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鹭港市中山路的蓝湾便利店永远亮着惨白灯光，像深夜海洋中的发光水母。王骁把电动车歪倒在\"骑手专用停车区\"，轮胎压过地面积水时溅起淡绿色冰晶，在月光下像打翻的荧光颜料。

夜班交接本摊在收银台上，潦草的字迹还带着冰柜寒气：\"凌晨三点补货，遗失十二支液氮冰淇淋，监控显示无异常。\"最后四个字被划掉改成\"有鬼才信\"，旁边画了个月牙形牙印。

\"这礼拜第三次了，偷吃也不怕冻掉牙。\"王骁对着冰柜踹了一脚，柜门缝隙渗出的寒气在地面绘出DNA双螺旋图案，像哪个无聊科学家留下的涂鸦。

货架第三层的节能灯开始抽风似的闪烁。他弯腰整理关东煮食材时，发现汤汁正逆着重力流向天花板，在顶棚汇聚成不断膨胀的光球，表面浮动的数字让他血压飙升——598.00。

\"现在连物理定律都开始要小费了？\"他抄起促销价目表拍向光球，纸张穿透光体的瞬间，所有商品价格重组为化学方程式：两杯奶茶加一份关东煮等于六份葡萄糖，括号里标注着\"异常光合作用\"。

冰柜突然发出类似微波炉爆米花的声响。王骁从工具包翻出测温枪，这玩意儿平时用来测顾客家外卖柜温度，现在对着光球却显示-273℃和9999℃交替跳动，活像股市大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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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跳糖三块五一包，买二送一。\"他撕开两包薄荷味跳跳糖撒向光球，糖果在空中悬浮成分子结构模型，绿色颗粒拼出\"KUN-LB22X9\"的字样，最后一个数字被糖粒粘成笑脸符号。

手机录像功能的慢动作模式终于派上用场。画面中光球内部闪过穿白大褂的人影，胸牌上的蓝湾生物标志清晰可辨，工号栏被跳跳糖粘住，只能看出前三位是598。王骁顺手截屏发到骑手群，配文：\"现在的量子幽灵都带条形码，扫一扫能给好评不？\"

冰柜震动幅度突然加剧，关东煮汤汁在玻璃缸里跳起踢踏舞。王骁撞开仓库门，拖出给电动车电池降温的液氮罐，罐身贴着\"非卖品\"的标签早被划掉改成\"骑手救命装备\"。

\"请您吃个豪华版甜筒！\"他用促销海报裹住罐口，液氮白雾喷向光球的瞬间，便利店电路爆出蓝色火花。黑暗中传来玻璃碎裂声，像是有人打翻了整个糖果货架。应急灯亮起时，满地糖霜凝结成冰晶地毯，半块冷冻标签粘在收银机上，印着\"实验组598号样本\"。

收银机自动吐出赔偿清单，热敏纸上的字迹被糖渣糊得斑驳：\"液氮消耗量598ml，货品损失跳跳糖两包，设备损伤监控镜头糖霜结晶。\"王骁把清单折成纸飞机射向垃圾桶，手机突然震动——副市长秘书的转账记录下方多出个定位红点，光标正在鹭港医学院解剖楼闪烁。

凌晨四点的后巷飘着铁锈味，清洁工老吴的扫帚划过地面，突然被反光的冰碴吸引。他蹲下用指甲刮取墙根白霜，袖口露出的皮肤闪过鱼鳞纹路，路灯照在上面泛起彩虹色光泽。诺基亚手机的按键声打破寂静，##598#*#*的拨号音像段加密旋律。五百米外传来冷链车引擎的轰鸣，车尾保险杠上粘着半片外卖包装袋，订单号末尾三个数字在尾气中明灭。

次日清晨，王骁被配送提示音吵醒。系统弹出加粗标红的598优先单：\"鹭港医学院解剖室，心脏离体培养皿需恒温运输，小费已用冷冻人信用卡预支598元。\"他给液氮罐绑上外卖箱时，后视镜闪过半透明触须，像条顽皮的章鱼腕足在镜面一掠而过。

便利店电视重播着早间新闻，女主播背后的实验台放着贴有\"KUN-LB22X9\"标签的玻璃罐。镜头切换时，罐中物体闪过一帧蛙类心脏的搏动画面，频率刚好是每分钟598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