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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惨死

双刀客 莒国小郎君 7391 2025-04-14 0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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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头秦远征见来势凶猛,只得用尽全力,手中铁尺一扬,一招“举火烧天”,硬来磕黑龙的铁扁担。

  

只听“当!”地一声,两件兵器都各自脱手飞出丈外。

  

捕头秦远征不愧是久经杀场的行家里手,在举尺来磕铁扁担的同时,身体微微侧卧,暗里右脚向上暮地钉出。

  

这一脚,用的正是“五毒拳”中最阴毒的一招“蝎子翘尾”。

  

黑龙没有防备,心窝正中了一脚,大叫一声腾空飞起,重重地摔在地上。

  

捕头秦远征经此一震,已是心瘁力竭,止不住口沁鲜血,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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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超等众差人见状一阵惊悚,无人刚上前一步。

  

玉龙才要仗剑过去救黑龙。

  

突然,那黑龙从地上挣起,踉跄了几步,似喝醉了酒似地。

  

冷不防,腿下被众公人铁锁一绊,扑空又倒,身上再中了几下,眼睁睁地口出鲜血,气绝身亡了。

  

玉龙一边厮杀过去,一边惨叫着,呼唤着黑龙。

  

见黑龙惨遭毒手,义愤填膺,手中宝剑狂舞似魔。

  

顿时,倒下了几名官兵,众官兵怕跑了,钦犯又拥上来。

  

不料,玉龙腾出右手,从袖中抓了些棋子,迎风长袖一甩。

  

一招“刘海洒金钱”,众公人不备,有的头上着了,有的腕上中了,纷纷被打得七扭八歪。

  

玉龙一抹眼泪,挥剑夺路杀出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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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公人惊惶不已,眼看着钦犯冲出,却没人上前。

  

此时,在寒雨堂前小院中,娄近垣道长已用剑逼住了董寒雨。

  

那董寒雨先生虽然已手无寸兵,但面对寒锋,依旧坦然自若,一股凛然不畏的神情。

  

娄近垣道长紧握手中剑,只是逼住对方,却不敢贸然出手。

  

那“金笛童子”童文清被董寒雨伤了手腕,正恨透了董寒雨,见此情景在一旁忙催促众公人上前锁拿,众人踌躇了半天,才欲上前,却被娄近垣道长挥手示意止住了。

  

这娄道长十分惊异董寒雨先生临危不惧,不知怎么,进而有些敬畏,因此不想出手伤了董寒雨,再将他锁拿。

  

他深知面对自己手上碧寒的剑锋,会使人窘迫地发狂的,故而他倒要看看,这董寒雨先生究竟能坚持多久,故尔只是用剑锋指着董寒雨的哽嗓咽喉,却不下手,自己反有些手足无措了。

  

突然,董寒雨先生仰天长笑一声。

  

众人一惊,呆呆地望着董寒雨先生转身大笑着向那燃烧着的寒雨堂烟火处走去。

  

神情安然恬闲,视死如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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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笛童子”童文清怎愿如此便宜了那董寒雨,忙叫道:“娄法官,还不出剑!”

  

可是,娄近垣道长只是持剑呆痴痴地立在原地,丝毫没有追杀阻拦的意思。

  

“金笛童子”童文清又怂恿众公人上前去拿人,众人见娄道长尚且如此,谁还敢上前?

  

眼见无人上前,“金笛童子”童文清哪肯善罢甘休。

  

他咬牙切齿,左手提笛,将笛竖过来,做出**的姿势,笛口一端指向正在走向大火的董寒雨先生的背影。

  

众人屏息心惊,知道他要吹暗器了。

  

“你敢?!”那一直僵卧于地的洞然大师突然蓦地拔地旋起,怒吼着扑向“金笛童子”童文清。

  

这吼声惊天动地,摧朽拉枯,恰似空中落下个炸雷。

  

一些公人禁受不了,竟被震得瘫软倒地,就连那娄近垣道长也闻声变色,颤巍巍的手险些把握不住宝剑。

  

他知道这是少林上乘武功“霹雳吼”,若是大师没有负重伤,恐怕自己也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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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董寒雨已消失在烈火浓烟中了,众人惊悸得半天才缓过劲来。

  

再看那满身血污,仆倒地上的洞然大师,两只虎目犹自怒睁着,却早已气绝当场了。

  

一尺远处,躺着那“金笛童子”童文清,笛撒一旁,仰面倒地,七窍沁血,脸面由于强烈的惊悸而扭曲得变了形,煞是骇人,显然内脏已被震碎了。

  

这时,众公人扶着雷捕头走进小院。

  

望着院中狼藉横陈的尸首,人人浑身战栗,个个目瞪口呆。

  

小院里一片沉寂,只听得院外群马不住烦躁地喷鼻刨蹄。

  

山风吹来,寒雨堂的烟火更旺了。

  

“噼里啪啦”的火声中,迎面扑来了一股焦臭味。

  

突然,“轰隆~”一声烟腾火蹿中寒雨堂倒塌了。

  

八月的杭州,莲子清圆,桂子飘香,历来是豪奢竞逐、纸醉金迷的销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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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亮,城里城外已是一片喧腾,香车宝马,钗影笑语;达官缙绅,博带峨冠;挑夫小贩,吆三喝四;游子骚人,漫步蹉跎。

  

但见人影憧憧,喧声掀天,车水马龙,络绎不绝,整个杭州城都动起来了。

  

涌向涌金门外的人流中,一前一后走着两个人。

  

前面那人四十左右的年纪,身材伟岸,器宇凝重,身着蓝缎大衫,烫熨得很是齐整,头上那黑缎凉帽额翅上嵌着一块绿翡翠,虽然面带倦容,眉宇间隐隐一股刚毅英气逼人。

  

后面那位也就二十几岁,眉目俊秀,身材长大,虽然一身黑皂跟班长随的装束,却透着傲世不恭的神情。

  

此时,他正心中暗暗埋怨前面走着的主子。

  

本来他打算租辆马车,至少也租乘个轿子,可主子偏不允许,一连行了几日,眼瞧着主子脸都瘦了。

  

但自家主子性情恰似天上的云朵,变幻莫测,自己虽然投在他门下十多年了,却总是摸不透主子的心性,整天警惕相伴,不敢稍佛主意。

  

如此下去,一旦主子垮了,自己岂不是……

  

想到此处,他不禁心中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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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仗着胆紧赶上去劝道:“先生,你面有病容,几天来太辛苦了,是不是……”

  

不知是声音太低,还是主子故作没有听到,那主人并未理睬,只是径直向行去。

  

青年人见状,只得打住话头,默然地紧随着主人,不离左右。

  

出了涌金门,抬眼望去就是西湖堤岸了。

  

八月的西湖,景色甚是宜人,远水岸边烟浮雾纱,隐约中楼光塔影时闪时现。

  

清风袭来,吹皱一湖碧澄秋水,千顷细浪中画船小艇闲悠徜徉。

  

高墙下,绿水边,岸柳垂垂,荷桂香。

  

俩一群,仨一伙的游人踯躅于花影树丛间。

  

主仆二人一路走马观花,望岸边问水亭逡巡而去。

  

正走着,只见前面岸边一株歪脖柳树,敬斜姿态,长得甚是奇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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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树下设着一个测字摊,那算卦先生倚坐在柳荫下打着盹,湖风乍动,吹起那摊前树枝上插着的书着“赛诸葛”的布幌,上下翻舞,哗哗作声。

  

摊前却并无一过客光临,想必一早尚未发市。

  

主仆二人正感到惊趣,这时从那边闪过一个书生来,衣衫虽不鲜亮,却浆熨得整齐干净,翩翩然少年风姿,丝毫无穷酸之态。

  

那书生在测字摊五六步远的荫凉处住了步,蹲下身去,摊开了手中的卷幅。

  

许多行人见状,好奇地围了过去。

  

嘈杂的人声惊动了正在打盹的算卦先生,他睁眼四顾一巡,见不是来光顾自己的,便懒懒地伸了一下腰,又自顾打起盹来。

  

这时,书生周围已站了不少的人。

  

那主仆二人,也好奇地凑了过去。

  

就见那书生将卷幅尽行展开,人群于是发出了一片赞羡之声。

  

原来是个卖字的书生,但那字写得却煞是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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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幅都是行草笔体,行气笔触出入二王,过承黄米。

  

字字似矫龙翱游,大有洒然出世之态;笔笔如兰叶恣肆,甚是清气可挹。

  

细看内容,抄的正是明正德进士常伦的小令《天净沙》。

  

“知音就是知音,何拘朝市山林,去住一身谁禁。杖藜一任,相思便去相寻”。

  

墨迹诗文两相助,疏狂而不放肆,朴雅而不泥古。

  

使人读罢,不觉有一种清浊二分之感。

  

时下,围观的人们纷纷议论。

  

“这字端得是好,清气袭人,无一丝烟火味道。”

  

“这幅如何作价?”

  

那书生见问,便施礼而道:“学生鬻字,只为生计,不敢奢望,五两银子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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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四周一片惊叹。

  

“如此字幅,只怕十两也不足抵其价!不想这书生竟然只要五两银子。”

  

见又便宜可占,早就有人掏出银子,将那幅字卷走了。

  

有人惋惜地问书生:“你既迫于生计,怎不多写一些,也好多得些银两。”

  

那书生闻之淡淡一笑,说道:“士子坐守寒庐,白粥黄菲乃其本分,鬻字温饱只为读书,怎可作那商贾的行径?”

  

众人又是一阵惊叹,赞羡后便渐渐散去了。

  

那主仆二人,思索一番却是并未急于离去。

  

二人见此书生言谈举止不俗,便有心上前搭话。

  

然那书生并没注意到二人,却掉过身向测字摊走了过去。

  

那还在打盹的测字先生,似乎感觉到有人来了,便懒洋洋地睁开眼,眼睛上下疾速地打量着书生,嘴上却有气无力地问:“公子是问功名前程?还是流年吉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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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书生一摇头:“皆不是。”

  

测字先生有些惊讶,继而颇感兴趣地笑道:“哦?那敢问公子要问什么?尽管吩咐,我‘赛诸葛’六壬马前都是家传!绝无虚假!”

  

那书生温和地一笑:“随便问问,先生看今年运气如何?”

  

测字先生忙问:“是公子的,还是尊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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