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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考考到了澳门,听闻爷爷早年在澳门居住了几十年,临行前我刻意赶回东北乡下拜访了爷爷。爷爷家里和原来一样很简陋残破,只有一个供奉起来的妈祖像被擦得干干净净。
爷爷得知我考到了澳门,眉头紧皱,顿时心事重重。“看来这就是命啊。”爷爷叹息道。
接下来,我从爷爷嘴里得知了他不为人知的经历,一个惊天动地的故事,一位商人的诡异传奇。现在,我以一个记录者的身份,以第一人称记录下这个故事。
你们大可以把这当做都市传说看待,但切记,不要在故事中迷失自我,那么现在,故事开始了。
1983年8月,我那时住在澳门半岛的位置,经营着一家食杂铺,坐落于一个中学旁边,生意却冷清得可怜,只有几个赌徒每晚输得叮当响的时候来我这打电话向亲人借钱。澳门人都信个风水邪说,我也深受感染,这店里冷清八成是风水不好,得找个风水先生好好修改一下格局。
几周过去了,请了好几个风水师,他们使的章法虽然不同,但都说我这是风水极佳的聚财宝地,起初我还比较放心,可这几周以来,生意一天比一天差。一天晚上,喝得烂醉的阿宾又来讨嫌,拿着就酒瓶来找我唠家常。平时我都不会多搭理他的,可是这几天店铺的生意是让我愁的不行,听人说借酒消愁,我夺过阿宾的酒瓶,一口气吹进了肚子。
醉了以后我和阿宾说起了我店铺的情况,阿宾听了双目瞬间炯炯有神,说:“我说阿哥,你是犯了鬼神噻,赶紧去妈阁庙拜一拜咯!”
第二天我听了阿宾的话,赶忙去妈阁庙,路上我这心里咯噔咯噔的,回想着阿宾的话,我不住地发颤。如果真是触了鬼神,店丢了是小事儿,小命丢了就完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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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阁庙今天依旧是人山人海的,如今生意不景气,处处是赔的精光的老板。我随着人流往前走着,走着走着我看到了一个大伯,他穿得土里土气的,靠在门边,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我惊异地和他对视了一下,然后跟着人流进了庙中。
我在庙中拜了又拜,直到我这心里稍微踏实了点。待我退出妈阁庙,我看到那个大伯还坐在那个角落里,我瞟了他一眼径直走开了,估计又是个失业佬。
“后生仔,生活上有了问题,光拜是没用的,我看你这事啊,还是用别的办法解决的噻。”大伯在我身后慢声慢气地说。
我没好眼地瞅了一眼,继续朝外头走着,“后生仔,你不想生意兴隆了?”大伯见我不理他,补充道。
这一下可说到我心坎里了,难不成是个阴阳先生?我回过头来蹲到大伯身边,好声好气地说:“伯伯帮帮忙噻。”
见我转了脸色,大伯坐着身子,拨开蓬松的头发,盯着我眼睛问:“你多久没有祭祖了?”
“好多年了,家里的祖坟在东北,哪能那么容易祭拜啦?”我难为情地回答道。
“如果你想运气好,你连过身的先人都不拜,谁还会帮助你嘞?”
伯伯话一出口,我顿觉有道理,但自己祖坟在内陆,如何经常祭祖呢?
“我有方法,他们生前谁和你最亲呢?你把最亲的人的魂头迁到澳门。”伯伯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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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亲生前跟我关系很好,我父亲生前对我不闻不问,那我迁我母亲的吧。”我思考后说道。
大伯急忙阻止到,“这可不行,衰仔,这样你会倒一辈子霉的。你把你妈妈迁走,会触怒你爸爸的魂头的,等你爸爸的魂头找到你,你连小命都保不住。”随后又说:“我教你后生仔,听好了,你回到你父母的坟头,买个笼,再买两只雀仔,把它们放到坟头上,然后对着父母说‘我要把你们带到澳门,你们要把你们的魂头放在鸟的身上,接着在澳门帮你们安个位置,那样我就可以随时见到你们了’,懂了吗?后生仔?”
“记牢了,伯伯,多谢。”说罢我便开始着手回东北。
当时澳门还没有回归祖国,过关是困难的,折腾了一个月,可算回到了东北老家。祖屋破败不堪,祖坟上荒草连天,墓碑上的一角不知被谁破坏。听村里老人说最近大雪封山,矿材场又在百里之外,有些人为了修补房屋,竟然掘了别人的坟头碑。一想着别人的魂头睡在一起,我心里不禁打了寒颤。
我寻到父母的墓碑,在坟前拜了又拜,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伯伯的话,说罢我揭开笼罩,两只雀仔在阳光的照射下扑腾着翅膀,震得笼子咯吱响。我把笼子放到父母的坟上,只见两只雀仔如被催眠了一样定了格,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我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我好奇地打开笼子,用手指触了触雀仔,雀仔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我从那时开始才真的相信什么神鬼之说。
望着荒凉一片的坟地,我一刻都不想多待,关起笼子,盖上罩子,匆匆赶回祖屋,心想着对付这么一晚,明天就回澳门。
“唐老三?你咋回来了?你可是咱村出的第一个阔少爷,我寻思这辈子都见不着你了呢。”田二狗子在我身后高嚷着。我顿时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猛地转身,勾着腰,手指放到嘴唇上,做了一个闭嘴的表情,拉着田二狗子进了屋。
“你嚷嚷个啥,你个楞头子!”我斥责道,我心想着这要是让村里人知道我回来了,不得闹出大笑话。田二狗子傻乐道:“唐哥你这次回来干啥?”见田二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傻样,我骗他道:“祭祖呗,有钱了咋能忘了爹娘?”,说罢心中一虚,转身收拾起屋子。
我那时还没改名,叫唐望海,在家里排老三,大姐二姐都远嫁到山东。田二和我同岁,打小和我玩的最好,在他15岁的时候,他最后的亲人就离开了他,那时我在山东闯荡,收到了他妈妈的死讯。我回头张望了田二两眼,看他这一身行头和灰脸,就知道他在这村里过得不好,不受村里人待见。我记得打我记事起,我妈就告诉我别跟田二玩,说他家供着保家仙,保家仙聚阴修道,左邻右舍都会受到牵连。
“唐哥,你知不知道邻村孙家今天出白事,听说又是笳乐又是大神,去看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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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东北出白事的时候乡里乡亲都可以去凑热闹,还有免费的酒席可以吃。摸着空瘪的肚子,我没有经住诱惑,答应了下来,顺便看看跳大神什么样。在我的印象里,很小很小的时候,母亲请回来一个大神给我做法事,那时候没心没肺的,早记不住了,这次定要看个明白。
我们走在冻得结结实实的土路上,吹着刺目的凉风,我把寄宿着爸妈魂头的雀仔拎了出来,祖屋太冷了,生怕雀仔冻死。我们走了很久很久,田二一路都在傻笑,讲着我们小时候的故事,“唐哥,我记得小时候你家请过一个大神,你还记得不?”
我出神地望着寒天,下意识地回答道:“当然记得了,就是咋跳的,为啥跳我忘了。”
“我记得呀唐哥,我妈给我讲过,听说是你小时候总生病,体质弱,大仙说长命锁都捆不住你,你爸妈给你请的大神可厉害了,那时候是乡里有名的开诊坐堂的神仙,听说家里供了一个很厉害的保家仙。”
“保家仙到底是个啥,我听说你家也有一个。”我十分好奇。
“我们家还有保家仙?我咋不知道。”随后没心没肺地开始傻乐,回忆着他所听闻的保家仙的故事。
“听说那个老神仙原来也是个体弱的人,有一天在林子里溜达,在树丛后面撞见一个睡觉的黄鼠狼,按理说在咱们东北,遇到黄鼠狼就直接给做了,那个老神仙当时还挺老实,硬是和那睡醒的黄鼠狼对视了一小会儿,没打它。”
田二回忆了一会儿又开始讲述神仙的故事,“当天晚上老神仙就做了个梦,梦里一个披着黄袍的老头自称黄仙,说自己正在积阴成仙,见那老神仙心善,做了他家的保家仙,只要取个牌位供上个五年,保他不生大病,开诊坐堂,通天晓地,但好像有个什么要求。”
“什么要求?”我追问道。
田二冥思苦想,“好像是不让他再信别的神仙,听说那时候洋鬼子来传教,就因为那老神仙听了一个礼拜,回去头痛难忍,那家伙给他疼的。”田二说得津津有味,就像是发生在他的身上一样,田二真是桥下说评书的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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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拜外国神仙也不行?”我打趣道。见我正开着玩笑,田二又开始傻乐呵起来。
笑着笑着,许屯的石牌子出现了,这孙家村就坐落在许屯边缘。我掀开笼罩看了看,雀仔依旧一动不动,不知是不是冻僵了。我和田二加快脚步,丧乐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甚至还能听到一点家人的哭声。
“可算赶上了,看来席子还没开。”田二笑着摸了摸肚子,做好了填满肚子的准备。
我却被蜂拥而去的乡民吸引了注意力。
“快快快,大仙来了,快去看看。”乡亲们着了魔一般簇拥过去,一睹大神的风采。
我和田二也凑起热闹,挤进人群。十里八乡的村民们挤来挤去,我们只能勉强从人缝中看到身着鲜艳的大神。
只见着两个大神带着红绿条纹的官帽,配着一对五光十色的缨子,在这东北寒天之下,显得倍加诡异。
“五请豆蔻六请阎王,咱们来到…黄老爷子快发令……黄天霸,黄天青……老仙家扬鞭打吗要回山啊。”眼见的大小二神哼哼着神调退出了场子,看热闹的人群也随之散去。
我当时硬是被唬愣了神,田二叫了许久才恢复意识。“唐哥,你认识那大神?他跳的时候怎么老是盯着你呢?”望着还有一线火苗的柴火盆,我心中顿生焦躁,不解其因。
亏了那酒席上菜肴丰富,鱼肉兼有,我和田二大快朵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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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唐老板吧,没想到能有您这种贵客来送家父,他老人家在天一定安详。”一个中年男人笑呵呵地把脸聚到我旁边。未等我回话,就邀请我进家做客。
那人体态臃肿,在昏暗的门廊中依旧能看清他的轮廓。
“听说唐老板在澳门做买卖,近来生意可好?”胖子在前面问着。
“还好还好,勉强过活。”我敷衍了几句,没再搭理他,视线全被他家挂满的黄符勾了去。“唐哥,他家可真够瘆人的,诶,你听没听刚刚有人说他们家请的大仙养小鬼呢,想想就恶心。”我没细琢磨田二的话,一心跟着那胖子走到院子深处。
借着昏暗的烛光,我们与那两位神仙打了个照面,没想到大仙摘下面具后竟是一副年轻稚嫩的面庞,我和田二不禁感到疑惑。忽然胖子发话了,“唐老板,这次邀请您进来是请您帮一个忙,您可千万要答应,我知道您不差钱,别嫌我俗。”说着便往我手里塞了一沓钱。
“咱才刚认识,你这么做有些不太好吧,什么忙都得等我听后才能答应。”我有些为难地回答他。
“这——这还是交给大仙来解释吧,我也不太明白具体怎么弄。”胖子说罢,将位置让给了大仙。大仙上下打量了一下我,随后用沙哑的嗓子说道:“你八字中日干强旺,生扶日干的五行多,这整个镇子就属你命最硬,我们需要拿你回个魂。”
“什么!扯什么犊子,拿老子回魂,你是个什么东西。”,心中无由来的一股怒气生起。
只见那胖子突然跪到我面前,一脸苦相着叫喊着,“大老板,你行行好,我爹他走得匆忙,没立什么遗嘱,这么大个祖屋都没个接管的人儿,我现在一家老小的就指着我爹的这个房子活着呢,我爹要是还在,他一定把屋子和田留给我。”
“放屁!”只见我身后突然冲出来个女人,泼妇状骂了回去。“这房子叫你拿了去还了得,三两天就得给白坏光了,你哪有什么一家老小呀,你别以为我和咱爹不知道你出去吃喝嫖赌的事儿,爹就是醒过来也不愿意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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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泼妇的一番叫唤,我和田二都向那个胖子投去了鄙视的目光。
见真相败露,那胖子非但没有羞愧作罢,反而更厚脸皮地央求了起来。
“二姐,我真没招儿了呀,债主追着要钱呢,我这次要是没钱,他们就得卸胳膊卸腿……”
见胖子苦苦哀求,二姐露出一丝心软,却依旧嘴硬,态度强硬,“你死了这条心吧,爹怎样都不会把房子留给你的。”
这是别人的家事,我和田二也不好掺和进去。就在这时,角落里的大仙发话了,“人有三火,在人死后这三火会慢慢熄灭,按理说三个时辰便可散去,但刚刚我们请神时看到你爹头上依旧剩有一把火,八成是有未了的心事在阳间。”
另一个大神随后发话,“所以说不论房子归谁,如果让先人有执念地离开,日后定会回来阳间闹事。”
听了二神的话,两人逐渐消停下来,纷纷跑到一边冷静去了。
“你说着两个大神怎么都是鹤发童颜呀,不会真是得到成仙了吧,听他们的嗓音,少说也得50多岁了。”田二悄悄在我耳边说。
“不见得,你闻没闻到他们身上有股尸臭味。”我嗅了嗅,不敢轻易下结论。
过了许久,二姐和胖子的争吵转变成了冷战,二者谁都不说话,心底又无由来生起一阵怒气。我实在忍不下去了,一嗓子打破了僵局。“你俩干啥呢,让我一个受害者干巴巴看着你俩不对付,这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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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将脸转向我,露出一副可怜柔弱的神情,丝毫没有了刚刚的泼妇相。“唐子,对不起了,让你看了俺家的笑话,爹死得匆忙,我也想请你帮我们这个忙。”
我定睛一看,这才认出了是许大姐,小时候常来我们家串门,现在的她可比之前憔悴多了,估计是有这么个糟心的弟弟。
望着这一家子可怜人,我心底一软,答应了下来,既然大神说我命硬,那就走这一遭。
“怎么回事呀唐哥,你不怕他们在骗你吗?我看这两个大神不像是好人。”田二拉了拉我的衣袖。
田二这话又让我心里打了一丝退堂鼓,但望着曾经和家里要好的许姐,我实在不忍拒绝她。矛盾的想法在我大脑中打转,还没等我说服自己,大神已经开始了回魂仪式的准备,我被没有防备地安排到一个木板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