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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强想起爸爸小时候会带他去游乐场，会跟他做游戏，会把他举的高高地抛到空中，然后稳稳地接住。

那种偶尔失重的感觉以后小强也经常会有，但被踏实接住这种稳稳当当的感觉，以后不会再有了。

小强小时候家里条件算是小康了，住在城里。爸妈做生意。节日全家人一起逛游乐场，去饭店庆祝生日这些对他来说都是稀松平常的事，好景不常在，虽然有些事要过很久以后他才能明白。

过去的美好不想也罢。小强甩了甩了脑袋，美梦做的再好也终究只是个梦，是梦最后都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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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扶着墙站起来。牛二来他家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家里的灯泡坏了，母子俩不会修，在村里也没有什么朋友。要是请村里其他男人来肯定会生事端，刘英不想带给别人家麻烦，牛二是一个光棍，也不怕人多说啥，刘英就去找他帮忙，牛二心眼好，满口就答应下来。

牛二在他家换好后看着家里的家具有的都坏了，桌子中间还开了个大洞，就像孩子小时候穿的露腚裤。

他叹了口气，不声不响的找来锤子钉子，还有一些旧木板，叮叮当当忙活到傍黑才修补完毕，虽然刘英极力想挽留他吃完饭再走，但是天色已晚，他还要考虑人娘俩的名声，就算不为自己考虑。

牛二走了，没想到，还是照样被人嚼舌根子，生活有时候就是这样，逃避也没有用，该来的一样也少不了。

小强站起身，因为经常光着脚走路脚底板都磨钝了，长了一层薄茧。他转头看着这面墙，孤零零地伫立在这里。一如自己。想到这，小强鼻头一阵发酸。

墙上缠着一些藤蔓，有碗口那么粗，一条条斜织着，活像一条条匍匐着的面目狰狞的蟒。墙下面却开了几朵绛紫色的小花，随风摇曳，被时间推动着，忽远忽近。

他用手摸着上面的纹路，感受着通过指尖传来的触感，像在冰上行走。

“……你过去所受的苦将会照亮你未来的路，你会长大成人，不辜负你母亲的期望，她会为你的顶天立地而骄傲，你定会让她安享晚年。”墙发出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声音。

过了几天，刘英给小强买了一双鞋子，这是她到处帮人打短工受了许多苦才买来的。她一想到儿子看到新鞋的喜悦，觉得受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

小强看到鞋子喜出望外，他穿上后高兴的飞奔出门，刘英小心的嘱咐都没能追上他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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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孩子看见小强穿着鞋，轻盈的像一只蝴蝶从他们面前飘过，集体一阵错愕，接着一拥而上不由分说就把他给打倒在地上。八岁的孩子，毫无招架之力，坍倒在地上，口鼻里流着血。

等大人都到了的时候，小孩们七嘴八舌地说小强偷了鞋，“他以前从来不穿鞋子出门的，肯定是偷的。” “对，肯定是偷的。”他们叽叽喳喳的，像占据了某种真理，轮番抢着证明自己的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