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边关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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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烽火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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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陲告急
咸丰十年腊月,山海关外的积雪尚未消融。驻守古北口的参将刘铭传正用冻僵的手指擦拭望远镜,忽闻东北方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三骑斥候从烽火台方向疾驰而来,马蹄铁与青石板碰撞出刺眼的火星。
\"报——!\"为首的斥候滚落马鞍,胸甲上凝结的血冰在晨光中泛着紫光,\"北狄三万铁骑已过黑水河,前锋距古北口不足三十里!\"刘铭传的望远镜\"当啷\"坠地,镜片在雪地上摔成蛛网。他盯着斥候背后浓烟翻涌的地平线,发现那不是寻常狼烟——夹杂其中的暗红焰舌,分明是草原狼旗的血色纹路。
边民逃亡
黑水河沿岸的十八个村寨正在燃烧。北狄骑兵的弯刀劈开黎明,将襁褓中的婴儿挑向空中。张老汉踉跄着扶住歪斜的篱笆,看着儿媳抱着孙子的尸体跌进雪坑。\"爹,快走!\"儿子张虎扛起老父向南山奔逃,背后传来战马喷鼻的腥臊。
\"给我追!\"北狄千夫长的狼首头盔在火光中狰狞可怖,他的弯刀劈开最后一座粮仓。当看到有村民将孩子藏进枯井,这个脸上刻着狼纹的壮汉勒马起来,抽出背后的雕花骨笛。凄厉的笛声划破天际,三十里外的山坳里,八百匹战马同时扬起前蹄——那是沙俄哥萨克雇佣军的标志。
北狄铁骑
古北口守军的瞭望塔轰然倒塌。北狄骑兵的抛石机将整座箭楼砸成齑粉,石弹上裹着的煤油在积雪中燃起蓝色火焰。骑都尉冯子材望着漫山遍野的狼旗,发现敌军阵型中夹杂着哥萨克的双十字纹盾牌。
\"狗日的罗刹鬼!\"他啐了一口,将十二磅炮弹推入炮膛。当第一发开花弹在敌阵炸开时,北狄骑兵的冲锋出现了短暂停滞。但仅仅片刻,那些裹着熊皮的战士就发出更加疯狂的嚎叫——他们的马鞍上,悬挂着从边民身上剥下的头皮。
承德避暑山庄的议政殿里,彭玉麟的茶盏结了薄冰。三日前他还在长江水师检阅新造的\"飞霆\"号炮舰,此刻却不得不面对兵部尚书递来的加急军报:\"北狄联合沙俄,欲打通古北口直取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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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瑷珲条约》割让六十万平方公里土地,难道还喂不饱他们?\"彭玉麟拍案而起,震得案头《海国图志》散落满地。他的目光扫过墙上的《皇舆全览图》,发现古北口正北的喀尔喀草原,密密麻麻标注着沙俄\"勘探队\"的活动轨迹。
彭玉麟接报
\"大人,古北口告急!\"当差的戈什哈连滚带爬冲进巡抚衙门。彭玉麟在审阅漕运改革方案,手中的朱笔在\"减赋三成\"处划出长长的血痕。他推开案头堆积如山的账册,注意到窗外的梧桐树上,两只寒鸦正在啄食未化的雪粒——这是西伯利亚寒流即将南下的征兆。
\"传令湘军水师,三艘蒸汽炮舰立刻北上大沽口!\"彭玉麟扯下二品顶戴的珊瑚珠,将《长江水师布防图》拍在桌上,\"飞霆号的十二磅阿姆斯特朗炮,该让罗刹鬼尝尝滋味了。\"他转身时,墙上悬挂的湘军帅旗突然被穿堂风卷起,露出内侧密密麻麻的弹孔——那是二十年前平定长毛时留下的战痕。
\"立刻调宣化镇五千绿营兵驰援古北口,\"彭玉麟抽出湘军秘制的虎符,\"再给科尔沁亲王发报,就说朝廷允诺开放张家口马市,恳请蒙古铁骑南下夹击。\"当戈什哈领命而去时,这位湘军名将剧烈咳嗽起来,手帕上洇开的血迹,与案头的军报上的朱砂印交相辉映。
夜幕降临时,彭玉麟独自登上巡抚衙门的箭楼。北方的天际一片血红,那不是晚霞,而是燃烧的村庄。他摸了摸腰间的湘军水师腰牌,想起二十年前在安庆江面,同样的血色映照着太平军的战船。\"这一次,\"他对着北风低语,\"要让侵略者知道,长江水养出的汉子,既能平内乱,更能御外侮。\"
调兵遣将
彭玉麟的湘军帅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当宣化镇总兵陈廷敬率五千绿营兵驰援古北口时,这位湘军老将发现,士兵们手中的抬枪枪管竟结着蛛网。\"这是上个月才从江南制造总局运来的新枪!\"陈廷敬抹着冷汗辩解,枪托上的\"同治戊辰年制\"铭文却被指甲刮下一层灰漆。
彭玉麟的手指在军械清单上快速划过,停在\"克虏伯七生半后膛炮\"条目上。\"三十门火炮,为何只到三门?\"他猛然抬头,看见军械司长王有龄的金丝眼镜闪过一道寒光。这个苏州富商出身的官员正用手帕擦拭翡翠扳指:\"回大帅的话,长江水患导致漕运阻滞,余下的...\"
\"放屁!\"彭玉麟拍案而起,震得案头的《水师章程》散落满地。他抽出腰间的湘军腰牌砸在桌上,玉牌在烛光下映出王有龄瞬间惨白的脸:\"上个月我还在安庆港见过整船的克虏伯炮,怎么到你这儿就成了水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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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械库空虚
当彭玉麟带着亲兵冲进江宁军械库时,月光照在满地的稻草上。原本该存放五万支步枪的库房,如今只剩几箱生了锈的抬枪。墙角堆着的炮弹箱里,竟装满了裹着油纸的青砖。
\"大帅饶命!\"王有龄瘫倒在炮弹箱旁,翡翠扳指滚落进砖缝,\"这些军械...都被漕运总督李鸿章大人调去山东平捻了!\"彭玉麟的马靴碾碎一块青砖,露出里面夹杂的稻壳——这分明是江南织造局特制的防潮填充物。
突然,亲兵队长刘坤一指着库房穹顶惊呼。月光透过破损的琉璃瓦,在墙上投下奇怪的阴影。彭玉麟借着灯笼细看,发现砖缝间嵌着半枚沙俄卢布。\"把王有龄给我绑了!\"他的声音冷得能结冰,\"去查李鸿章最近三个月的军报,特别是运往山东的军械清单。\"
彭玉麟的愤怒
审讯室内,王有龄的丝绸马褂已被冷汗浸透。彭玉麟将那枚沙俄卢布拍在桌上:\"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江宁军械库?\"卢布上的双头鹰国徽在烛光中泛着幽光,映出王有龄颤抖的瞳孔。
\"大...大帅明鉴,\"王有龄磕头如捣蒜,\"卑职只是奉命行事!去年冬天,有个自称‘巴维尔‘的俄国人来找卑职,说只要卑职帮忙...\"他的话被彭玉麟的马鞭打断。\"说!\"彭玉麟的军靴踩住他的手指,\"你们把军械运到哪里去了?\"
\"黑...黑水河!\"王有龄惨嚎着,\"他们用沙俄的破冰船,把军械藏在...藏在北狄的大营里!\"彭玉麟猛然想起古北口斥候的报告——北狄骑兵的装备异常精良,甚至有哥萨克雇佣军助阵。原来沙俄人早就通过李鸿章的漕运系统,将军械暗中输送给北狄。
可疑的脚印和车辙
刘坤一带着湘军斥候在长江码头发现了蛛丝马迹。潮湿的泥地上,深深的车辙显示有重型马车频繁出入。车辙尽头,几截断裂的马掌钉引起了彭玉麟的注意——钉头呈罕见的六棱形,这是沙俄哥萨克骑兵专用的马蹄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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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藤摸瓜,给我查最近三个月所有漕运船只的载货清单。\"彭玉麟蹲下身,用佩刀挑起一块沾着鱼油的帆布碎片。帆布边缘绣着的\"鸿记\"商号印记,正是李鸿章在上海开设的轮船招商局标记。
当湘军水师突袭长江口的\"鸿记\"货轮时,船上在卸载的不是漕粮,而是整箱的沙俄制式步枪。押运的漕丁头目见势不妙,抽出藏在漕袋里的短刀。彭玉麟的亲兵队长刘坤一飞起一脚踢飞短刀,刀刃在月光下划出一道血线——刀身上赫然刻着北狄狼首图腾。
\"把这些证据连夜送往京师!\"彭玉麟将染血的沙俄步枪抛给刘坤一,\"顺便给李中堂带句话...\"他剧烈咳嗽起来,手帕上的血迹滴在枪托的\"同治年制\"铭文中,\"就说彭某的湘军水师,随时恭候他的‘平捻‘大军!\"
黎明时分,彭玉麟独自站在长江边。江面上漂浮着被击沉的\"鸿记\"货轮残骸,油火在水面上燃烧,映出他鬓角的白发。远处传来古北口方向的炮声,他摸了摸腰间的湘军水师腰牌,突然发现腰牌背面刻着一行小字:\"同治十年春,江宁军械库造\"。
\"好一个‘江宁军械库造‘!\"彭玉麟冷笑一声,将腰牌投入江中。漩涡吞噬腰牌的瞬间,他仿佛看见二十年前在安庆江面,同样的漩涡吞噬过太平军的战船。\"这一次,\"他对着滔滔江水低语,\"要让内奸和外敌都知道,湘军的铁火,烧不尽的是忠魂。\"
军械官的供述
江宁知府衙门的地牢里,王有龄的金丝眼镜早已碎裂。彭玉麟将沙俄卢布按在他渗血的额头上,青铜烛台的光影在犯人扭曲的脸上游移。
\"大人饶命!\"王有龄吐出带血的碎牙,\"卑职是被漕运总督李中堂胁迫的!去年冬天,他的亲信拿着这枚卢布来找卑职...\"彭玉麟的马鞭在青砖地上抽出血痕,卢布上的双头鹰国徽映着犯人颤抖的瞳孔。
\"李中堂说,只要卑职将三成军械改道运往山东,\"王有龄剧烈咳嗽,血沫喷在彭玉麟的官服上,\"剩下的七成就...\"他的话被地牢深处的滴水声打断。彭玉麟猛然扯断犯人的腰带,从夹层里抽出半张提货单——正是李鸿章签署的\"鸿记\"商号运单。
当彭玉麟带着证据冲进李鸿章的行辕时,这位洋务重臣正在品鉴刚到的英国望远镜。\"雪琴兄这是何意?\"李鸿章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却在提货单上停留了半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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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勾结沙俄的铁证!\"彭玉麟将染血的卢布拍在紫檀木桌上,\"北狄骑兵用的沙俄步枪,就是从你的‘鸿记‘货轮卸下来的!\"他抽出湘军水师腰牌,却发现腰牌内侧刻着\"同治十年江宁军械库造\"的字样——与王有龄供述的时间完全吻合。
李鸿章的脸色骤变,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怀表链。\"雪琴,你我都是朝廷柱石,\"他的声音低哑,\"有些事...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话音未落,窗外传来密集的马蹄声,二十名淮军亲兵突然包围了行辕。
刘坤一带着湘军斥候突袭了\"鸿记\"商号在上海的仓库。当撬开第三只木箱时,发霉的漕粮中露出用油纸包裹的账本。泛黄的账页上,每笔军械交易都标着沙俄卢布符号,收款人一栏赫然盖着李鸿章的\"少荃\"印鉴。
\"大帅,这里还有密信!\"一名湘军士兵从房梁上取下锡盒。彭玉麟展开信纸时,手颤抖起来——信中竟是沙俄公使巴布科夫的笔迹:\"感谢阁下协助转移军械,待北狄攻破古北口,我国将承认阁下对长江流域的控制权...\"
\"好一个‘长江流域控制权‘!\"彭玉麟将信纸投入火盆,火苗瞬间吞噬了沙俄双头鹰的纹章。他猛然转身,却发现刘坤一正拿着另一封信发呆。信纸上的字迹竟与李鸿章的签名如出一辙:\"王有龄的供词已妥善处理,雪琴那边...\"
古北口战场上,冯子材的克虏伯炮突然哑火。当炮手打开炮膛时,发现炮弹里填满了糯米粉——这是江南制造总局特制的防潮填充物。\"狗日的内奸!\"冯子材吐了口血沫,却发现身边的传令兵正用沙俄马刀割断电话线。
彭玉麟的帅旗在夜空中被撕成碎片。当他带着湘军水师赶到大沽口时,发现三艘蒸汽炮舰的锅炉里塞满了浸透桐油的棉絮。\"这是要让我们的炮舰变成活棺材!\"管带邓世昌踢开舱底的俄军水雷,导火索上还缠着李鸿章的丝质信笺。
最致命的打击来自蒙古草原。当科尔沁亲王的铁骑南下时,发现北狄大营里堆满了刻着\"江南制造总局\"铭文的弹药箱。\"汉人在耍我们!\"蒙古骑兵统领扯断清军所赐的黄马褂,弯刀指向南方,\"杀光所有戴顶戴花翎的!\"
\"传我的将令,\"彭玉麟将染血的沙俄步枪架在长江水师旗舰上,\"封锁长江口,凡是悬挂‘鸿记‘旗号的船只,一律击沉!\"他的湘军水师腰牌已被换成沙俄卢布,却在阳光中折射出诡异的血色。
刘坤一带着五百死士突袭江宁军械库,在密室里发现了正在焚烧账本的王有龄。\"李中堂说只要毁了账本...\"这个苏州富商癫狂大笑,将燃烧的账页塞进嘴里。刘坤一的马刀劈开他的天灵盖时,飞溅的脑浆在账本残页上写下最后一行字:\"同治十年三月,李鸿章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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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彭玉麟将染血的账本呈给慈禧太后时,养心殿的琉璃瓦正映着北方天际的火光。\"老佛爷,这是李鸿章勾结沙俄的铁证。\"他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铁链,\"北狄的狼旗已插到古北口,而我军的炮弹里填的是糯米!\"
慈禧太后的翡翠烟嘴\"啪\"地摔碎在金砖上。\"传李鸿章即刻进京!\"她剧烈咳嗽,手帕上的血迹与彭玉麟的如出一辙。\"还有,\"她盯着彭玉麟腰间的沙俄卢布,\"着湘军水师北上,务必夺回古北口!\"
古北口城头的积雪被染成猩红。冯子材的亲兵用最后一桶火药点燃了城楼,北狄骑兵的狼旗在烈焰中化作飞灰。当彭玉麟的湘军水师炮舰出现在黑水河上时,河冰下的沙俄破冰船正载着最后一批军械撤离。
\"开炮!\"彭玉麟的吼声震落了桅杆上的冰凌。十二磅阿姆斯特朗炮弹撕开河冰,沙俄船首的双头鹰雕像在爆炸中崩裂。当他看见从破冰船残骸中浮出的\"鸿记\"商号旗帜时,想起王有龄临终前的狂笑:\"你们都在局中...\"
战后的古北口,彭玉麟在废墟中发现了半块翡翠扳指。那是李鸿章的心爱之物,此刻却与北狄狼首图腾的断刀并列躺在焦土上。他将扳指和断刀系在湘军帅旗的旗杆上,旗角掠过战死士兵的胸牌——那些名字,都是三年前他在江宁军械库亲自登记的。
\"雪琴,你真的要这么做?\"刘坤一看着彭玉麟将染血的沙俄卢布钉在帅旗顶端。彭玉麟望着北方地平线上升起的狼烟,剧烈咳嗽起来,血沫溅在卢布的双头鹰国徽上:\"我要让天下人知道,谁在卖国,谁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