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味觉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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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烬的金属化右手刺入实验室防护罩的瞬间,警报声像尖刀般撕裂了钴蓝城的死寂。他的瞳孔倒映着培养舱内漂浮的“妹妹”——那些淡蓝色液体中悬浮的躯体,脖颈处烙印着相同的元素编码:Ω-7。视网膜界面突然弹出猩红警告:
【DNA样本解析完成】
【目标身份:元素拟态体(相似度99.8%)】
“这不可能!”林烬的钛合金指节捏碎了培养舱的观察窗,玻璃碎片在辐射灯光下折射出三百个Ω-7克隆体的倒影。液态氧的寒气裹挟着刺鼻的消毒水味涌入鼻腔,他嗅到了铀-238特有的金属腥气,那是议会实验室最常用的基因稳定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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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养舱内的克隆体突然睁开双眼,虹膜中流转着《生态法典》的量子代码。她的声带振动频率与林小萤完全一致:“哥哥,你比元素周期表更容易解析。”
林烬的金属右手不受控地痉挛,那些银灰色纹路正沿着肩胛骨向心脏蔓延。他扯断克隆体脖颈的数据管线,将伪造的DNA样本塞入口中,尖锐的棱角刺破舌苔,鲜血混着基因溶液的甜腥味在味蕾炸开。视网膜界面疯狂闪烁:
【强制激活基因回溯】
【警告:记忆数据流过载】
世界在意识海中坍缩成像素风暴。
林烬看见妹妹站在钴蓝城观测台,她的白大褂沾满金色机油,正将一管钚溶液注入婴儿培养舱——那是林烬的基因原型体。全息日志显示的时间戳是灾变前三年,议会机械臂正在背景中组装第一代铁蠕虫。
“清洗程序需要完美的执行者。”妹妹的指尖划过培养舱玻璃,她的瞳孔分裂成六边形复眼,“你的饥饿感不是缺陷,是议会最成功的代码。”
记忆画面突然扭曲,林烬的量子视觉捕捉到数据裂隙。他看见真正的林小萤被囚禁在星渊核心,她的神经束连接着数百个Ω克隆体,每当一个克隆体死亡,她的意识碎片便黯淡一分。
“醒过来!”
石墨姬的碳晶长矛贯穿实验室穹顶,将林烬从回溯幻象中拽回现实。她的纳米碳管长发正被实验室防御系统腐蚀,液态汞从墙壁裂缝中渗出,在地面汇聚成议会机械卫兵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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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克隆体是诱饵!”石墨姬的声线夹杂着电子杂音,“议会要的不是你的命,是你的饥饿——”
话音未落,三具克隆体突然爆裂。她们的骨骼重组为钙化骨刺,内脏熔化成锇合金刀刃,以分形几何的杀戮轨迹包抄而来。林烬撞翻实验台,台面上滚落的基因编辑器中弹出全息提示:
【逆熵方程式残片(完整度37%)】
当第一把骨刺即将刺入太阳穴时,林烬做了个疯狂的决定。他吞下编辑器中残存的钚-239胶囊,灼烧感从喉管直达量子心脏。视网膜界面炸开虹光:
【核裂变拳激活】
【倒计时:300秒】
他的右臂瞬间钙化成苍白巨柱,毛孔中喷射出中子流。拳头砸中骨刺的瞬间,铀-235的链式反应被触发,幽蓝火光吞没了半个实验室。克隆体的锇合金刀刃在核爆中汽化,气浪将石墨姬掀飞至防辐射墙,她的碳晶躯体浮现蛛网状裂痕。
“你疯了?”石墨姬的修复程序正在重组纳米碳管,“核辐射会让元素灵格暴走!”
林烬没有回答。他的左眼因辐射灼伤渗出血泪,右眼却精准锁定实验室核心终端——那里悬浮着妹妹最后的意识备份。
防御系统的液态汞汇聚成巨蛇,议会初代议员的意识通过汞的导电性具象化。他的机械音震得培养舱嗡嗡作响:“多么完美的暴走,你的饥饿正在孕育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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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烬的金属右手插入汞蛇七寸,核裂变能量顺着液态金属传导。汞蛇在沸腾中汽化,但更多克隆体从培养舱站起,她们的骨骼生长遵循斐波那契数列,每一步都引发地震波。
“哥哥,感受真正的元素盛宴吧。”
三百个克隆体同时张开嘴,她们的舌苔上镶嵌着微型反应堆。钴-60的伽马射线、铯-137的β粒子流、锶-90的衰变热浪交织成死亡风暴。林烬撞破地下三层的地板,坠入议会数据中心。
无数全息屏幕悬浮在圆柱形空间,每个屏幕都播放着不同时间线的林小萤:中世纪女巫被火刑、二战护士被弹片贯穿、星际殖民时代的飞船爆炸......议会用她的基因模板测试了327种死法。
“这些都是你。”初代议员的投影从主屏幕浮现,“Ω系列是最完美的观测者素体,直到你诞生了饥饿感——”
核裂变拳的倒计时归零。
林烬的右臂炸成量子粉尘,但飞散的粒子在数据流中重组为反物质刀刃。他跃入主屏幕的代码深渊,刀刃刺穿初代议员的意识核心,那些被囚禁的时间线如同破碎镜面四溅。
当警报声响彻钴蓝城时,林烬正从废墟中爬出。他的左手握着半块记忆晶片,上面残留着星渊的坐标辐射。视网膜界面弹出新提示:
【情感模块损毁】
【怜悯指数归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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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踩过议会科学家的残骸,那些被伽马射线碳化的躯体在战术靴下碎裂成渣。实验室深处传来克隆体的电子合成音:“清洗程序进度89%......”
林烬头也不回地掷出反物质刀刃。爆炸冲击波中,他听见真正的妹妹在星渊深处呢喃:
“去太平洋......”
废墟外传来飞行器轰鸣,但林烬的注意力被地上一滩银色液体吸引——那是Ω-7克隆体未被完全蒸发的脑脊液,正折射出月球背面的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