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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祭

睡前恐怖故事 大米嘎 6014 2025-04-14 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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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缓缓驶入站台,铁轨与车轮摩擦发出尖锐的呜咽。我拖着磨出毛边的行李箱走下火车,扑面而来的寒风裹挟着煤渣味,让我打了个哆嗦。十年没回来了,东北的冬天还是这么冷,冷得连呼吸都带着冰碴子的刺痛感。站台水泥缝里钻出的枯草挂着霜,在风里簌簌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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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台上零星站着几个接站的人,都裹着厚厚的棉袄,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小的冰晶。我四下张望,没看到来接我的二柱子。掏出手机,信号时有时无,拨了几次都没打通。听筒里断断续续的忙音混着风声,像谁在远处抽噎。

  

\"大妹子,要坐车不?\"一个穿着军大衣的大爷凑过来问,袖口露出的棉花已经发黑。我摇摇头,拖着箱子往出站口走,生锈的铁门吱呀作响。站外的积雪被踩得发黑,融化的雪水在路面上结了一层薄冰,倒映着铅灰色的天空。

  

走到路口,我终于看到了那辆熟悉的破旧面包车。二柱子靠在车门上抽烟,火星在暮色里明灭。他看见我来了,赶紧把烟掐了,烟头在雪地上滋出个小黑洞。军绿色的棉服领口露出半截褪色的红围巾,那是十年前我织的。

  

\"咋这么晚才到?\"他接过我的行李箱,我注意到他的手在发抖,指甲缝里结着黑红的血痂。发动机盖上的积雪簌簌滑落,在黄昏里扬起细碎的银粉。

  

\"火车晚点了。\"我打量着他,发现他眼窝深陷得像两口枯井,\"你脸色不太好,生病了?\"他的颧骨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像是冻疮又像是高烧。

  

二柱子摇摇头,没说话。他发动车子,发动机发出刺耳的轰鸣声,排气管喷出的白烟在暮色中蛇一般扭动。路上积雪很厚,车子开得很慢。我望着窗外熟悉的景色,却发现很多房子都空了,院墙倒塌处露出参差的砖齿,破碎的玻璃窗像张着的黑洞洞的嘴。

  

\"村里人都搬走了?\"我问。后视镜上挂的平安符突然断裂,轻飘飘落在我的膝盖上,符纸边缘焦黑卷曲。

  

二柱子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嗯,都搬走了。\"轮胎碾过结冰的水洼,冰面碎裂的声音清脆得刺耳。

  

\"那你咋不走?\"

  

他沉默了一会,喉结滚动着吞咽下什么,\"走不了。\"仪表盘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又在他猛拍两下后归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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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拐进村口,我看到了那棵老槐树。小时候我们经常在树下玩,现在树干上缠满了红布条,褪色的绸缎在风中飘动如血痕。树下摆着几个陶罐,罐口用红纸封着,纸上的朱砂符咒晕染成诡异的形状。

  

\"那是啥?\"我指着陶罐问。有只乌鸦突然从枝头惊起,翅膀拍打声惊落几片积雪。

  

二柱子突然踩了一脚刹车,我的头差点撞到挡风玻璃。\"别问!\"他低声说,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回家后晚上别出门,听到啥动静都别出来看。\"后视镜里他的瞳孔剧烈收缩着,像受惊的兽。

  

我被他吓到了,\"到底咋回事?\"车窗外飘来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像是烧过纸钱的味道。

  

他没回答,只是把车开得更快了。到家后,我妈做了我最爱吃的酸菜炖粉条,但搪瓷碗边缘有圈可疑的暗红。我总觉得她神色慌张,布满皱纹的眼角不停抽搐,时不时往窗外看,仿佛玻璃上随时会浮现什么。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墙皮剥落的天花板上有道裂缝,形状像极了人张开的五指。突然听到外面传来鼓声,还有人在唱着什么,曲调阴恻恻地钻过窗缝。我掀开窗帘一角,看到一群人举着火把往村口走。跳动的火光中,他们都穿着白衣,脸上画着奇怪的图案,像是符咒又像是伤口。

  

我认出了走在最前面的是村长,他手里拿着一个铜铃,每走三步就摇一下。后面的人抬着一个木架子,红布下凸起人形轮廓。我想起二柱子的话,但还是忍不住穿上外套,悄悄跟了上去。雪地在我脚下发出咯吱声,像谁在耳边磨牙。

  

他们走到老槐树下,把木架子放下。村长开始跳一种奇怪的舞,羊皮鼓的节奏越来越快。其他人围着转圈,火把在雪地上拖出猩红的轨迹。鼓声骤停的瞬间,红布被掀开,我看到木架上绑着一个女孩!她的红嫁衣在火光中艳得刺目,手腕上的麻绳渗着血珠。

  

我差点叫出声,赶紧捂住嘴。那女孩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穿着红嫁衣,嘴里塞着布条。村长举起一把刀,月光下闪着寒光,刀刃上密密麻麻刻着符咒。

  

就在这时,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我拼命挣扎,闻到浓重的烟味混着血腥气,听到耳边传来二柱子的声音:\"别出声!\"他的手掌冰冷黏腻,像是刚从冰窖里掏出来的冻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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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我拉到一棵树后,树皮上深深浅浅全是抓痕。\"你咋不听话?不是让你别出来吗?\"他的呼吸喷在我耳后,带着铁锈味的热气。

  

\"他们要干啥?\"我颤抖着问。远处的火把突然同时爆出火星,像是无数双猩红的眼睛。

  

二柱子脸色惨白,\"献祭。每个月都要献祭一个女孩,不然全村人都得死。\"他的袖口滑落,露出手臂上溃烂的伤口,边缘结着蓝绿色的痂。

  

我想起路上看到的空房子,突然明白了什么,\"那些搬走的人......\"话没说完就被呼啸的北风噎住喉咙。

  

\"都死了。\"二柱子说,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只有留下来参加仪式的人才能活。我也是被逼的......\"他扯开衣领,锁骨处赫然是个血红的烙印,形状像扭曲的人脸。

  

我看着火光中扭曲的人脸,感觉浑身发冷。这些人还是我认识的乡亲吗?他们什么时候变成了魔鬼?村长的铜铃突然发出刺耳鸣响,女孩开始剧烈挣扎,嫁衣上的金线反射出蛇鳞般的光。

  

\"得救那个女孩。\"我说。掌心被指甲掐出月牙形的血印。

  

二柱子摇头,\"救不了,这是萨满的诅咒。除非......\"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像是吞咽着看不见的恐惧。

  

\"除非啥?\"

  

\"除非找到当年那个萨满的遗物。\"他压低声音,\"我知道在哪,但需要你帮忙。\"远处的鼓声突然变得急促,像是催命的更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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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跟着他悄悄离开。路上,二柱子告诉我,十年前有个外地来的萨满在村里做法事,结果出了意外死了。从那以后,村里就开始出现怪事。他说这些时总是回头看,仿佛黑暗里有什么在尾随。

  

\"村长说是萨满的诅咒,其实是他偷了萨满的法器,用邪术控制村民。\"二柱子说,\"那些搬走的人,都是不愿意参加仪式的。\"他的影子在雪地上扭曲变形,时而像人时而像兽。

  

我们来到村后的老庙,庙门上的锁已经锈迹斑斑。二柱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我偷偷配的。\"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突然响起猫头鹰的尖笑,惊落屋檐的积雪。

  

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月光从破败的屋顶漏下来,照在供桌上。供桌上摆着一个木盒,盒子上刻着奇怪的符号,在月光下泛着幽幽蓝光。有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桌腿蜿蜒,在砖缝里汇成诡异的图案。

  

\"就是它。\"二柱子说,\"但打开它需要......\"

  

他突然停住了,我回头一看,村长带着人堵在门口。火把的光照出他们脸上的符咒,此刻正渗出黑血。供桌上的蜡烛无风自动,在墙上投下张牙舞爪的阴影。

  

\"我就知道你会来。\"村长狞笑着说,嘴角咧到不可思议的弧度,\"正好,今晚需要两个祭品。\"他身后的村民发出非人的低吼,眼白完全变成了浑浊的黄色。

  

二柱子把我护在身后,\"你骗了全村人!根本没有什么诅咒,是你用邪术害人!\"他的声音在发抖,但背脊挺得笔直。供桌上的木盒突然开始震动,发出蜂鸣般的声响。

  

村长举起铜铃,\"那又怎样?现在全村人都听我的。你们以为找到法器就能破解?太天真了!\"铜铃摇晃时飘落黑色粉末,碰到雪地立刻腾起青烟。

  

他摇动铜铃,我感觉头一阵剧痛,像是无数钢针扎进太阳穴。二柱子也抱着头呻吟,鼻血流进嘴角。村长走过来,伸手去拿木盒。他的指甲突然暴长三寸,漆黑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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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供桌上的蜡烛突然自己点燃了。青白的火苗窜起三尺高,木盒发出咔哒一声,盖子自动打开。一道金光射出,村长惨叫一声,铜铃掉在地上碎成齑粉。他的皮肤开始鼓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游走。

  

我看到一个虚影从木盒中升起,那是一个穿着萨满服饰的老人。他指着村长,用低沉的声音说:\"亵渎神灵者,必受天谴!\"话音未落,庙顶的破洞突然灌入狂风,卷着雪花形成龙卷。

  

村长的身体开始扭曲,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他尖叫着,倒在地上抽搐,七窍钻出无数黑虫。其他村民如梦初醒,茫然地看着四周。他们脸上的符咒开始剥落,露出下面溃烂的皮肉。

  

虚影转向我和二柱子,\"善良的孩子,你们解开了封印。记住,敬畏自然,尊重生命,才是正道。\"他的身影逐渐透明,化作漫天飘落的金色光点,落在雪地上开出细小的冰花。

  

二柱子扶我站起来,我们看着地上已经停止抽搐的村长。他的尸体迅速风化,最后只剩下一具焦黑的骨架,头骨眼眶里还嵌着那对铜铃的碎片。夜风卷起残留的符纸,在月光下燃烧成灰。

  

第二天,我们报了警。警察带走了村长的尸体,还有那些参与仪式的人。村里剩下的老人终于说出了真相:村长为了控制村子,利用人们对萨满教的敬畏,编造了诅咒的谎言。他们布满老年斑的手指向后山,那里有座新坟,土色鲜红得不正常。

  

我和二柱子把萨满的遗物重新安葬,在老槐树下立了块碑。青石板上,二柱子用烧焦的木棍写下:\"敬畏自然,尊重生命\"。那些缠在树上的红布条突然自燃,灰烬在碑前旋成个小小的漩涡。

  

离开村子那天,二柱子来送我。他看起来精神多了,眼下的青黑褪去大半。\"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可能一辈子都活在恐惧中。\"他递给我个护身符,线头歪歪扭扭,显然是新缝的。

  

我拍拍他的肩膀,\"好好照顾村里人,有时间我回来看你们。\"站台广播突然响起,惊飞一群麻雀。它们扑棱棱掠过天际,在铅云下划出自由的弧线。

  

火车缓缓启动,我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村庄。积雪覆盖的田埂像缝合伤口的白线,老槐树在风中轻轻摇晃枝桠。心里默默祈祷:愿这片土地永远安宁,愿这里的人们永远记得,真正的信仰是向善的力量。远处的山峦起伏如萨满起舞的轮廓,天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曙光正刺破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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