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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连续两夜都没有睡好,也许是加诸在身上的诅咒太过霸道,肖桐一直昏睡到次日午后,这才悠悠醒转过来。
那如群魔乱舞般佟婉贞的影子,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浑身的酸疼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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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桐又半梦半醒地躺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眼时,才发现身处之地,是一间简陋的小屋。
此时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推门进来,向肖桐打招呼道:“肖桐先生,我是映客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姓冯,你可以叫我冯律师。”
冯律师说着,就将一个文件夹,交到了肖桐手里。
肖桐接过文件夹,翻开第一页刚看了一眼,立刻就是一阵头昏脑涨。
有人说,生活就是妥协的艺术。
肖桐虽然没有听说过这句话,但并不影响,此时走出韩家老宅的他,已经深刻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肖桐并没有因棋差一招输给韩守林,而生出懊恼之心,毕竟一个肯为全族牺牲自我的人,是值得他肖桐尊重的。
然而肖桐毕竟是输了,输了就要付出代价,肖桐清楚记得,那位冯律师在午后时分,对他说的那段满是威胁意味的话。
“想必肖先生,还不太清楚现在的处境吧?”
冯律师好整以暇地坐在木椅上,高高翘起二郎腿,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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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守林已经确认死亡,那把杀死他的匕首上面,全都是你的指纹!”
冯律师说着身体前倾,对肖桐一字一句地问道:“你知道故意杀人,要判多少年吗?就算你不承认杀人,你也会去坐牢!”
“不过韩家老太爷宅心仁厚,又念在你治好了他病,就亲自出面,将这件事压下来了。不过韩家也是有条件的,就是你手上的这份《入赘协议》。”
当时那位冯律师,还向他详细解释了,这份协议具体内容。
按照协议规定,肖桐在年满十八岁时,就要正式入赘韩家,配偶应从韩家第三代的四个女儿中选定,而韩家拥有最终的决定权。
在协议的最末,韩家又加了一条奇怪的条件,就是要求肖桐,接管大凤凰山的韩氏祠堂的管理工作,而韩家会提供一应生活所需。
肖桐坐上送他去祠堂的汽车,看着车窗外的城市霓虹,如流影般不断闪过,心情也慢慢抑郁起来。
入赘倒也罢了,自从知道自己失败的那一刻起,肖桐也就彻底放开了心态,既然承认了失败,那就应该坦然的面对。
可是为什么肖桐连协议都签了,竟然还不知道自己的新娘子是谁!更有甚者就是后面那句,说什么韩家拥有最后的决定权。
这也就是说,他韩家让肖桐跟谁结婚,肖桐就得和谁结婚,否则就是违约,就会被扒出之前的谋杀案,然后被送去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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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一次看到这份协议时,肖桐几乎快气炸了肺,但他很快便平静了下来。
因为他突然想到,韩守林以死布局,难道只是为了,让韩家多一个上门女婿吗?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韩家真的会有一场灭顶之灾!而这场灾祸的源头,并不是来自人世间的因果循环,而是“妖魅”作祟!
而肖桐此时看相的本领,其实也只是能推测出,一般的世间因果,而对于那些超出人力之外的大因果,就绝非是他可以推测的了。
所以,当肖桐下午走进韩家老宅的时候,一直面带微笑地观察着每一个人!而韩家人也是摆出了,最高的欢迎阵容。刚刚出院的家主韩清远以下四世同堂,都出席了这次欢迎晚宴。
当时肖桐还感觉很奇怪,明明韩家刚刚死了人,可为什么宴席上的每一个人,都若无其事地该吃吃该喝喝,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再看主位上的韩清远,虽然仍有些大病初愈的疲态,但却完全看不到,因家人横死,而生出的黯然之色。
肖桐当时还有一个感觉,就是在座的大多数韩家人,应该是不知道他的入赘身份。因为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让他听到了两名韩家女眷,这样的一段悄悄话。
“老爷子也真是的,雇一个看祠堂的,也要摆这么大的阵势!”
“咱们就当哄他开心呗!老爷子上了年纪,又是大病初愈,难免有些犯糊涂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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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女眷轻声细语,但面上丝毫不露痕迹,与众人举杯的同时,举止优雅眉目含笑,只是目光略过肖桐所在的方向时,都是嘴角微微撇了撇,旋即便又恢复了含笑的模样。
反而韩清远对肖桐,却是十分的欣赏,在吃饭的时候,不但让肖桐坐在了他的旁边,还时不时地拍拍肖桐的肩膀,说上一句“年少有为、前途无量”之类的话。
但韩清远以下的韩家人,对肖桐就没有那么友善了,有的默然无声,有的则冷笑连连,更有的则是满脸的鄙视和不屑。
唯有韩晓晴和他的大姑妈,一个是自始至终面带好奇,还时不时地朝着肖桐,眨眨调皮的眼睛,另一位大妈级美女,则是看看肖桐,又看看自己女儿佟婉贞,面现惋惜之色。
汽车一路行驶,进入大凤凰山森林公园,肖桐这才向司机询问韩守林葬礼的事,不料那司机却一问三不知,竟然反问肖桐,是听谁说韩家死人了!
肖桐又问司机,是否认识看守韩氏宗祠的韩守林?结果司机却说,他很少来这里,也不认识什么叫韩守林的。
二人问答之间,车子就来到了的韩氏宗祠门前,肖桐不好再追问下去,只得与司机告别,带着满腹的疑惑,先去之前藏身的地方,取了那张阵符,而后就走了祠堂。
韩氏祠堂占地大概几百平米左右,进入门楼就是典型的北方四合院制式,东西各设一间厢房,正北是祖先堂,供奉的是韩家历代的祖先牌位。
肖桐先去祖先堂,察看了一下那些供奉的牌位,结果连看了几排,也没见有守字辈的人名出现。
就在肖桐打算寻找一本韩家的族谱,查找翻阅时,突然瞥见,位于灵台最高位置的那块牌位上,赫然写着八个字——高祖韩守林之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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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桐好半晌才缓过劲来,又重新打量了那副牌位,不禁有了一种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