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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舒然喘着粗气,眼眶通红地坐在床上。那张破碎的脸,是他的姐姐!她的姐姐知道他能帮她了,来找他托梦了!
这下,他更坚定了盛硝能帮他的信心,匆匆忙忙就把电话打了过去。
“盛小姐,您好。我是昨天问您要联系方式的许舒然,我们什么时候能见一面?”
盛硝在早餐店里接过沈悬递给她的豆浆,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想好了要说什么的话随时都可以,我给你一个地址,你过来就行了。”然后盛硝就十分不客气地让沈悬把他家的地址报给了许舒然。
许舒然连声应是,保证自己会马上过来之后才挂了电话。
沈悬眼神复杂地看着盛硝问道:“……为什么要报我家的地址?不让他去归冥局吗?”
“归冥局的地址可不能随意透露的。”盛硝啃了一口包子。
“那为什么不去你家?”
“我家在鬼界哎,你确定要让那个小可怜再受一次惊吓?”盛硝又喝了一口豆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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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去鬼界可以走特殊通道啊。”
“嗯?”
“……”沈悬看着吃得欢的盛硝眯了眯眼,“其实你就是想找个理由去看我家吧。”
“……咳,被你发现啦……啊哈哈哈。”盛硝艰难地吞下最后一口包子,干笑道,神情有些紧张,生怕下一秒沈悬就拒绝了。
沈悬面无表情地看她半晌,看得她冷汗都快下来了,突然笑了出来。
“???”
“想去就去呗,你可以直说啊。”沈悬笑道。
“……之前也没想过要去,这不是突然想起来了吗?再加上有这个许舒然的事,就觉得正好啊。”盛硝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说。
“好啦,知道了。以后想来我家玩随时说。”
“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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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完了早饭,盛硝就跟着沈悬来到了他的家里,没想到进去就被完全不同于当代大学生的整洁度给震惊了。
“……你这是家还是样板房啊?”盛硝问道。
“也没有这么夸张吧……?我就是习惯了,这样比较好找东西。你坐,我去给你倒杯果汁。”说着,沈悬走进了厨房。
盛硝在沙发上坐下,大概是房间过于整洁的缘故,连带着盛硝的动作都规矩了不少。虽然想过如果沈悬就是那个人的话,家里应该会很整洁,但是真的看到之后,盛硝还是忍不住要惊讶一番。
“看你这样子,看来你家……”沈悬端着杯桃汁走了过来,没把话说完,但是眼神里包含的调侃直接让盛硝炸了毛。
“才没有!!!我家小鬼都可爱干净了,每天都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小鬼?你不是一个人住啊?”沈悬问道。
“哦……我家里有好多无家可归的小鬼小妖怪啥的,我给他们提供住处,他们帮我打扫卫生,很划算。”盛硝端起桃汁抿了一口。
沈悬看着她理所当然的语气,没忍住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嗯,挺好的。”
“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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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许舒然在电话里说自己很快就会到,但沈悬和盛硝还是在家里等了一个多小时,门铃才被摁响。
许舒然进门后有些拘谨地在盛硝对面坐了下来,沈悬给他也倒了一杯果汁,然后自己坐在了盛硝旁边。
“说吧,你想和我说什么事?”盛硝问道。
“在此之前,您能不能告诉我,您到底是何方神圣?”
盛硝被突如其来的“何方神圣”这四个字唬住了,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倒是沈悬在旁边轻轻笑出了声,“你倒是谨慎。”
许舒然苦笑一声说道:“实在是,被骗了很多次了,不得不小心一点。”
盛硝理解地点点头,“我是归冥局的,这个应该听过吧?”
“您是归冥局的警官?!”许舒然瞪大了眼睛,“太,太好了!这下有希望了!那您是……”许舒然把目光投向了旁边的沈悬。
“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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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实习生,在跟着我积累经验呢。”盛硝打断了沈悬的话说道。
“嗯,对,我是实习生。”沈悬立刻放弃挣扎,附和道。
“这下放心了吧,说吧,你出什么事了?”
许舒然闻言沉默了下来,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带着血的照片和一打楼房的设计图放到了沈悬和盛硝的面前。
“盛警官,照片上的是我姐姐和她的未婚夫,我总是能梦到我姐姐来找我,我就想知道我姐姐到底是被谁害死的。”
“事情发生应该有些年头了吧?要是觉得有蹊跷的话,当时你们家怎么没找归冥局报警呢?”沈悬拿起那张照片仔细地看了起来,然后问道。
许舒然把拳头攥得紧紧的,咬着牙说道:“是……是因为我爸。我姐,我姐在死前被人糟蹋过,我爸是个特别传统的人,敬鬼神但是也忌鬼神,又觉得我姐败坏了家里的名声,死也不肯把这件事情闹大。我其实报过好几次归冥局的警,但是每一次警官过来都会被我爸用各种方法赶出去……”
“原来那个事情是你家的啊!”盛硝一拍大腿,沈悬没忍住呲了呲牙……盛硝拍的是他的大腿……
“什么意思,你当时去过?”沈悬把盛硝的手拿上来放到桌子上问道。
盛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没去,我当时在鬼界处理事情来着,后来回来后听我同事说过,说他们轮流去了一遭,结果都被一男的给赶出来了,什么也不让碰不让查,人家态度坚决,他们也没办法硬闯,后来他们家没再打电话,归冥局这边也忙得跟狗似的,就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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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后来,我也就没再打归冥局的电话了,只能自己私底下偷偷调查一下,也请过其他自称高人的人指点过,但大多数都是骗子。要不是在鬼屋碰见了你们,我可能……可能都要放弃了。”
“放心,你爸妈那边都是小事情。”
“什么意思?”许舒然不解,这么多年来都没用,难道盛硝就能说动他爸?
“盛硝可以催眠修改记忆之类的,所以……如果有必要的话,是可以避开你爸去你家调查的。”沈悬解释道。
没等许舒然发表震惊感言,盛硝就拿起那一打楼房设计图嫌弃地问道:“你哪来的这玩意儿?这是想让谁不得好死啊?”
盛硝的话让许舒然整个人都变了脸色,沈悬听到她的话,也好奇地凑过去看,然后就被诡异的设计图糊了一脸。
那几张平面图组合在一起,明显是一个八卦图的样子,但是顺序却和正常的八卦图是完全相反的。更诡异的是,楼房中间的空地上,排满了形状特别像墓碑的绿化花坛,整个平面图不像是楼房开发区,倒更像是乱葬岗。
盛硝看着沈悬一脸菜色,低声笑了出来,“你也看出不对劲了吧。”
“这是什么玩意,看起来这么诡异。”
“这叫逆八卦,是个聚阴阵,用来把周边的怨鬼游魂都囚禁在这里,像养蛊一样让他们互相吞噬厮杀,然后一只最强大的厉鬼就会脱颖而出,这便是养鬼。这是谁活腻歪了,搞出来这么阴间的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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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楼是我们家开发的……”
许舒然回想着这些年来他们家的逐渐没落,眼底一片灰暗。
“这么说,你姐还挺疼你的。”
“你说什么?!”
“按照这些图纸上写的时间来推算,你们家现在早应该家破人亡,死于非命了。但是没有,应该是你姐和这阵里的恶鬼周旋了很久,伤了它的元气,才拖延了你们家覆灭的时间。”
“那我姐现在怎么样了?”许舒然的身子不自觉地向前探去,紧紧地盯着盛硝。
“嗯……你姐应该是用自身的怨气和阵中的厉鬼对抗,而且绝不是那厉鬼的对手,那你姐的怨气就会被消耗殆尽……怨气一尽,就是执念已尽,你姐如果离阵及时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投胎去了。”
许舒然全程咬紧牙关听着盛硝的话,听到投胎两个字,一下子就瘫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嘴里念叨着,“那就好……那就好,投胎了就好。”说着说着,眼里竟然流出两行热泪,他有些狼狈地捂住了脸,哽咽出声。
沈悬在盛硝说话的时候一直专注地盯着她,此刻盛硝扭过头来和他对视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静静地等着许舒然平复一下心情。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许舒然终于把头抬了起来,沈悬体贴地递过去一包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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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那你们能推断出我姐到底是怎么死的吗?他们都说我姐是难产而死,但是我不信!”
“这个……我们需要去你姐出事的地方调查一下,而且需要你把你知道的更多细节,无论是确有其事还是传言都告诉我们。”
“没问题,我……”盛硝抬手打断了许舒然的话。
“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先去解决掉。”
“什么……事情?”许舒然不解,他姐姐的事难道还不够重要吗?
“之前你说那楼是你家的,那这个阵针对的就是你们家所有人,虽然有你姐拖延了时间,但是毕竟过了这么久,你印堂发黑就不用说了,恐怕你爸妈情况也不太好。我们需要先保住你家人的命,才能继续调查你姐姐的事。”沈悬非常自然地把话头接了过去,自然的好像他不是一个多月前还被鬼缠住的普通人,而是个经验丰富的灵异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