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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这么一直跳一直跳,跳到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他依旧没有来。
她的舞步停止了,音乐停止了,一切都恢复了原样,只有一个爱跳舞的女生,悄无声息地,永远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仿佛从来没有来过。
今天回收的灵魂,属于一位舞者。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呢?
对于一个舞蹈生来说,或是说,对于一个像她这样喜欢舞蹈的人来说,看到的最感动的场景,莫过于优美的肢体交融在如水的音乐中,一切仿佛浑然天成。那时候的她呆呆地站在后台,“他是天使”,看着在舞台上表演的他,她内心充斥着这样的想法。
掌控舞蹈的神一定在他出生之前亲吻过他的灵魂,告诉他,这一世你将会是个出色的舞者。但其实,真正的舞者的灵魂,都是被掌握舞蹈的魔鬼鞭挞的,灵魂深处被刻下舞蹈的印痕,磨灭不了。
她看不清他的脸,只是觉得无论台下坐着多少观众,因他高超的舞蹈技巧爆发出多热烈的掌声,舞台灯光如何的变换,此时的空间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她从那个时候喜欢上他,她觉得,那音乐,那舞蹈只为她一个人而存在。这是一个舞蹈生的想法,一个将浪漫视为理想的舞蹈生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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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已毕,他鞠躬谢幕,从她身边经过时,她甚至能嗅到他灵魂中的香气。
她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站着,眼神空洞,两行清泪止不住地从她脸颊上滑落——她的灵魂已经飞了出去,想尽力追赶他,只留下躯体用这种人类最无力却也最直接的方式祭奠刚才的舞蹈,同时为他的灵魂致以崇敬之意。
轮到她上场了,一时之间她慌了神。为了这次表演她训练了很久,精心准备了很久,从确定表演内容起,选音乐、排练、合排、确定服装、确定妆容、确定站位、确定出场顺序……流过多少汗水,燃烧了多少热情,献出了多少热情,满腔热忱、一心一意。
然而,看完他的表演,她只恨自己从舞蹈的神手中拿到的天赋太少,不足以使她的灵魂充盈。
她像训练时那样,随着音乐舞动,每一步,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恰到好处。她优雅地提一提裙摆,缓缓谢幕。
一切都很完美,像训练时的那样。
像本应该做到的那样。
像本就可以做的那样。
像只能做到的那样
走下台后,同系的同学,老师都夸她完成得很不错,她微笑着穿过人群,走到更衣室,对着镜子里那张美丽的脸狠狠删了一巴掌,为了她那可怜的,并不充盈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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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欢上了他,她想靠近他,或是说靠近他的灵魂。
她跟他去听同一堂课。他的头发有点不修边幅,但是很干净,经过他身边时还能闻到淡淡的、极清新的洗发水的味道;他经常穿衬衫,有时候是素净的白衬衫,有时候是有设计感的绸质衬衫;他听课的时候习惯左手扶额头,偶尔看手机时喜欢用右手的中指拨屏幕;有时候他会回头张望,正好撞上她的眼神,于是礼貌一笑。
他和其他大学生一样,年轻、认真、平凡
但他的灵魂在发光,因为那次舞蹈。
她去看他排练。他绝对是舞蹈亲生的孩子,连音乐都如此眷顾他,完全任由他掌控,让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直击灵魂。只有我看得懂。她心满意足地想着,然后默默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训练房,像上了的钟表一直地练习。
她跟他去同一个食堂吃饭,她在他打篮球的时候默默放下一瓶贴着小纸条的水,她给他送奶茶,她陪他训练,默默为他鼓掌。终于有一次,她跟他一起跳舞,为了校庆晚会。
她触摸到了他的灵魂。
那几天绝对是她最快乐的几天,快乐到让她忘记时间的流逝,忘记自己在燃烧。
校庆出演前的那天晚上,月色如水,一楼舞蹈室的窗边投进来月光,映得树上的枝叶清冷诡谲,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一段音乐,或许是神给她的第二次天赋吧。她无比感动,在月光下起舞,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在此时得到了释放,她期盼着他会来,让他也来见证她灵魂的升华,让他也能认可自己的灵魂。
她一直跳一直跳一直跳,音乐声越来越大,大到将她吞没。此时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才是真正的舞者,被魔鬼鞭挞过的灵魂,注定要为舞蹈而生,为舞蹈而死。而他最终也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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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灵魂在落泪,为了总算充盈的自己。
一个平凡的夜晚,月色如水,只有一个爱跳舞的女生,悄无声息地,永远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仿佛从来没有来过。
【作者题外话】:这里是掌灯
喜欢尝试不同的写作风格
当动笔开始写一个故事的时候,故事就有了自己的走向,不管是怎么样的细节,怎样的结局,都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只能顺着故事的走向为它增色。并尽力让它能够与更多的读者产生共鸣
每一篇故事里都没有我,但每一篇故事里都有我的影子。同样,第一篇故事里都没有你,但读过之后,每一篇故事里都有你的影子。
我们每个人都将被收进灵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