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老太婆捣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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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奈地埋下头,往角落里缩了缩,苦着脸不敢吭声。闻着被褥散出的香气,不禁回想起过往。这床上从未有过这么多舒服的被子,我可是睡了十几年烂稻草窝的人啊。可如今好不容易能舒坦些,却被膝盖占了先……
我本以为她让我跪会儿就完事儿了,结果只听到她委屈地“哼”了一声,之后就没动静了。直到我迷迷糊糊靠在墙上快要睡着时,她也没心软让我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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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山里的虫鸣鸟叫声把我吵醒。睁眼一看,我躺在床上,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在身上,旁边有狐倾倾残留的芳香,我吓得一哆嗦,赶忙起床朝外面看,刺眼的阳光已经照到窗户上了!
门外传来扫地声,厨房那边也隐隐有柴火燃烧的声音。十几年来,这个家第一次在早晨有了生气。我翻身下床,跑到门口一看,客厅和厨房的门都大开着,门外暖阳高照,门口的梨花开了些,蜜蜂和小鸟在树上飞来飞去,一片生机盎然。
梨树旁挂着几件刚洗好的衣服,水滴不断落向地面,那些都是我穿了很久、破破烂烂从没洗过的衣服,这一刻我都不敢相信这是我的家。
狐倾倾正在扫地,这地至少两年没扫过了,她却扫得很干净。看着她好看的衣服,梳着清秀灵气的辫子,好真实,原来不是做梦,昨晚跪了一宿是真的。我正愣神时,她发现了我,却像忘了昨晚的事,态度好了很多,回眸一笑,笑容灿烂如阳光,还古灵精怪地歪了歪脑袋问我:“味精,你醒了呀?”
“嗯……醒了!”我下意识挺直身子,怕自己乱糟糟的样子惹她生气。
她抿嘴一笑,朝我走来。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她原本羞涩的脸立刻变了,瞪着我翻个白眼道:“你怕什么,本公主要吃人吗?”
我苦着脸,不敢说话,也不敢再退了。她白了我一眼走过来,在身上摸了几下,从兜里拿出一张五十的和两张二十的钱,没好气地递给我:“家里穷死了,你去买点油、盐巴什么的,哦对了,买些蜡烛……”
“好,好嘞……”我点头哈腰地说,说完就想跑。
可没走两步,她又喊道:“味精,你等等……”
“还有事吗?”我回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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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丢下扫帚跑进屋里,不一会儿拿着个精巧的木盒子跑出来。盒子打开,里面好多钱,都是皱巴巴的十块二十块的,红色的没几张。她埋头翻了半天,拿十块二十块的数了两遍,最后愣了一下,直接拿出最底下的两张红色钞票递给我:“诺,你顺便买两件衣服穿吧,省着点花,人家从小就没花过钱,这还是我姐姐给我的呢……”
她说完还撅撅嘴,一脸心疼。
我拿着钱有点发愣,壮着胆子问她:“你父王那么厉害,都不给你们钱花呀?”
她不太高兴地嘟起嘴,捡起扫帚继续扫地,咕哝道:“我父王讨厌死了,从小让我们自力更生,这些钱可都是我大姐在山里挖野菜换来的呢……再说了,我们又不用花钱,觉得好玩儿而已嘛……”
我低头看了看这些皱巴巴的钱,是呀,应该存了很久了。最后趁她没注意,我跑进屋里,把她给我的钱全藏在枕头底下,然后从白诗涵给的几百块钱里拿了两张才往外跑。
路过厨房时,里面热气腾腾,灶火很旺。这个家变了,变得温暖。从这一刻起,我突然觉得,有个媳妇真好,虽然凶了点,但总比我以前成天睡稻草、吃野果挖土豆强啊!
我们这儿买东西得跑很远,买衣服更得走好几公里山路去镇上,所以我撒开腿狂奔,很快就到了山脚下。
站在田埂间,突然看到张大狗家有很多人,远远就瞧见门口摆着白色花圈,还有些披麻戴孝的人,我当时就愣住了,张大狗真的死了?昨晚他跑我家的事,说实话,我一直以为是老太婆搞的鬼!
正想到这儿,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哟,这不是穷鬼娃子嘛,手里拿的啥,干啥去啊?”
我回头一看,是个浓眉大胡子的中年男人,穿着白背心,浑身肌肉健壮,他就是张铁柱,最爱欺负我的混蛋。这家伙年轻时被家里惯得不像话,前些年把爹娘都气死了,现在在村里横行霸道,还是个光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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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你屁事……”我说完就想走。
“嘿……站住。”他伸手抓住我的衣服,“我说你这穷傻子,在哪捡了件新郎官儿的衣服?胆儿肥了啊,连老子问话都敢不答?”
我推了他的手一把:“张铁柱,你别太过分了,我衣服哪来的,要去哪干啥关你屁事啊?把手松开!”
“嘿,你奶奶的,几天不见,敢这么跟老子说话?”他揪住我的耳朵,二话不说就习惯性地甩过来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我耳朵嗡嗡响,脸瞬间火辣辣地疼。十几年来,每次在村里被他看见,基本都少不了这一巴掌。小狐狸在的时候还好,它好像知道些什么,几乎不让我下山和这些人碰面。可它离开的那三年里,我每天承受着失去小狐狸的痛苦,心情低落时还要被这个人无情地欺辱。
想到这些委屈,我热血直冲脑门,抓住他的胳膊就咬!
“啊,松嘴,松嘴你个烂狗日的,啊,草拟马我弄死你!”他被我咬得大声吼叫,对着我一阵拳打脚踢。虽然我浑身疼得像要散架,但我知道打不过他,就咬着他胳膊不松口,往死里咬!
张铁柱见怎么打我我都不松口,突然把我摁在栽了秧苗的田里。我只感觉脑袋陷进去半截,冰冷的泥浆让我不得不松开嘴,要不是拼命挣扎,耳朵和鼻子都得灌进泥浆。可就算我松了嘴,他还是紧紧抓着我的胳膊,一手摁着我的头,我都喘不过气来!
他对着我的屁股踹了两脚,然后把我翻过来:“没爹没娘的野杂种,腿长硬了是吧?我去你奶奶的,敢咬我?我今儿非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