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自卫”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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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飞随即跟着韩三离去,留下范汝为和众佃农在原地面面相觑,心中既担忧又期待。他们知道,这位新来的屯田令大人或许能带来转机,但他们也知道,与官府打交道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回到村里,范汝为立刻召集了村中的长者和几位德高望重的佃农,将情况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他们。大家听后,纷纷表示维林一飞马首是瞻。
他们相信,这位年轻有为的屯田令定能想出办法,争取到一线生机。林一飞走在回村的路上,心中反复咀嚼着那句“每临大事有静气”的名言警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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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拂过,带来一丝丝凉意,似乎也在试图平复他内心的波澜。他深吸一口气,让胸腔中的怒气随着这清新的空气缓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与坚定。
他深知,面对温知礼这样的人,冲动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作为屯田令,他不仅要对田地的改良和村民的生计负责,更要在这复杂的官场斗争中保护好自己的佃农和成果。想到这里,林一飞开始细细梳理起应对之策。
首先,他回忆起朝廷关于军户与屯田户的相关律法。军户本就有免除徭役的特权,这是朝廷为了保障军队的稳定和战斗力而制定的政策,官田的佃农虽然也要服徭役,但具体能出多少人却是所负责的,而且屯田旨在提高粮食产量,保障军需,更是受到朝廷的特殊保护。
想到这里,林一飞的信心又增添了几分,自己这个官本也不是什么大官,而且自己又是稀里糊涂当上的,倒也不怕回家种地。
其次,他思考如何巧妙利用这些政策来与温晟周旋。林一飞决定,在与温晟会面时,首先要强调屯田对于军队和国家的重要性,以及他们当前所取得的成果。同时,他会明确指出,根据朝廷律法,军户及屯田户应享有免除徭役的权益,任何试图剥夺这一权益的行为都是违法的。
再者,林一飞也考虑到了最坏的情况,即温晟不顾法律,强行要求佃农们去服徭役,对此,他心中已有了初步的对策。温晟本来就不是官员,没有权利行驶县令的权力,温知礼让他这么做是一回事,温晟随意的越俎代庖,还打了个朝廷命官就是另一回事了。
随着思考的深入,林一飞的脚步也变得更加坚定有力。他相信,只要自己保持冷静和理智,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当他到达村口时,已经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抬头望向远方,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见温晟就在那里目中无人的站着就昂首挺胸走了过去。
温晟站在村口,身着华服,神色倨傲,仿佛整个村庄都不过是他脚下的一粒尘埃。他斜睨着缓缓走来的林一飞,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轻蔑:“哟,这不是我们新来的屯田令大人吗?区区从九品,芝麻大点的官儿,也敢在我面前摆谱?”
村民们闻言,纷纷面露不忿,却碍于温晟的身份,不敢多言。林一飞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与温晟对视,没有丝毫退缩。他知道,此刻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然而,温晟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故意提高了音量,将话题转向了何娘子:“三娘,多日没见想没想我呀?听说你做了林一飞的厨娘,让温某也尝尝你的手艺吧。怎么样,林大人,若是你能让她跟我回府伺候几天,说不定我父亲温知礼大人一高兴,就能让你们两个村子少派些人去服徭役,如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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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四周一片哗然。何娘子平日里为人和善,深受村民尊重,平时温晟去她家里言语说几句也大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被温晟如此轻浮地当着面这般无礼,众人皆是义愤填膺。
林一飞的脸色微微一沉,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深知,在这种场合下,任何过激的反应都会落入温晟的圈套。
于是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温公子,我敬你是温大人的公子,但请你注意言辞。何娘子是我的请厨娘,更是村中的一员,她的尊严不容任何人践踏。至于徭役之事,自有朝廷律法规定,书峰村的村民都是军户,按律不必服徭役,至于这济川村的佃农,是否服徭役也该你父亲与我说,你算干什么吃的?无官无职竟敢代表朝廷!”
温晟没想到林一飞会如此冷静地回应,一时之间竟有些语塞。他瞪了林一飞一眼,被他抢走官职的事再次浮现,于是越想越气的温晟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大骂道:“林一飞,你区区一个从九品的屯田令,竟敢如此顶撞于我!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乡野村夫,靠着几分运气爬上了这个位置!今日我温晟就让你看看,得罪本公子的下场!”
说着,他猛地转身,对身后的一众差役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抓起来!还有那个何娘子,也一并带走!我要让他们知道,在这地界上,谁才是真正说了算的人!”
差役们闻言,纷纷上前,有的拔出腰刀,有的紧握棍棒,气势汹汹地朝林一飞和何娘子逼近。村民们见状,惊恐万分,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焦急地呼喊着,唯有范汝为带着几个精壮的佃户上前拼命拦阻着试图阻止这场无妄之灾。
何娘子更是吓得花容失色,她紧紧抓着林一飞的衣袖,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助。但林一飞却异常冷静,他轻轻拍了拍何娘子的手,示意她安心,随后挺身而出,挡在了她的面前。
“温晟,你身为无官无职,却如此嚣张跋扈,还想殴打朝廷命官,视律法如无物,难道就不怕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吗?”林一飞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我虽官职卑微,但也知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道理。你若敢胡作非为,我林一飞必不会坐视不管!”
温晟听了这话,更是怒不可遏,他疯狂地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王法?在这个地方,我就是王法!给我上,狠狠地打,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差役们得到命令,立即蜂拥而上,棍棒如雨点般向林一飞砸来。然而,林一飞却并未退缩,他虽然不会什么武艺,却一直没有停止锻炼,此刻身影一转随后就抢了一个瘦小衙役的佩刀只一刀就把一个衙役砍伤,出刀之快让人根本不敢正视,范汝为也不管不顾的带着村民那些手里的铁锹锄头上下飞舞与衙役们格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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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村口乱作一团,呼喊声、咒骂声、打斗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然而,就在这混乱之中,林一飞的心中却异常清明。他知道,今日之事已无法善了,唯有坚持到底,才能维护自己和村民们的尊严与权益。
林一飞深知,仅凭一己之力和村民们手中的简陋工具,难以长久对抗训练有素的差役。但在这紧要关头,他迅速调动起所有的智慧与勇气,利用现场混乱的局势,以及村民们对不公待遇的愤怒,巧妙地扭转了局势。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炬,对范汝为及周围的佃农大声喊道:“诸位乡亲,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温晟此举,分明是想借他父亲之威,欺压我等!但我们是军户,是屯田户,受朝廷律法保护!今日,他假借官府之名,行私欲之实,我们岂能容他?!”
语毕,林一飞故意提高音量,仿佛是在向四周传递一个信号:“范汝为,你速去召集所有青壮,以‘假传朝廷命令,殴打朝廷命官’之名,将温晟及其爪牙拿下!记住,我们要有理有据,更要保护好自己!”
范汝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被决绝所取代。他深知这是唯一的出路,于是迅速行动,一边高声呼喊着村民们集合,一边冲向混战中心,协助林一飞控制局面。
村民们听闻林一飞的号令,愤怒与正义感瞬间被点燃,他们纷纷响应,有的拿起农具作为武器,有的则负责包围、牵制差役,确保林一飞和范汝为能够顺利接近温晟。
在范汝为的带领下,几位精壮的佃农迅速形成一个小队,他们默契配合,利用人数优势,将温晟及其身边的几个主要差役团团围住。林一飞则用趁机夺得的佩刀,冷静地指挥着行动,确保每一步都合法合规,却又足以震慑对方。
“温晟,你今日所为,已触犯大宋律法!我虽只是小小的屯田令,却也是朝廷命官,受律法保护!你假借官府之名,行此不法之事,我等不得不以‘自卫’之名,将你制服!”林一飞的声音响彻村口,清晰而坚定。
在村民们的齐心协力下,温晟及其手下很快便失去了抵抗能力,被一一制服。他们鼻青脸肿,五花大绑,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再也无法嚣张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