话认真搁置于心，重复两遍以为铭记。

“世界上有很多大小不一的雇佣兵组织，其中常年维持势头最盛者，几十年来，有恒定的四个，分别是库拉法、肯迪亚、莫瑞沙和希尔斯。除了希尔斯坐落于落基山脉，其中库拉法位于新几内亚岛的查亚峰，他们的总部基地修葺在地底下，入口在海底的岩石中，想要进去必须乘坐潜水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