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血宴双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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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谢墨临的身影在这黑暗中显得格外突兀,他的脚步沉稳而坚定,捏着半块染血的绿豆糕,缓缓跨进了那庄严肃穆却又弥漫着诡异气息的太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腐朽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刚一踏入太庙,谢墨临便撞见了令人震惊的一幕:林无患正将太子景明的尸体钉在鎏金棺椁里。她身着玄色官服,平日里冷静而专业的脸上此刻却带着一丝决绝。验尸刀上黏着的糯米浆混着血水,顺着她的衣袖不断滴落,滴在一旁《太祖实录》的残页上,“嫡长子承天命”几个篆字在这血水的浸泡下,渐渐泡得肿胀发白,仿佛在诉说着命运的无常和皇室的秘密。
“仵作娘子好狠的心。”谢墨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他嬉笑着将手中的糕点塞进棺缝,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殿下昨夜还说要请我喝合卺酒,怎的今日就急着入殓?”他的话音未落,右臂的胎记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紧接着迸出靛蓝色汁液,那汁液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与此同时,林无患的银针不知何时已抵在他喉间,针尖淬着皇陵守墓人特制的尸毒,只要她轻轻一动,谢墨临便会命丧黄泉。
灵幡在没有风的情况下却自动飘动起来,猎猎作响。三十六盏长明灯齐齐爆出火星,明亮的火焰瞬间照亮了太庙内的阴暗角落,却也让这诡异的氛围更加浓重。林无患的脸色微微一变,忽然拽着谢墨临迅速滚进供案下方。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三支淬毒弩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擦着他们的发梢钉入棺木,箭头深深没入棺木之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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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处传来萧清晏温润的嗓音,那声音如同毒蛇的嘶嘶声,让人毛骨悚然:“墨临公子若肯交出《天历军饷录》全本,首辅府今夜便为太子殿下哭灵。”萧清晏的声音不疾不徐,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威胁。
谢墨临闻言,反手撕开孝服,露出脊背上新刺的前朝星图。那墨色线条在长明灯的映照下诡异地流动着,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竟与太庙穹顶的二十八宿遥相呼应,形成了一种神秘而又强大的气场。“首辅大人不妨猜猜,”他的指尖轻轻弹飞弩箭,动作潇洒而自信,“当年军饷案失踪的十万两雪花银,怎么就变成了镇北王府的送葬纸钱?”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挑衅和疑惑,仿佛在揭开一个巨大的谜团。
林无患突然剧烈抽搐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檀香味混着尸臭从她的七窍涌出,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作呕。谢墨临这才发现她后颈插着半截断齿——正是第二卷军饷案死者特有的双排牙。他心中一惊,看着几近昏迷的林无患,毫不犹豫地抱起她,撞向一旁的青铜编钟。巨大的轰鸣声瞬间响起,震得整个太庙都为之颤抖,地砖也裂开了蛛网般的缝隙。
“抓住他们!”萧清晏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愤怒和急切。他手中的玉蝉坠子发出尖啸声,仿佛是一种命令的信号。“那女人中了双生蛊,活不过三更!”他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谢墨临的心上。
谢墨临背着林无患跌入地宫时,血水正从她的指缝渗进《洗冤录》的书页。地宫中弥漫着一股阴森的气息,数百具覆着人皮的骷髅悬挂在甬道两侧,每具骨架的肋骨上都刻着军饷案受害者的姓名,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冤屈和悲惨命运。在甬道的最深处,有一口水晶棺,里面躺着与太子景明面容相同的尸体,胸前插着二十年前本该鸩杀双生子的玄铁锥,这一切都充满了神秘和诡异。
“谢...墨临...”林无患忽然咬破舌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带血的银针钉入自己天灵穴,眼神中透着坚定和决绝。“把我...钉进陪葬棺...双生蛊怕极阴之地...”她艰难地说着,声音微弱却又充满了力量。她撕开束胸布,露出心口处蔓延的蓝色妖花纹路——那正是皇后产子当日,接生嬷嬷瞳孔炸裂前的最后影像,这一发现让谢墨临心中涌起无数疑惑。
地宫穹顶骤然塌陷,石块纷纷滚落。萧清晏的傀儡死士如雨般坠落,他们身着黑色的服饰,眼神空洞,手中拿着各种武器,向着谢墨临和林无患扑来。谢墨临挥刀斩断缠住林无患的蛛丝,却见她突然将验尸刀捅进自己左眼,鲜血瞬间喷涌而出。“走!去护城河...找...双生碑...”她的声音微弱却又坚定,鲜血喷溅在尸骨铭刻的军饷数目上,竟浮现出前朝玉玺的暗纹,这一意外的发现让谢墨临心中一动。
当谢墨临从河底捞出刻满双排牙印的石碑时,子夜更鼓正敲到第三声。那更鼓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命运的钟声。石碑遇水显出血字:「双生非祸,孤瞳为劫」。这八个字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奥秘,让人捉摸不透。对岸突然亮起连绵火把,如同一条蜿蜒的火龙,照亮了黑暗的夜空。新帝仪仗的华盖下,萧清晏牵着个与林无患容貌相同的少女缓步而出,那少女右眼赫然镶着颗蓝色妖花琉璃珠,她的眼神空洞而冷漠,仿佛没有了灵魂。
“墨临公子可知?”萧清晏抚摸着少女发间的白骨簪,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二十年前被鸩杀的从来不是双生子——”他忽然捏碎玉蝉,万千萤火虫从河面腾起,如同点点繁星,照亮了岸边新立的无字碑。“而是所有见过皇后产子真相的...独目之人。”他的话语如同晴天霹雳,在谢墨临的心中炸开,让他对这一切的真相有了新的猜测和思考,而这谜团的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阴谋和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