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赌骨惊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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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浓稠地笼罩着京城。青楼灯火辉煌,丝竹之声从雕花窗棂中飘出,伴随着阵阵欢声笑语,与这寂静的黑夜形成鲜明对比。谢墨临身姿矫健,如一只敏捷的黑豹,踩着青楼瓦檐悄然跃入赌坊天井。那瓦檐在他脚下微微颤动,发出细微的声响,旋即又被青楼内的喧嚣所淹没。
此时,赌坊内亦是一片嘈杂。林无患身着一袭黑衣,在昏暗的光线中,宛如黑夜中的精灵。她正专注地用验尸刀削着骰子上的血痂,那验尸刀在她手中灵活转动,血痂纷纷剥落。月光透过彩绘琉璃窗,洒在地上,将满地碎骨照得如同散落的星子,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她脚边跪着的赌场账房先生,模样凄惨,脖颈处翻着两排森白齿痕,在月光下显得格**森,像极了被巨兽啃噬过的鱼骨,诉说着这里曾发生的血腥事件。
\"林姑娘好兴致。\"谢墨临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踢开滚到脚边的半颗人头。那头颅空洞的眼眶里还嵌着枚灌铅骰子,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拿《洗冤录》当赌经念,难怪庄家要出千。\"他一边说着,一边指尖捻着片带血的指甲盖,那指甲盖正是昨夜从军饷案死者指缝抠出的证物,仿佛承载着案件的秘密。
赌桌上散落的骨骸,在这诡异的氛围中,突然颤动起来,仿佛被注入了神秘的力量。林无患眼神一凛,银刀如一道银色闪电,猛地钉穿三枚叠成塔状的骰子。暗红血珠顺着刀槽缓缓渗入骨骸缝隙,那血珠犹如灵动的蚯蚓,在紫檀木桌面汇成军饷账簿上的密文。她冷眼看着谢墨临撕开衣袖包扎渗血的右臂,那道形似前朝龙脉的疤痕下,蓝色汁液正顺着青筋鼓胀,仿佛即将冲破皮肤的束缚。\"谢公子若再碰檀香炉灰,下次渗出来的可不止是血。\"她的声音清脆却又带着丝丝寒意,在这赌坊内回荡。
雕花屏风后,突然传来悠扬的丝竹声,如潺潺流水,却又透着一丝诡异。十二名蒙面舞姬踩着《将军令》的鼓点,轻盈地旋入赌厅。她们身姿婀娜,腰间铜铃叮当作响,裙裾翻飞间,露出大腿内侧的蓝色妖花纹身,那花纹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谢墨临反应迅速,抄起赌盅扣住飞射而来的毒镖,那毒镖撞击赌盅,发出清脆的声响。紧接着,他反手将骰子掷向领舞女子的眉心,动作一气呵成。那骰子六面赫然刻着\"天地玄黄\"四字,正是军饷案账簿缺失的密码序章,仿佛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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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怜香惜玉的谢解元!\"赌坊二楼传来阴柔笑声,那笑声在这赌坊内回荡,让人毛骨悚然。鎏金栏杆后转出身披孔雀氅的俊美男子,他宛如暗夜中的贵族,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邪气。他左手把玩着翡翠鼻烟壶,那鼻烟壶在他手中闪烁着翠绿的光芒;右手五指却缠满浸毒银丝,那银丝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随时都会夺取人的性命。\"拿大理寺仵作当幌子查军饷,不如跟本王赌一局?\"话音未落,四具挂着赌场筹码的尸体从房梁坠下,发出沉闷的声响。每具尸身的双排齿间都咬着半张军饷银票,这一幕让整个赌坊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林无患眼神一凛,银刀骤然转向,刀尖挑开尸体喉管的瞬间,一股寒意涌上心头。二十年前镇北军覆灭时的风雪声,仿佛穿越时空,呼啸着灌入耳膜。她看见谢墨临的胎记在孔雀氅的磷粉微光里扭曲成地图,那地图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而那男子袖口露出的玉蝉正与她妹妹遗物上的刻痕严丝合缝,这一发现让她心中充满了震惊与疑惑。赌厅四角的檀香炉突然爆燃,青烟袅袅升起,在青烟中浮现出数百个持械黑影,每个刺客的瞳孔都泛着妖花蓝光,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
\"赌注嘛......\"男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弹指震碎鼻烟壶。琉璃碎片在空中飞舞,仿佛夜空中闪烁的流星,凝成前朝星象图。\"就用谢公子右臂那块皮,换半卷《天历军饷录》如何?\"他话音刚落,银丝骤发缠住谢墨临手腕,那银丝如灵动的蛇,紧紧缠绕着谢墨临。林无患见状,突然癫痫发作般跌进尸堆,她的身体抽搐着,手指却精准扯开了孔雀氅的暗扣。氅衣内衬绣满双头蛇图腾,每条蛇眼都嵌着失踪军饷熔铸的金珠,那金珠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谢墨临见状,大笑着撕开整条右臂衣袖,那笑声中充满了无畏与洒脱。疤痕在磷火中蜕变成活物般的刺青,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他抓起赌桌上的人骨骰子塞进口中,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绝。咬碎骰子时迸发的血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竟在空中拼出军饷藏匿坐标。这一惊人的发现,让在场的人都为之震惊。
当第一支毒箭穿透孔雀氅男子的肩胛时,赌坊地砖突然塌陷,发出沉闷的声响。地砖下露出下方流淌着蓝色液体的地下河,那蓝色液体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河面漂浮的尸骸皆生着双排利齿,在蓝色液体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恐怖。
\"叮——\"
林无患甩出的验尸刀,如一道银色的长虹,撞飞谢墨临背后袭来的链子枪。刀身扎进赌坊梁柱时,藏在刀柄中的妹妹胭脂盒轰然炸开。粉色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宛如梦幻的花海,却又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她拽着谢墨临跃入地下暗河,那动作迅速而果断。身后追击的刺客踩中河底机关,被突然弹出的青铜秤砣砸成肉泥,惨叫声回荡在地下河。漂满尸骸的河水突然沸腾,将那些双排牙齿煮得噼啪作响,宛如除夕夜的爆竹,在这黑暗的地下河中奏响了一曲恐怖的乐章。而他们,在这充满危险与谜团的地下河中,又将面临怎样的挑战与命运?一切,都还是未知数,等待着他们去探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