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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之介是被一阵急促且连续的警报声所吵醒的。

大概是上个月初的时候，店长在宠物店的门铃旁边安装了一个摄像头，摄像头通过蓝牙连接着店内收银台的一体机电脑，一旦摄像头检测到有人在店门附近停留了过长的时间，亦或是对店门展开了破坏的举动，一体机就会自动发出警报，

当然，以前也误触过——那是几只从附近林子里跑出来的小貉意外触发了警报。

而这一次，警报虽然被触发了，但当陆之介通过显示器上监控软件看到门外的画面，发现门外却是空空如也。

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自己也记不清了，想到这里，陆之介下意识看向了电脑屏幕上右下角的时间

——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一点了。

“咦？”

这么晚了么……

陆之介揉了揉眼，他打算先去洗把脸清醒一下。但当他刚从收银台里站起来的时候，警报声在这时又响了起来。

陆之介的眉头微皱，他盯着电脑显示屏上的画面：相比于上一次的空空如也，门口此时正站着一个人，那人很高，接近两米的样子，此时正好奇地打量着挂在高处的摄像头，时不时还会伸出手拨弄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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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仿佛于她而言，这颗摄像头是什么从未见过的新奇的玩意一样。

“搞什么鬼……”

陆之介喃喃自语着，他从收银台的下方取出了用于自卫的甩棍，准备出去赶走门外徘徊的人。

可是下一秒，陆之介看见了那人的脸。

尽管她带着卡其色的兜帽，但陆之介还是在她抬头的一瞬间看清了她的脸。

那是店长的脸，她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未婚独居，所以保养得很好。

也正是这张脸，让陆之介的心里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股寒意。

这不是一张普通的脸，或者说，这不是一张正常的人脸。

店长微笑着抬头注视着摄像头，单薄的嘴唇咧出了一个细长的笑，几乎要将她的整张脸脸拉宽。

似乎就是要刻意展示自己的笑容一样，店长仿佛一个人体模特，就这样盯着摄像头笑着，持续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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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她的嘴唇又开始向下撇去，嘴角垂了下来，眉头也深深地皱了起来，好像一下子又变得特别伤心一样。

一种恐怖谷效应顿时传遍了陆之介的全身，屏幕里的店长完全变了一个人，无论是身高，穿搭，甚至是身材，都与她记忆中的样子相差甚远。除了她的脸，而且这张脸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很快，店长又上扬起了嘴角。她就这样盯着摄像头，来来回回地切换着表情，像是牙牙学语的婴儿一样做出着各种奇怪的表情。

这个场景不仅奇怪，还让人后背发凉。陆之介看了好几分钟，这才从疑惑与后怕的情绪中回过神来，他意识到此时最应该做的事情应该是给店长打个电话，要是门口那个奇怪的家伙接了电话，那就好说多了——起码可以证明她正是店长，只不过变得也有些疯疯癫癫了起来。

随着手机拨号键的按下，片刻过后，门外果真传来了苹果手机标志性的铃声——店长很喜欢把声音开到最大，陆之介曾随口问过这个问题，当时她给出的答案是自己听力不好，但陆之介笃定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噔噔-噔噔蹬——噔噔蹬……”

马林巴琴的声音划破了深夜的寂静，陆之介紧张地盯着监控，期待着店长接下来的举动。

然而，她却没有任何举动。任由手机铃响着，仍然自顾自地变换着表情，好像发出铃声的手机与她不在同一个空间似的。

半分钟过后，外面的铃声停了，陆之介的手机里也传来了“对方未接通”的提示音。

陆之介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一股强大的压力迫上心头。他尽可能地使自己平静下来，一只手牢牢握紧甩棍，另一只手按下了监控的实时对话按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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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长？你在外面干什么？”

门外的店长听见了声音，猛地抬起头，她瞪大了眼睛，这使她的脸看上去更不协调了。她半张着嘴，表情有些痴呆，瞳孔深邃无神。

不过她并没有回答陆之介，表情凝固了，保持着这样一个动作盯着摄像头，一动也不动。

也正是在两人隔着镜头对视的这些时间里，陆之介注意到了她身上与过去的店长的一些不同。

她的变高了很多，同时也瘦了很多，就像是原来的身材被拉长了一样，同时，她的四肢也变得极其细长，尤其是胳膊——这是一种病态的瘦，她的手几乎要垂到膝盖附近。

但最怪异的，还是她的脸。

虽然她带着兜帽，但陆之介注意到，兜帽之下的她好像没有头发，以前遮住额头的刘海也不翼而飞，她的脸仿佛被拉伸过一样，面容有些扭曲，下半张脸很紧凑，但鼻子以上的部分又显得过于宽裕。

这一瞬间，陆之介开始恐慌起来。

他意识到，门外的人可能还是店长，但她一定遭遇了什么变故，这得她变得不对劲起来，而且，她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了。

“我说，店长，你受伤了吗？我帮你叫120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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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之介再次试图与她沟通，而这一次，门口的女人有了新的变化。

她缓慢地转过了身，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平原，那边有什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陆之介顺着她面对的方向望去，只见漆黑一片的夜色之中，远处的湖泊好像有一大片东西正缓慢地移动着。

那片区域没有任何的光亮，就连月亮也没有洒下一点月光照亮那里。陆之介只能依稀看见，有大片大片深浅不一的黑色正在夜色中循环交替着——陆之介无法辨识那是怎样的存在，或许那只是夜晚的色差。

他揉了揉眼，被黑色所包裹的湖泊依旧没有任何光亮，而当他再次看向监控时，门口站着的店长却已经不知了去处，她什么也没有留下，就好像她今晚从没有来过宠物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