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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二十年。
旭日刚及头顶。江西饶州城内便已是人来车往,喧喧嚷嚷。倒是一片繁荣景象。
要说这饶州城之中最繁华的地方,当是陈记茶楼排第一。来往的客人总有的问起这茶楼之渊源,而店内的小二每逢这时,总是故作神秘,然面上却带着与有荣焉的笑意,道:“客官,不瞒您说,咱可是听说咱家这老板与那正在朝廷做官的左都御史陈廷敬可是有些渊源啊!”而向他打听这事的客人听到这里,往往立即会摸出几柱铜钱赏与小二。小二立时又眉开眼笑,:“这位爷,这左都御史那可是大官,那可是能在皇上面前说上几句话的人物!您在咱这茶楼里坐坐,这说不准就沾上点喜气儿,不定哪日便是飞黄腾达了!咱这里就先恭喜您了!哎您忙着,咱这就麻溜下去,与这位老爷上杯暖胃的热茶!”这一声老爷把这客人叫的那可是个心花怒放,更是忙点了几柱银钱塞与小二,小二这才麻溜退下。
这陈记茶楼,到底是蒙着那陈姓大官的福荫呢,还是得于掌柜的会招徕人呢,亦是未可知。总之,严氏侃秋初到时,这茶楼便已是客源火爆了。
“起开!起开!”一辆马车从那宽阔的大道上缓慢前来。因着周围百姓实在是太多,这马车速度慢得令车把式心中窝火。“都让开!严家大少爷出街,都给咱长点眼色!”这话音刚一落,百姓们开始纷纷退让。严家大少,谁不知道啊。饶州城内排前几的纨绔,听闻祖上与现在正当官的年氏有着远戚关系,试问谁人敢得罪?再说他整日与那几个富家子弟厮混,又是那个平头百姓惹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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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众人心中所想的严家大少,正翘着二郎腿,掀开帘子偷偷瞧着往来的姑娘们。他面如冠玉,身形高大,那长发亦是由玉冠冠起,更是显得风流倜傥,已不知是这饶州城多少闺阁女子的梦里人。再说前面百姓心中所想倒是不错,这严家,确与那风头正盛的年氏有着远戚关系,但也是很远了。侃秋之父,严良,本是读书人,奈何久试不第,便靠着祖上留下的家产做起茶叶的生意来。这严良的商人头脑倒也是发达,又因着算是太平年代,这严家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叫严氏侃秋一声富家子弟也并不为过。严家有钱,且就这一个独苗苗,自然是吃喝都供着,自然也是供得起严侃秋花天酒地,绸缎绫罗披身。在侃秋未及弱冠之时,严父看其子被宠的实在是无法无天,便亲自押了他去参加童试,亦是上下打点了一番。却说那侃秋纨绔,不知是误打误撞,还是真有些真才实学,这童试他反正是过了。未及发榜,那知县早早地就派人传话,说严家公子过了,严父大喜,仔细犒劳了一番传话小厮一个沉甸甸的银子,并迅速奉上仪礼,嘱他交予知县大人。小厮眉开眼笑地回话去了。严父大喜,喊了些亲朋好友,并些远近闻名的文人,在严家花园里宴了一天,就连天井,亭子这些地方也是摆满了筵席。
却说这马车终于是到了茶楼前,有眼尖的小二立马迎了上来:“哎呦喂,我的大少爷,您可算是来了!还是楼上那间房?小的立马上热茶并些时令水果给您麻溜送上去!”侃秋伸手拦退小二,“今日倒是不必了,我与董公子他们已是约好了的,这时怕是已经在等我了。”说罢,便唰地甩开折扇,翩然而去。小二于是退下,与那正在拨算盘的账房先生拉呱,“先生,不是我势利眼啊,您看这严公子,可当真是神人般的人物!”账房先生手一拨,却是头也不抬,道:“废话!这可是饶州城内数一数二的富商养成的人物,岂是泛泛之辈!”说罢,不再理会小二。
侃秋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楼。熟门熟路地推开了一间名为“潇洒居”的厢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