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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西山,薄雾冥冥。
残阳透过山林投下斑驳日光,混在淡淡雾气里,让三人浑身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跌进山野花海里。
“这么有意思的地方,差点就被大臭蛇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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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如瑾舞着一支梅花,回想起这一天,着实有趣,在夕阳的光照里灿烂地笑,甚至有些炫目。
“山里是这样的,湿气重起了山雾,,要是再晚些路就更不好走了……”沈伤鹤说。返城途中聊得越多,他就越觉得花如瑾天真可爱,和他说话他也乐在其中,一边背着谢弦月吭哧埋头走,一边陪着花如瑾东拉西扯。
薄雾弥漫里,似乎有人闯了进来打破宁静,循声望去,那人已经倒在了不远处的枯井边,枯井上还停了只乌鸦焦躁鸣叫着。
“又是这该死的鸟!”靠近后沈伤鹤怒目挥剑驱赶乌鸦。
乌鸦并未飞远,停在高处不停朝着他们鸣叫,叫得人心烦。
沈伤鹤端详地上那人,眉宇漆黑有形,白净俊朗,身着一身黑金文武袍,若说是个佃农也不像,说像个官爷他却不认识。
观察半晌后,谢弦月要从背上滑落下去,沈伤鹤抖抖背拢紧了人,才低头望着那人说:“晌午我赶过来时还没见这人呢。”
沈伤鹤不想管,他们现在正虚弱,这人来路不明突然躺在荒郊野外,不像凡人那么简单,怕救他会招来灾祸。
花如瑾没听懂沈伤鹤的意思,将银弓递给他,又蹲下翻开那人手臂,中食二指按在脉搏处,一股青光顿时在他指间泛起。
沈伤鹤想出言阻止也来不及,便迅速腾出一只手握紧了金光剑,要是这个人敢装死搞偷袭,他就一剑捅死他,好在那人一直都静静地躺着,像是真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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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后,花如瑾仰起头道:“我想救他。”
目光对上花如瑾纯澈的双眸,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只能随了花如瑾,什么话也没说径自去找了辆牛车,留了二两银子算是买的,九槐坡附近的牛都被吃干净了,牛车没有牛,只能沈伤鹤负伤拉车。
两人的路途也变得更艰难,好在没多久便出了九槐坡,沈伤鹤买了头青牛来拉脚程快了不少,几人终于在天黑彻底之前赶到玄武门,叶焚心正候在城楼上。
叶焚心见几人归来心里高悬的石头终于落下,忙带一队人马出城接应。
“沈大人!!花如瑾!”
沈伤鹤沙哑着嗓子回道:“我们没事!”
叶焚心跑近后看到几人狼狈惨状便知战斗艰险,在看到牛车里躺着的谢弦月有些着急。
沈伤鹤见状道:“身体虚竭昏过去了,死不了。”
叶焚心这才放下心来,这时也注意到谢弦月边上的陌生男子。
花如瑾捶着腿道:“这是我捡回来的,他中了毒我一时半会儿解不了就先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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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回将军府。”沈伤鹤说。
“嗯!”叶焚心点头。
几人回到将军府时夜已深,安置好谢弦月,叶焚心拾起金光剑,将剑上残留的血渍擦净,小心放到剑架上。
“今天遇上那大蛇甚是凶险。”沈伤鹤正低头包扎伤口,抬头问叶焚心,“你是从哪里寻的高人,年纪不大,身手如此了得,今日若不是他,恐我二人都要命丧蛇腹。”
叶焚心道:“今日阿三见他时,他在祭祀楼上以妖自称,可我看不像,在去救你们的路上时我们遇到一将死老妇,他竟肯施以宝丹,这样善良的人,我不信会是妖怪。”
沈伤鹤沉思后恍然大悟,道:“早些年听烛老前辈说,乌虚太子拜师苍穹山,自幼习医人法术,我看花如瑾也是一身贵气,久居深山学道不食人间烟火模样,莫不是他?”
叶焚心只想了一瞬便否决了沈伤鹤的说法:“十年前妖族现世,乌虚大战,我师父因此警醒收我做徒弟,那时我不过九岁,乌虚太子也在那场战争失踪,算算年纪,我如今十七,那乌虚太子如今也二十五六了,花如瑾怎么看也不出二十。”
“可若不是他,那这天下还能有谁呢?”
对于花如瑾的来历,两人讨论到半夜也没能得出个结果。
花如瑾被安置在西厢,花如瑾给那男子灌输了不少灵力,头晕目眩,一出门被冷风吹的直哆嗦,又觉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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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公?”
花如瑾闻声抬头,来人是沈伤鹤。
“是你呀?还没睡呢?”花如瑾打起精神道。
“今日你灵力亏损,我给你送药补补气血,我知晓你通岐黄之术,但我这汤药里有许多珍贵药材,是外头想买也买不到的,也算是我的一些心意。”沈伤鹤端着药诚恳道。
借着月光花如瑾看他赤裸着上身,肩上臂腕绑了不少渗着血的纱布,便推诿道:“还是你自己喝罢,受这样重的伤。”
沈伤鹤停在院中的石桌旁,推开杯盏,放下药道:“我自然是有药喝的,也不能将药当饭吃,这是单给你的。”
花如瑾闻言跟过来坐下,端起药咕咕灌下去了。
“这药也太苦了吧。”花如瑾眉眼皱成一团。
沈伤鹤笑着掏出一个油纸包,摊开来看,是几颗梅子。
“吃几个梅子就不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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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如瑾往嘴里丢了几颗,嘴里又都是甜味儿了,露出笑容道:“我知道,这是哄小孩子的玩意儿。”
“我看你是要出去?”沈伤鹤问。
“嗯……屋子里有些闷,我想出去透透气儿。”花如瑾有些心虚地说。
“你想去哪儿?我陪你去?你一个外乡人又不熟,正好我给你带路。”沈伤鹤热切道。
花如瑾看了看沈伤鹤,犹豫片刻道:“还是不打扰你休养了,我转到神像那里就回来,我知道路的。”
沈伤鹤见状不再说什么,只叮嘱几句便回了房。
沈伤鹤离开后,花如瑾立马恢复了一脸疲态,出了将军府径直朝祭祀楼去。
上了祭祀楼,花如瑾张开双臂,吸收此地积攒了一天的灵气。
夜里起了风,吹开谢弦月房内的窗户,缠绕在金光剑上的几缕煞气飘到床头,钻入谢弦月的意识里。
翌日,谢弦月终于醒了,他披散着头发躺在床上,仔细查问了叶焚心外头情况。
塔读@ 叶焚心细细交代后道:“昨日那些被大蛇伤了性命、丢了牲畜的人家,我都派人送了帛金。总的来说,大蛇的事已经平息,没有引起很大波动,等今日送了神上神节就顺利结束了。” 谢弦月闭眸点头。 说到这里叶焚心停了,人却又不离开。他不知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一怕谢弦月生疑对花如瑾不利,二怕谢弦月过于忧虑不好养病。 谢弦月敏锐察觉出叶焚心的异样,睁开眼低哑着嗓音问:“怎么?还有事?” 叶焚心缓缓道:“花如瑾说那大蛇是九纹巳,我也听师父提过,九纹巳是近万年的大妖了,这妖嗜血吃人灵智低下,销声匿迹百年,偏偏这个时候出现在东夷……” 沉默半晌,谢弦月起身下床,叶焚心赶忙取下外衣,谢弦月接过松垮披上缓缓走到窗前,望着西厢方向道:“花如瑾,你觉得可信吗?我听沈伤鹤说是你在城里遇上他的?” 叶焚心极认真道:“虽我与他相识不久,但我看得出此人性情纯良十分难得,我见他也莫名觉得亲切。。” 谢弦月站在窗边,背对着叶焚心没说话。 叶焚心又道:“我昨日已飞信寻一前辈求援,是同我师父一辈的神使之一,我想他灵力强大见多识广,等他来了,我们也就不必如此提心吊胆……” 叶焚心正说着,谢弦月忽然头痛欲裂,缓了半晌深拧着眉说:“虽说他救了我,但昨日我见他法术妖异,我从未听说凡人能在这个年纪达到这样地步,再者他来路不明又半路带回来一个怪人,难保不是妖族细作,你说他在大庭广众下救人,说不准也是笼络人心的手段,他本事太大,与妖族里应外合颠覆东夷城易如反掌,我们不得不防。”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APP,&~更多.免费*好书请下载塔~读-小说APP。 叶焚心道:“可若不是他,你和沈……” 谢弦月揉了揉太阳穴,艰难开口道:“人心复杂多伪,何况是生存千年的妖,妖族奸诈薄情所图过大,若真有什么盘算,舍弃一条大蛇来换取我们的信任也并非不可能。不是我忘恩负义,只是这关头谁也不能掉以轻心,他二人若安分守己,我自然不会为难他。总之,这几日你要多留心,茶华楼就先不要回去了,我会派人知会王妈妈,你的工钱也不会少你。” “嗯,等他病好了,我马上派人送他离开。”叶焚心还是应下了,他明白谢弦月的难处,但纵然谢弦月如此说,他仍然相信花如瑾不是坏人,到时候送走那半路出现的可疑之人也可以帮花如瑾撇开关系。 叶焚心出将军府的时候,正好撞上花如瑾回来,花如瑾气色恢复不少,但是仍有些苍白。 “花如瑾……”叶焚心唤住他。 “你昨天带回来那人要紧么?我们将军府也有医术高明的大夫,要不……”叶焚心想安排大夫给那人诊脉,看他身体状况如何,既能打消些疑虑,也能替花如瑾分忧。 花如瑾想了想也好,便由叶焚心找了府医给那人诊脉,府医只说脉象确是中毒之象,到底是什么毒却诊不出。 府医刚走不久那人便醒了,一脸警觉望向花如瑾和叶焚心。 花如瑾忙解释道:“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在城外捡到的你,你当时昏迷了,我怕你被山上的豺狼吃,就带你回来了。” 那人望着花如瑾,目光也渐渐柔和下来。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叶焚心小声问:“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家住哪里?” 那人张了张口,看着花如瑾哑声道:“我叫陆吾,好像也叫寒商,今年十四?记不清了,住在很远的地方,具体在哪儿我也说不上来。” 额,花如瑾叶焚心二人俱沉默半晌。 “很远的地方?”叶焚心想了想又问:“那你来东夷做什么?又在九槐坡做什么?” 那叫陆吾的人摇头。 “不记得?”花如瑾问。 陆吾点头。 花如瑾:“那你记得你是怎么来的吗?” 陆吾摇头。 花如瑾:“那你记得最近的事是什么?譬如谁给你下的毒?” 塔读@ 陆吾想了很久才道:“我只知道来了很多坏人,霸占了我家,抢我们的水和粮食……” 陆吾低垂着目光,花如瑾和叶焚心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后面的话。 花如瑾只好安抚他:“想不起来就先别想了,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