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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草煎药的确是很神奇的药物，它引发的变异让罗绩整个人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与过去相比，他长高了5厘米，脸型和五官也与以往不同。

此时若是有熟人看到罗绩，他们只会觉得此人很是面熟，却不会认作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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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掉各处的指纹脚印，清除床上和卫生间里的头发，罗绩又烧掉了原本的衣服和鞋子。

这样处理以后，他的身上只剩下天空小法警和警务手册这两件旧物。

当天下午，罗绩离开了安全屋。

在监控系统的帮助下，他很容易就找到了盯梢者的缝隙，所以他走得无声无息。

来到街上之后，罗绩发现城里的气氛很正常。

几天前警察局内发生了伤亡惨重的事件，但巴托尼亚似乎未受到什么影响。

他没有看到警戒线和临检站，墙上也没有印着自己头像的通缉令。这是一个好的征兆，他的脚步也轻快了几分。

现在罗绩准备前往19区，他要去找那位女巫，获取治疗自己的特效药。

“19区，为什么是19区？”

当罗绩发现女巫住在19区时，他就忍不住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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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托尼亚是个标准的环状城市，第一区就是城市的中心。

以第一区为核心，其他区域循着顺时针方向展开，区域的命名则是按照阿拉伯数字的顺序。

巴托尼亚总共有二十二个分区，第一区到第九区就是所谓的上城区。

在上城区，社会秩序井然，且物资充备，这就与另外十三个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因为城市地铁只通到第九区，所以罗绩只能先搭地铁到终点站，然后再换乘公交车。

越是远离市中心，这些公交车就是破烂，而且数量稀少，所以他足足花了三个小时才到了19区。

看着眼前19区的大街，罗绩的第一印象就是这里还可以。

他虽是警察，但也不能到处乱跑，所以他很少来下城区。

此刻他眼前的这条道路就是19区的主街，这条路维护得相当不错，和市中心也没有是多少差别。

马路两旁的楼房虽然不高，但却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只是路边的行道树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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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职业的习惯，罗绩忍不住走近观瞧，然后就发现了奥秘。

他眼前的这条马路上是真的，但这些行道树以及道路两旁的楼房却是假的。

那些都是用三合板搭建的布景，因为画得很仔细，所以若是坐在行驶的汽车里观看，就不会发现端倪。

作为上城区的市民，罗绩听说过这种操作，但他以前一直认为这只不过是编出来的段子。

从这些木板的新旧程度来看，它们已经竖在这里很久了。

因为有人定期维护，所以看上去惟妙惟肖。

绕过这层薄薄的布景，罗绩看到了真实的19区。

真正的19区很像一个仓库：这里的建筑都是由一个个标准尺寸的水泥单元组成。

它们整整齐齐地堆叠在一起，就像是蜂巢里面的孔洞。

站在远处的罗绩只是看了一会，就觉得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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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密度足以诱发密集恐惧症，怪不得有人要竖起那些板子，将它们遮挡起来。

这样的水泥格子丑陋无比，但却有一个好处。如果你想找人，绝对不会迷路。

按照D留下的地址，罗绩很顺利就找到地方，敲响了房间的门。

门在敲到第五声时打开了，然后罗绩就看到了一个怒气冲冲的女孩。

这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女生，她个子娇小，褐色的头发，橄榄绿色的眼瞳，是个标准的斯拉夫美人。

就是这样一个小姑娘，现在手里却攥着一把刀，那对漂亮的眼睛也是又红又肿。

“你好，我找米兰达女士。请问，她在吗？”

看了一眼女孩手中的厨刀，罗绩连忙说明来意。

“你是谁？”

“我是来找她寻求帮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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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别人吧，她帮不了你了。”

“小姐，请你行个方便吧。

我有事关生死的急事，我是D先生推荐来的。”

“谁推荐的都没用，她死了，我姑妈死了！”

“什么？！”

才听到这女孩吼出来的回答，罗绩就是一个激灵。

在拿到他的血样之后，D第一时间就来找那位女巫。

如果那时候米兰达就出了事，以D的行事风格，他肯定会给自己一个回心音，不会一走了之。

以此来判断的话，米兰达应该是在D来访之后出事的。

也就是说，这件事就发生在前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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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究竟是意外还是巧合？没有了这个女巫，我体内的真菌怎么办？”

这些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在罗绩心中闪现，警察的本能让他忍不住追问下去。

“米兰达女士是什么时候出事的？她有没有留下什么交待？比如说，为某人定制的药水？”

还未等罗绩把话说完，女孩就退了回去。

她以狠狠地摔门做为回答，差点就撞到了罗绩的鼻子。

看着紧闭的房门，罗绩再想去敲，却又举棋不定。

在来这里之前，罗绩设想过很多种可能。

他甚至做好了被女巫敲诈的准备，但唯独没有料到米兰达竟然会出事。

“怎么办？我现在该怎么办？”

女巫的死亡彻底打乱了罗绩的计划，他意识到自己必须马上想出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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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该死的地方又闷又暗，这让他完全没办法想对策，所以他决定，还是暂时离开这里。

隔着薄薄的门板，438房间里的蕾妮听到了那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她知道刚才那个男人应该是离开了，这并没有让她轻松一些，相反现在她有些后悔。

在听到姑妈的死讯时，那人的脸色一下就变得黯淡无光，就像是失去了最后的希望。

这让蕾妮有些不忍，但她随即又觉得自己很可笑。

她刚刚失去了这世上的最后一个亲人，她才是最可怜的人。她哪有资格可怜别人。

两天前，有人发现她的姑妈米兰达坠亡于楼下。他们通知了她，也通知了警察。

警察来到现场后，就在姑妈家里转了一圈，然后便定了一个自杀的结论。

对于这个官方结论，蕾妮是坚决不信的。

她和姑妈相依为命，她最了解米兰达，她知道姑妈不是那种会自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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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达是一个很厉害的调香师，她只需一些最简单的植物汁液，就能调配出神奇的药水。

米兰达曾经跟蕾妮说过，在旧时代，拥有这种本事的人被称为女巫。

现在是新纪元了，所有旧时代的称呼都被官方禁止使用，所以女巫改成了调香师。

这是一种很需要天赋的职业，姑妈说她也有这个天赋，所以米兰达一直希望蕾妮能接受传承。

然而蕾妮却对此兴趣不大，所以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只学到一点皮毛。

蕾妮知道自己的姑妈生性纯良，喜欢帮助人。

在接受了那位老朋友的委托后，她就全身心地投入了研究，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

处于这种状态的姑妈是不可能自杀的，蕾妮有理由怀疑她是遭人毒手，凶手的目的是她们家的炼金配方。

对于蕾妮的这种怀疑，警方却是嗤之以鼻。

他们不顾她的抗议草草结案，蕾妮也只能打起精神，先为1姑妈料理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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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走刚才那个晦气脸的男人后，蕾妮继续收拾姑妈的工作台。

当她挪开那一排排的试管架时，蕾妮有了一个发现。

在所有试管架的最后面，放着一支软质的玻璃管，盖子上面有一个大写的字母D。

“D？那个前几天来的老头？”

看着这支玻璃管，蕾妮猛然想起刚才那个不速之客的话。

就在她思考时，有人一脚踹开了438的房门，闯进了调香师的工作室。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私闯民宅？！”

将那支带有标记的玻璃管推进角落，蕾妮瞪着眼睛，怒视着闯进来的强盗。

眼前的这五个男人一看就是地痞，他们簇拥着中间那个留着火红色头发的家伙，完全无视蕾妮的抗议。

“你就是那老太婆的侄女吧？你倒是很少来这里，想找你还真是得靠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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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红狼，这附近十几条街都归我管。

今天我来找你，是为了你们家的炼金配方。

你痛快些，我今天心情好，我不还价。”

一边这么说，红狼一边努了努嘴。

在他的示意下，其他四人缓缓散开，朝着女孩慢慢逼近。

“什么红狼绿狼，我不认识你。

再说我们家也没有你要的东西，你们都给我滚，不然我就要报警了。”

看着这几个家伙，蕾妮不禁有些后悔。

刚才她整理桌子时放下了厨刀，现在再想去拿，只怕是不可能了。

“小娘皮，别嘴硬。我知道你有，你别想玩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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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告诉你，城里的长生种大人看上了你们家的配方，所以你不卖也得卖。

如果你冥顽不灵，那我就让你也尝尝从四楼跳下去的滋味！”

“原来是你们！是你们杀了我姑妈？！”

听着红狼这不是承认的承认，蕾妮就尖叫着扑了上去。

她连续几拳都打中了红狼，但杀伤力却极其有限。

“给我滚开！你和你姑妈一样，都是疯子！”

只是随手推了一把，娇小的蕾妮就倒飞了出去。她重重撞在墙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你们还在等什么？给我抓住她，我要教她一点礼貌。”

掸了掸身上的衣服，红狼子就准备动粗。

“大哥，你可要怜香啊。这妞虽然凶，但长得真不错，你看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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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手下的提醒让红狼收住脚步，再看地上的女孩时，红毛发出桀桀的怪笑。

“不错不错，你提醒得对。咱们先好好玩玩，我第一个，你第二个。”

看着这些流着口水的家伙慢慢靠近自己，勉强做起来的蕾妮心中万念俱灰。

19区这种地方本来就是人情淡薄，所以就算有人听到呼救，也不会来管闲事的。

她的邻居只会反锁自家大门，祈祷隔壁的事情尽早结束。

“不行，我不能哭，我不能放弃！”

从小就生活在19区的蕾妮知道，现在若是哭泣，只会让这些人更加兴奋。

虽然很清楚这一点，可是当她看到红毛边走边脱衣服时，她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你们这些混蛋在干吗？全都给我住手！”

也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男人的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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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如其来的喝声让红狼和他的手下蓦然止步，五个人齐齐回头。

趁着这机会，蕾妮也看向门口，然后她就看到了那个被自己赶走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