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判官勾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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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血牒悬门】
陈伶的傩面碎片扎进掌心时,韩蒙的铡刀正卡在灰界裂隙里。
“你弟弟的魂,够填几条裂缝?”韩蒙的嗓音裹着铁锈味,刀背【肃正】律令烧得通红。陈宴的尸身还躺在戏箱里,心口桃木钉却少了一根——钉尖正插在陈伶的肩胛骨上。
观众席的嘘声刺得耳膜生疼,期待值卡在48%的生死线上。陈伶攥紧那根桃木钉,钉身上的刻字【丑时三刻】渗出血珠,在掌心烫出焦痕。昨夜论文里的记载突然清晰:青莲帮献祭至亲,需在丑时剜心,钉入北斗棺钉,方可饲育兵神道【判官】。
“你们拿阿宴喂判官?”陈伶的指甲抠进戏箱木板,“怪不得三年前青莲帮灭门,独独少了北斗棺钉的记载……”
韩蒙的瞳孔缩成针尖。铡刀猛地抽出裂隙,灰界罡风将陈伶掀翻在地。楚牧云的白大褂掠过残垣,银针尾端的黄昏社纹章擦着韩蒙脖颈飞过:“韩判官,你的烙印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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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伶趁机翻身滚到戏箱旁。陈宴的尸身开始腐烂,空荡的胸腔里却传出心跳声——是钉入他体内的那根桃木钉在搏动。血色戏台强行展开,观众席的判官面具裂成两半,露出韩蒙的脸。
【用你的心,换他的魂。】
期待值突然飙至55%。陈伶撕开寿衣,傩面刺青已蔓延到心口,与陈宴尸身的腐肉共鸣震颤。他抓起戏箱里的描红胭脂,在胸口的刺青上画出北斗七星。
“你要判官?”陈伶的指尖戳进心口,“我造一尊给你!”
鲜血混着尸油泼向韩蒙,青铜铡刀骤然锈蚀。灰界裂隙中伸出无数戏服水袖,缠住韩蒙四肢。陈宴的尸身突然坐起,腐烂的嘴唇开合,唱出《阴兵借道》的戏文。
“你疯了!”韩蒙的烙印迸出血光,“灰界阴戏你也敢引!”
【第二幕阴兵过境】
戏箱里的描红尸偶集体睁眼。
陈伶的心口北斗七星倒转,傩面刺青脱离皮肤,化作实体面具扣在陈宴尸身脸上。灰雾中响起马蹄声,十八具无头尸身骑着纸马踏出裂隙,马鞍上挂着青莲帮的铜锣。
“阴兵过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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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牧云的白大褂被罡风撕成布条,露出满背的黄昏社图腾。他甩出银针刺入陈伶后颈:“小子,再唱下去,先死的是你弟弟的魂!”
陈伶的声带已撕裂,血沫顺着下巴滴在陈宴尸身的唇上。阴兵长枪刺向韩蒙的瞬间,戏箱底部弹出一卷血牒——是兵神道【判官】的勾魂名录,首行赫然写着陈宴的生辰八字。
“果然……”陈伶咳着血笑出声,“你们怕阿宴的魂说出真相!”
韩蒙的铡刀劈开阴兵纸马,刀光却转向血牒。陈宴尸身突然暴起,腐烂的手掌攥住刀锋,傩面下的眼眶燃起青火:“哥……砸了血牒……他们在极光城埋了……”
话未说完,尸身便被铡刀震碎。陈伶的傩面刺青瞬间褪色,观众期待值暴跌至39%。灰界裂隙开始吞噬戏箱,楚牧云的银针扎进陈伶太阳穴:“走!阴戏反噬要来了!”
陈伶甩开银针,扑向飘落的血牒残页。指尖触及纸面的刹那,血色戏台再度降临。判官面具下的韩蒙变成养父的脸,观众席第一排坐着腐烂的陈宴,正用桃木钉在椅背上刻字:【北斗棺,南斗魂,偷寿者死无门】。
“原来如此……”陈伶撕碎血牒,“青莲帮偷寿,兵神道偷魂!”
残页在掌心燃成灰烬,灰界阴兵发出凄厉嚎叫。陈宴的残魂从戏台裂隙跌落,被陈伶用傩面碎片接住。韩蒙的铡刀已锈成废铁,烙印裂痕渗出黑血:“戏神道的孽种……你根本不知道放出的是什么……”
【第三幕棺钉噬心】
陈伶抱着陈宴的残魂撞出灰巷时,极光城的雨变成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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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牧云的银针封住他七窍,黄昏社纹章在雨中泛着幽光:“阴兵借道,血雨洗城……韩蒙没说完的话,你最好别问。”
陈伶的傩面刺青缩回锁骨,心口的北斗七星却开始溃烂。陈宴的残魂蜷缩在傩面碎片里,指尖蘸血写下:【丑时三刻,北斗棺钉】。
“他们要你的心镇棺。”楚牧云擦着银针,“青莲帮偷寿续命,兵神道借魂养判官,而你弟弟……是百年一遇的南斗棺魂。”
陈伶的肋骨断茬戳破皮肤。血雨中浮现九口青铜棺椁,棺盖上的北斗钉正对着他心口跳动。观众席的判官面具再次凝聚,期待值锁死在50%。
“判官勾牒,阴兵开道。”楚牧云的白大褂浸透血雨,“你猜,下一个被勾魂的是谁?”
陈伶捏碎傩面碎片。陈宴的残魂化作青烟钻入他心口,溃烂的北斗七星瞬间愈合,转为完整的南斗六星。血色戏台最后一次展开,观众席空无一人,唯有陈宴的虚影坐在第一排,用桃木钉在扶手上敲出《安魂谣》的节拍。
“哥,唱完这场。”陈宴的残魂轻笑,“我替你勾他们的魂。”
青铜棺椁轰然开启,九枚北斗棺钉破空飞来。陈伶撕下胸口的傩面刺青,南斗星图在血雨中铺成戏台。
“生旦净末丑……”他踩着棺钉跃入半空,“老子今天唱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