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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多年没见了，怎么称呼，直接叫表姐吗？

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见了，总觉得有那么一点尴尬。

七月的天很热很热，莫黎站在门口脑袋稍斜，盯着猫眼冷着脸敲了敲门。

“谁？……哎怎么是你。”

门很迅速地开了，带着似有若无的檀木香。

慵懒说话的女人穿着宽大的T恤，鼻梁处还有清晰的口罩痕迹，像是刚刚下班。

“是你妈让你来的吧，不好意思我最近手头实在是紧，不然这个房租也不会拖着你们家半年多……”

莫黎眼睑懒懒耷拉着，想解释几句自己的突然拜访，却觉得没法解释清，老妈的话又反反复复在耳畔环绕。

“别提房租的事，就婉转地表达一下对邹余的关心……毕竟人家都大半年不回家了，她妈都急死了。”

双方都各怀心事地沉默了一会，困得要命的邹余视线随意一瞥，忽地抬头定向男人漆黑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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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买了辆车专门在做网约车，那是我目前的全部家当，你妈那里实在无法交差要不你就开去。”

话音刚落，邹余直接从一旁的柜子上拿了车钥匙冲了出来，把门反手一关。

她看上去有些匆匆忙忙，穿着拖鞋踢踢踏踏地下楼。

莫黎几乎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拉着往楼下走。

正值中午，天气热得不行。

来来往往也还没有什么人，楼下梧桐边的停车位大部分都空着，只有一辆新的白色小轿车稳稳停在中央。

邹余按了下手里的车钥匙，指着它开口：

“看到了吗？那是我的全部身家，刚买的。所以真没骗你，姐姐邹余是真没钱，拜托向阿姨转告一下，我最近真的在努力赚钱，房租再推迟几天就能给你。”

说着把莫黎直接塞进了车，

“抱歉了帅表弟，你姐我昨天几乎开了一天的网约车，刚刚才回家，眼下又累又困又饿，要不你自己开车出去玩会，花点我的油先安慰一下自己大老远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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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黎撇头，感觉情形和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样，礼貌性地笑了笑：

“其实我没打算来问你要……”

话未说完，他便直直对上邹余半眯着的眼。

“……”

鸦雀无声。

邹余半靠车门，歪着头看着眼前有些拘谨的男人说：

“话说莫黎，我们上次见面你还在上大一，拉着你的小女朋友，所以现在你和你的小女朋友怎么样了？”

眼前的男子容貌褪去了当年的稚嫩，五官变得硬朗利落。

他的身材高瘦挺拔，穿着一身黑色，显得生人勿近。

邹余盯着眼前这个乌发朗眉的男子，懒懒地扯出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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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朋友……

莫黎眼眸暗了暗，睫毛颤动了下，缓缓吐了两个字：

“还行。”

邹余眉目舒展开来，没有再问什么，看了看手表抛下一句那就好便径直回头上了楼。

……

“你得使出感情牌，你和邹余感情以前不是挺好，大学的时候还带女朋友住在她家。”

“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也不容易，主要让你去关心关心她的，千万别提钱的事。”

“他妈着急的不行，也不知道她的工作是什么，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来宜青市前老妈对着莫黎的絮絮叨叨不停地飘飞在眼前。

他们似乎把自己看做了最后一张接近邹余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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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黎眼眸漆黑，唇角淡扯着，坐在车里四处打量了下。

表姐的网约车看上去还挺新，目及之处都很干净。

空调打开着，让人的理智一下子回归到了原位。

他刚准备下车，把长辈们的话再转述清楚离开，突然架在车载空调面前的黑色手机响起。

备注居然是妹妹。

莫黎脑子里浮现出邹余极为疲惫的脸，愣了愣还是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选择了扬声。

“你好，邹……。”

“喂，邹姐……快来接我一下，我有点不行了。”

从电话那头传过来的，急急忙忙的女声。

是莫黎曾经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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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

莫黎抿了抿唇，突然觉得心底一片凉意。

“我已经定位发给你了，对不起邹姐，麻烦了。”

她的语气极为急切，莫黎来不及询问，电话便匆匆被挂断。

也好，不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年光景而已，再见会是什么场景？

莫黎眉心微不可察地跳动了下，一边迅速看了看定位，一边又流畅发动了汽车。

定位点在一处景点，还挺偏。

车辆在小区里掉了个头，直接朝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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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好巧不巧，正值下班高峰。

前方十字路口是堵车的高发地，还未到达就已经看到面前密密麻麻的红色汽车尾灯。

莫黎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后视镜。

还好后头无车，转向灯一打，立刻驾驶着小车浩浩荡荡冲进了边上的小路。

颠簸的小路并不好开，汽车连带着后视镜上的水晶大象吊饰反复震荡，惹得人心惶惶。

500m，300m，100m，距离不断缩短。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来来回回都没有看见人，莫黎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陌生号码。

“到了，你在哪呢？”

“？你是谁啊？”

女声语气虚弱，却带着浓浓的防备感，莫黎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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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来救你的人，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公交站台。”

目光循着马路上的黄色公交专用通道找去，看到了女声的主人。

一抹紫色的身影静静地斜在站台的座椅上，女生表情看不太真切，看上去还小，头发有些凌乱地贴在耳边，脸颊苍白。

下一秒。

向青梧稍抬眼睑，还没有看清眼前是谁，只觉得有个身材姣好的人直接把自己抱上了车。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宽厚而温热。

身上有着淡淡的烟草味，像是救命稻草一般，竟让人心安。

……

莫黎一言不发，板着一张脸油门踩的轰轰直响，通过后视镜看女生的时候，眼眸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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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他低睫，伸手把车上的空调调高了些。

“我……”向青梧闭着眼，说话支支吾吾的，“你谁啊，邹姐的男朋友？”

“？”

莫黎眼神很暗，声音哑了些。

“你这是什么问题？”

向青梧皱着眉毛睁开眼，刚要看清楚这个开着车的男人，下腹部又突然之间传来一阵绞痛。

鼻子一酸，眼泪立刻掉了下来。

“……”

“你下次直接喊120吧，不然下次遇到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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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

要是平时，向青梧定能打得这个人爬不起来。

奈何现在……

绞痛愈发严重，向青梧整个人差点像刚被捕的鱼一般抽动起来。

伴随着不受自己控制发出的一声闷哼，她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喉咙里不由地开始犯恶心，人不由自主地倒下来。

“我警告你不准吐。”

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飘进耳朵里。

他说话一点也不着急，听起来冷冰冰又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