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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树走进屋子看到那一幕时，就已经有了猜想，现在楚婧的反应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想。那个男人，他都没说是哪一个！楚婧眼神凌厉得射过来，眼里还有一些其他的情绪，陈树读不懂。

楚婧咆哮着朝他喊：“不是她的错？全是她的错，全是！”她双手紧握着，指甲陷进掌心的肉里，双肩不停地颤抖。

“她的错，那她错在哪里了？她错在不该有你这么个母亲，错在阻挡了你享受荣华富贵？楚婧，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是清醒的。”是一个人看的窗外发呆的时候，还是半夜绣手帕的时候，抑或是这种癫狂的时候，更或者她的疯癫根本就是假的，后面的话陈树没说。

楚婧泪流满面，大声地说：“是，没错，都是她把我的人生毁了，我嫁给你这个乡巴佬，自己也变成了这个鬼样子，我能怎么样，我还能怎么样？我看到她那双眼睛就恨不得她去死。”

门“吱”的响了一声，陈问的脸从门后露了出来，小小的脸上布满惊慌之色，妈妈口中的她说的是谁呢？她想她应该问出来的，或者像其他同龄的孩子一样，无措地大哭，可是，都没有。

陈树没有继续同楚婧争吵，踉跄着过来抱起陈问出了门。

后来的很多年里，陈问回想起来，母亲那双眼里绞缠的情绪她仍是读不懂，可是，她想她应该是不恨楚婧的，她也恨不起来。只是从那之后，她知道，楚婧是真的讨厌她，非常非常地厌恶，母亲的身份里，对于她来说，多了很多其他的情绪。

之后的几天里连着下了几场大雪，把一切都覆盖住了，陈树带着陈问在陈阿婆那里住了几天，看楚婧没有再继续闹的意思，就搬回后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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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似乎都有掩耳盗铃、粉饰太平的能力，这场闹剧之后，日子又恢复平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临近年关，铺天盖地的白色间又多了些红色的点缀，这个时候，是这座村子最热闹的时刻了，冬季，才真正是对穷苦的劳动人民的馈赠。集市五天一次，做生意的也都是当地的人，也有的是外地打工回来的人，带回来些稀罕物卖给乡亲们。

陈树让陈问骑在脖子上，避免被人群挤到，陈问对什么都好奇，逛了一圈后，又央求着再走一圈，但陈树问她要什么的时候，她总是摇头。其实她真的没什么想要的，只是，这里人多，每个人脸上透露出来的情绪都是高兴的，而不是像楚婧一样，让她感觉压抑。

陈问被陈树哄着出来的时候，在集市门口看到了杨大夫，带着他的小徒弟正在准备摆摊卖药，陈树过去帮忙把摊子支了起来。

“谢谢啊陈树，我这一把老骨头真是不好使了。”

“您哪的话，上次您替问问看病还没来得及谢您呢。”

“谢什么谢，孩子好了就行。”

陈树把陈问牵到身前，“问问，叫杨爷爷。”

“杨爷爷好。”

陈问今天穿了一身红色，两个小辫子被红色的头绳绑着，像个福娃一样，这脆生生的声音更是叫的杨大夫心都化了，转身让小徒弟从家里带上的糖块分给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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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又交谈了会儿，陈树便背着陈问回家了。回去的路上，陈问手上攥着糖没吃，小手也被风吹得通红。

“问问，糖怎么不吃呢？”

“给爸爸吃。”糯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像棉花一样柔柔软软的。

“爸爸不吃糖，那，我们留给妈妈吃好吗？”陈树小心翼翼地问。

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后，陈问再也没有主动靠近过楚婧，他不想母女二人变像陌生人一样，更不想陈问从此对母爱有误解，他再周到，但是到底父爱再多也不能弥补缺失的母爱。

陈问没有回答，心里多少还是不愿意的。

陈树没有继续逼她，他在心里叹口气，心想还是顺其自然吧。

【作者题外话】：突然有点没思路了，后续可能会有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