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血鉴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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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内,一片死寂与诡异交织。蟠龙柱上,凝固的血蜡如同狰狞的伤疤,记录着这里曾发生的惊心动魄之事。那血蜡呈现出暗红色,在黯淡的光线中散发着丝丝寒意。地面上,碎瓷片散落一地,犹如一片片破碎的梦想,在昏黄的烛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谢墨临身姿挺拔,却又带着几分不羁,缓缓踩着满地碎瓷片走近御阶。每一步落下,都伴随着清脆的声响,在这空旷的大殿内回荡,更添几分紧张氛围。
此时,太子景明正站在御阶之上,他的指尖被鲜血染红,仿若沾染了罪恶的颜料。那血顺着指尖缓缓滴落,在地面上晕开,形成一朵朵诡异的血花。他手中拨弄着骰子,那六枚骨雕骰子静静浸在铜盆里,盆中是他们各自割腕放出的血。暗红色的液体在盆中轻轻晃动,漫过骰面阴刻的龙纹,将“天地玄黄”四字染得妖异非常,仿佛被赋予了某种神秘的力量。
“皇兄可知前朝为何覆灭?”景明忽然哼起那首亡母的摇篮曲,歌声在这寂静的大殿内飘荡,却透着一丝诡异。他的瞳孔泛起妖花蓝光,那蓝光如同一团燃烧的鬼火,在黑暗中闪烁着。他赤脚踏碎龙椅前最后一块完好的金砖,金砖碎裂的声音清脆而刺耳,仿佛是命运破碎的声音。脚底粘着片蓝色花瓣,那花瓣色泽鲜艳,正是二十年前鸩杀案现场遗留的品种,仿佛在诉说着那段被尘封的血腥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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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无患静静地站在一旁,她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银针从发髻滑落半寸,她不动声色,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将毒针藏入指缝。她的眼神中透着警惕与决绝,时刻关注着周围的一切。殿外传来三声梆子响,那声音沉闷而压抑,仿佛是死神的脚步声。这是萧清晏死前布下的最后杀招——五千死士正伪装成舞姬混在登基大典的仪仗队里,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谢墨临右臂胎记忽而灼痛,那疼痛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刺痛着他的神经。他不经意间瞥见景明袖中玉蝉的裂纹与萧清晏那块如出一辙,心中顿时明白这场赌局早被篡改过规则。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与不甘,却又迅速恢复了冷静。
“陛下当年把双生子比作骰子。”谢墨临抓起染血的骰盅,他的动作沉稳而有力。胎记渗出的蓝液顺着铜纹缓缓爬成星象图,那星象图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蕴含着宇宙的奥秘。“可惜骰灌铅则诈,盅覆蜡则鸣,您听——”他猛地将骰盅扣向盘龙柱,动作迅速而果断。空盅竟发出编钟般的轰鸣,声音震耳欲聋,在大殿内久久回荡。四十九枚暗钉应声弹出,每枚钉头都刻着军饷案死者的双排齿痕,那齿痕仿佛是死者的冤魂在诉说着痛苦与不甘。
景明忽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疯狂与绝望。他撕裂的龙袍下露出与谢墨临镜像对称的胎记,那胎记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诡异的气息。他踹翻铜盆,血水在地面迅速汇成前朝疆域图,那地图仿佛是历史的重现,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衰落。“那便看看天命属谁!”染血的骰子随话音掷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仿佛是命运的轨迹。然而,骰子却在半空被林无患的发簪击碎,发簪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带着凌厉的气势。簪头崩裂时,她藏在里面的妹妹遗孤画像随风展开,那画像在风中轻轻飘动,画中婴孩耳后赫然生着双排乳牙,这一发现让整个局势更加扑朔迷离。
“该换赌注了。”林无患扯落束发银环,白发如瀑散开,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花。她将毒针抵住星象图中央的妖花图腾,眼神坚定而决绝。殿外忽然传来此起彼伏的闷哼,那声音低沉而痛苦。原来是五千死士的玉蝉控制器同时爆裂,正是她昨夜混在胭脂里的磷粉起了作用。这一巧妙的计策,让局势瞬间发生了逆转。
谢墨临趁机擒住景明手腕,他的动作敏捷而果断。两人胎记相触的刹那,御阶下竟升起座青铜轮盘,轮盘缓缓升起,发出沉闷的声响。盘面刻满历代双生皇子的生辰与死因,那些刻痕仿佛是历史的烙印,记录着一个个悲惨的故事。
景明盯着轮盘上“鸩杀”与“自戕”的刻痕,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他忽然哼起变调的摇篮曲,歌声在这空旷的大殿内回荡,与市井传来的莲花落混成诡异和弦。那和弦仿佛是恶魔的吟唱,让人毛骨悚然。谢墨临感觉胎记开始剥离皮肉,蓝血在轮盘凹槽里凝成指针,指针缓缓转动,仿佛在诉说着命运的安排。那指针最终停在先帝名讳处,龙椅下的暗格应声弹开,露出尘封的血诏与皇后干涸的瞳孔化石,这些物品仿佛是历史的见证者,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你输了。”林无患将毒针刺入轮盘轴心,她的声音坚定而冰冷。整个金銮殿突然倾斜,仿佛世界末日的来临。景明在坠落的瞬间扯住谢墨临的残破衣袖,却只撕下半幅前朝地图的疤痕,那疤痕仿佛是历史的伤痛,深深地刻在他们的记忆中。当八千斤重的青铜轮盘砸穿地砖时,发出一声巨响,仿佛是天地间的怒吼。藏在夹层里的前朝玉玺轰然显现,玺纽正是双生子互噬的造型,那造型神秘而诡异,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残酷的历史。
朝阳刺破窗棂时,金色的阳光洒进大殿,带来了一丝温暖与希望。幸存的百官看见谢墨临独坐废墟,他的身影孤独而坚定。他脚边躺着景明半融化的金冠,金冠上镶嵌的蓝宝石已碎成齑粉,仿佛象征着权力的崩塌。林无患的白发缠住玉玺,正将星象图拓印在诏书上,那墨汁用的是他们混合的血液,在绢帛上竟浮现出二十年前产房的血案真相。这真相,如同揭开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让人们看到了历史的残酷与真相。
“该添新茶了。”谢墨临忽然对着空荡的大殿轻笑,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释然与感慨。他碾碎掌心的蓝色妖花,花瓣粉末飘向殿外新挂的灯笼。十里长街霎时蓝光盈盈,每个灯笼都绘着皇后瞳孔的纹路,恰如萧清晏密室墙上那幅未完成的复国图。林无患的白发在风中与蓝光纠缠,她摸到发间那缕硬物——不是毒针,而是妹妹襁褓上的银锁残片。这银锁残片,仿佛是她与妹妹之间最后的联系,承载着她对妹妹的思念与回忆。而这一切的谜团,是否真的就此解开?他们又将面临怎样新的挑战与命运?一切,都还是未知数,等待着他们去探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