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忠魂铸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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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玉麟的决心
刑部大牢的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时,彭玉麟的湘军腰牌与沙俄卢布碰撞出刺耳的声响。王有龄的断指在囚服上留下的血字\"少荃\"已干结发黑,而他手中的密信上,李鸿章的印鉴仍泛着暗红的油光。
\"大帅,军机处急电。\"刘坤一的声音混着血腥气从牢外传来,\"李中堂已被革职查办,老佛爷要您即刻北上。\"彭玉麟剧烈咳嗽,手帕上的血珠滴在密信的沙俄双头鹰纹章上,将那只猛禽染成了血色。
\"传令湘军水师,三日内必须抵达大沽口。\"他将染血的密信塞进袖口,注意到牢墙上刻着的太平军标语:\"天父天兄,杀尽清妖。\"字迹在摇曳的烛光中忽明忽暗,与二十年前他在安庆城破时看到的如出一辙。
将士的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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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沽口炮台的积雪被踩成黑泥。彭玉麟的湘军水师旗舰\"飞霆号\"甲板上,管带邓世昌用棉纱擦拭十二磅阿姆斯特朗炮的膛线。\"大帅,弹药库里只有三成开花弹。\"他指着堆积如山的实心弹,弹身上的\"江南制造总局\"铭文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彭玉麟抽出湘军秘制的虎符,将虎符与沙俄卢布并排放置。当啷声中,虎符的虎头正好咬住卢布的双头鹰。\"传令各舰,将实心弹全部装入前膛,\"他的声音像结了冰的长江水,\"待北狄骑兵冲锋时,瞄准他们的马腿。\"
三万湘军精锐在黎明前开拔。当队伍经过杨柳青时,彭玉麟看见路边跪着个断了左臂的老兵,胸前的勇字徽章已褪成灰色。\"老兄弟,起来吧。\"他下马搀扶,却发现老兵怀里抱着个布包——里面是二十年前湘军攻克安庆时的战报,边缘被摩挲得发了毛。
古北口外的荒原上,彭玉麟的湘军帅旗猎猎作响。三万将士面前,燃烧的北狄狼旗将天空染成血红色。\"弟兄们,\"彭玉麟抽出染血的沙俄步枪,枪管在火焰中映出扭曲的面容,\"这杆枪本是要打在你们脊梁上的!\"
士兵们的怒吼惊起寒鸦。彭玉麟将步枪插入雪地,枪托上的\"同治年制\"铭文正好对着北方。\"从今天起,\"他解开二品文官补服,露出里面绣着湘军水师纹章的玄色战袍,\"我彭玉麟不再是巡抚,是湘军水师的一名普通管带!\"
当他从怀中掏出染血的密信时,雪花落在\"李鸿章\"三个字上。\"这封信里,\"他的声音突然哽咽,\"藏着三万名袍泽的冤魂!\"信纸在火中化作灰烬的瞬间,远处传来北狄骑兵的号角声——那是沙俄哥萨克雇佣军特有的颤音。
北狄的反击
正午的太阳被狼旗遮蔽。北狄骑兵的冲锋如黑色潮水,马刀上的沙俄铭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彭玉麟站在\"飞霆号\"改装的陆地炮台上,看着第一发实心弹准确击碎前排战马的膝盖。
\"好样的!\"他拍着邓世坤的肩膀,却发现这位管带的太阳穴在突突跳动。当第二波骑兵冲至三百步时,邓世坤扯开衣襟,露出缠满绷带的胸膛——那里嵌着一枚沙俄步枪弹。\"大帅,\"他的声音混着血沫,\"末将还能打!\"
古北口城头的冯子材发现,北狄骑兵的阵型出现了微妙变化。那些裹着熊皮的战士开始向两翼迂回,露出中间的哥萨克重骑兵。\"不好!\"他举起望远镜,看见哥萨克的马刀上挂着的不是人头,而是湘军将士的发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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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玉麟的决胜一击
彭玉麟的望远镜被震飞。一发沙俄榴弹在炮台左侧炸开,弹片削断了他的发辫。当他摸向腰间时,才发现湘军腰牌不知何时换成了沙俄卢布。\"狗日的罗刹鬼!\"他抄起身边的抬枪,却发现枪管里卡着一块糯米——这是江南制造总局特制的防潮填充物。
\"大帅小心!\"刘坤一扑来,将他撞进弹坑。一颗沙俄步枪弹擦着彭玉麟的眉骨飞过,在雪地上溅起的血花竟与卢布上的双头鹰重合。\"给我火箭筒!\"他嘶吼着,从死尸堆里拖出一门被击毁的克虏伯炮。
当北狄骑兵的前锋冲到五十步时,彭玉麟终于将最后一枚开花弹推入炮膛。炮口焰中,他看见哥萨克统领的马刀劈向邓世昌的头颅。\"开炮!\"他扣动扳机的瞬间,湘军水师旗舰\"飞霆号\"的十二磅阿姆斯特朗炮同时轰鸣。
炮弹在哥萨克阵型中炸开血雾。邓世坤的血染红了彭玉麟的战袍,这位将领最后的话是:\"末将的炮,终于打到沙俄老家了...\"彭玉麟抱着他的尸体站起身,却发现北狄骑兵的冲锋出现了诡异的停滞——那些狼旗转向,朝着后方的沙俄雇佣军冲去。
\"快看!\"刘坤一指着北方。科尔沁亲王的蒙古铁骑正从草原深处杀来,马蹄铁上的六棱钉与沙俄马掌钉碰撞出火星。彭玉麟想起密信中的一句话:\"待北狄攻破古北口,我国将承认阁下对长江流域的控制权...\"他摸了摸怀中的卢布,将它抛向燃烧的北狄大营。
暮色降临时,古北口城头的积雪已被染成紫色。彭玉麟踩着满地狼旗碎片登上城楼,看见冯子材正在收集阵亡将士的腰牌。那些刻着\"湘军水师\"的铜牌在夕阳下泛着血光,与他腰间的沙俄卢布形成诡异的对仗。
\"大帅,\"冯子材递来半块翡翠扳指,\"在北狄统领的尸体上找到的。\"彭玉麟认出那是李鸿章的心爱之物,此刻却与北狄狼首图腾的断刀并列躺在焦土上。他将扳指和断刀系在湘军帅旗的旗杆上,旗角掠过战死士兵的胸牌——那些名字,都是三年前他在江宁军械库亲自登记的。
彭玉麟的感怀
同治十一年春,古北口城头的积雪尚未消融。彭玉麟的湘军水师腰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牌面上的弹痕与沙俄卢布的双头鹰纹章在城砖上投下交错的阴影。他望着北方地平线最后一缕狼烟,剧烈咳嗽起来,手帕上的血珠滴在城墙上\"杀尽清妖\"的太平军标语上,将\"妖\"字染成了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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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朝廷钦差到了。\"刘坤一的声音混着关外的朔风。彭玉麟转身时,看见八抬暖轿碾过被战火焚毁的官道,轿帘上的金线绣着的\"肃\"字在雪地里格外刺眼——那是恭亲王奕訢的徽记。
\"彭帅劳苦功高,\"钦差大臣递上黄绫圣旨时,目光在彭玉麟腰间的沙俄卢布上停留,\"圣上特赐双眼花翎,加封太子太保...\"话音未落,圣旨被染血的卢布划破。彭玉麟将卢布按在圣旨的\"赏银十万两\"处,硬币边缘的锯齿刮出刺耳声响:\"卑职不要封赏,只要朝廷彻查江宁军械库案。\"
钦差的脸在貂皮帽下骤然煞白。彭玉麟解下湘军水师腰牌,牌背面\"同治十年江宁军械库造\"的铭文在雪地上投下细长的影子:\"这腰牌本该护我水师健儿,却成了内奸的投名状。\"他将腰牌抛向城墙外的护城河,冰面下隐约可见沙俄破冰船的残骸。
边关的平静
杨柳青驿站的炊烟袅袅升起。彭玉麟的战马啃着槽里的黑豆,马掌铁与青砖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当差的戈什哈指着窗外惊呼:二十里外的山路上,数百辆牛车正载着粮食缓缓驶来,车辕上插着的湘军帅旗在春风中猎猎作响。
\"这是直隶百姓自发筹集的粮草。\"刘坤一递上清单,却发现彭玉麟盯着牛车队伍中的一辆破板车。车上躺着个断了左臂的老兵,胸前的勇字徽章已褪成灰色,怀里抱着的布包露出一角战报——正是二十年前湘军攻克安庆时的旧物。
\"停车!\"彭玉麟策马追上队伍,却听见老兵在哼唱《湘军战歌》。当布包从怀中滑落时,里面掉出半块翡翠扳指——正是李鸿章的心爱之物。\"老爹,这扳指...\"老兵突然剧烈咳嗽,血沫喷在扳指的\"少荃\"刻痕上:\"二十年前在安庆战场捡的,原以为是长毛的...\"
彭玉麟将扳指系在湘军帅旗的旗杆上,旗角掠过老兵的胸牌,上面刻着\"湘军水师后营,周大福\"。这个名字,赫然在江宁军械库的阵亡名单里。\"老兄弟,\"他的声音突然哽咽,\"跟我回水师吧,给新兵讲讲真正的湘军。\"
养心殿的鎏金香炉飘出袅袅青烟。慈禧太后将彭玉麟的奏折摔在金砖上,翡翠烟嘴在\"李鸿章通敌\"几个字上磕出裂痕。\"这老匹夫,\"她咳嗽起来,手帕上的血迹与彭玉麟的如出一辙,\"连李中堂都敢参!\"
恭亲王奕訢的朝珠在烛火中泛着冷光。\"老佛爷,彭玉麟的湘军水师已封锁长江口,\"他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锁链,\"所有悬挂‘鸿记‘旗号的船只...\"话音未落,殿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御前侍卫捧着染血的\"鸿记\"船旗闯入:\"启禀太后,湘军水师在长江口击沉沙俄货轮三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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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禧太后的凤冠滑落下来,珍珠滚落在奏折的\"沙俄\"二字上。\"传我的懿旨,\"她的声音颤抖着,\"革李鸿章职,永不叙用...\"话未说完,殿外又传来炮声——那是湘军水师的十二磅阿姆斯特朗炮在试射。
血色黎明
古北口的黎明被染成血红色。彭玉麟站在新修缮的烽火台上,看着科尔沁亲王的蒙古铁骑在草原上演练。当骑兵们用沙俄马刀劈开靶子时,刀刃上的六棱钉与湘军水师的实心弹碰撞出耀眼的火星。
\"大帅,朝廷的邸报。\"刘坤一递上的报纸头版,赫然印着\"彭玉麟被革职查办\"。彭玉麟将报纸投入火盆,火苗吞噬\"太子太保\"几个字的瞬间,他咳出血来,血沫溅在火盆里,与报纸上的油墨融成诡异的紫色。
\"传令各营,\"他将染血的沙俄卢布钉在帅旗顶端,\"从今日起,所有军械必须经过三重查验。\"帅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卢布的双头鹰国徽与湘军水师的波浪纹交织成新的图腾。当他看见冯子材带着新兵在城墙上刻下\"忠勇\"二字时,想起二十年前在安庆城破时的场景。
光绪二十年,甲午海战爆发。威海卫港内,北洋水师的\"定远\"舰上,管带邓世昌抚摸着炮管上的\"江南制造总局\"铭文,发现其中一枚螺栓竟是沙俄制式。\"这是老帅当年在古北口用过的实心弹螺栓...\"他的声音混着海浪声,\"告诉弟兄们,今日之战,不死即胜!\"
而在千里之外的古北口,彭玉麟的墓碑在夕阳下投下长长的影子。碑文中\"水师提督\"的头衔被风雨侵蚀,唯有\"忠魂\"二字依旧清晰。每当北风吹过,碑前的湘军帅旗就会猎猎作响,旗上的沙俄卢布与翡翠扳指在月光下交相辉映,在诉说那个关于家国与忠义的永恒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