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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巨柱表面的金属纹路一下子扭曲成了人脸的模样，与此同时，凌渊后颈上的星图和这张人脸都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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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千面破碎的沙漏在数据乱流里嗷嗷直叫，漏出来的砂砾一下子就聚成了他半透明的影子。这影子喊道：“你删掉的可不是史莱姆的数据啊！这是……”

“轰——”

带着远古代码的冲击波一下子把海床给撕开了，凌渊左手的纹章“腾”地就冒出了青铜色的火光。

他按照江晚晴传过来的波长参数，把脊椎里的数据流搓成了银色的锁链，嘴里喊着：“白银召唤·焚天者残响！”

按说应该出现的巨龙虚影呢，结果在半空中就缩成了一个燃烧着的人形。

神格投影抬手就把扑面而来的冰锥给捏碎了，月凝霜的银发被热浪给烧焦了三寸长。这时候她才看清，这个投影的脸居然和精灵族圣殿壁画上的焚天者长得一模一样。

神格投影的手指在江晚晴的脖子上划了一下，她锁骨那儿的芯片突然就开始倒计时了，只听这投影说：“代价就是三千精灵血裔的命。要么呢，你就自己把这位小姐的脑机接口给拆了……”

“住嘴！”

苏夜白的机械义肢突然就熔化成了液态金属，整个人就像变成了一把赤红的长枪，一下子就贯穿了投影的胸膛。火焰里冒出来的精灵残影，让月凝霜的瞳孔一下子就缩紧了——那居然是母亲临死前老是念叨着描绘的初代族长的模样啊。

“别信这些用代码编出来的瞎话！”苏夜白的声音从枪那边传过来，枪的金属表面出现了他最后的人类记忆画面：二十年前，月凝霜穿着白大褂跪在手术台前，哆哆嗦嗦地把机械心脏缝进他已经溃烂的胸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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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晴的数据屏突然爆发出特别刺眼的红光，数不清的NPC思维代码就像一群正在迁徙的候鸟一样朝着凌渊涌过去。

她沾着血的指甲在空的地方抓出了五道量子裂痕，大喊着：“快停下啊！你的召唤指令正在覆盖NPC原来的人格呢！”

月凝霜的法杖“砰”的一下就炸开了，冰晶碎片上折射出好多密密麻麻的精灵族密文。

当有个和凌渊手背上纹章一模一样的符号亮起来的时候，她突然就吐出了带着机械零件的血——那可是三年前她亲手装进自己心脏的应急处理器啊。

“原来你老早就开始篡改最底层的规则了……”她擦了擦嘴角渗出来的液态氮，从旗袍的暗袋里拿出三支封着虚空生物的试管，“难道连我调试机械器官用的频率参数，都是你上辈子就埋下的触发指令？”

凌渊的银链突然就缠住了两个女人的手腕，把她们的数据流和自己脊椎里的星图强硬地串到了一起。神格投影在苏夜白变成的火焰里冷笑着，那燃烧着的代码慢慢显露出一个吓人的真相——在所有NPC的思维底层，都飘着凌渊前世设计的杀戮指令呢。

“这就是你要的证据。”他扯着银链，把海底岩层都给踏碎了，创世之柱表面的青铜纹路开始照着他每个战斗动作复制起来，“既然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我编写的牢笼……”

这时候，千面残影一下子从柱体里面渗出来了，沙漏里的砂砾在他的眉心拼出了一个不断塌缩的莫比乌斯环。

本来应该被删掉的史莱姆数据，突然在江晚晴的芯片里重新组合起来了，她害怕地发现，这些原始代码正在啃她三小时前的记忆备份呢。

海床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隆隆的声音，三十万米厚的岩层一下子变得透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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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凝霜看到好多精灵血裔被困在柱体里面的培养舱里，每个人的机械心脏跳动的频率都和自己的一样。

而苏夜白变成的长枪尖端，正顶着某个培养舱外壳上凌渊前世留下的签名……这部分不用改。

凌渊的银链在数据乱流里发出凄惨的声音。

月凝霜旗袍下摆翻动的冰晶突然不动了——那些被困在培养舱里的精灵血裔正一起做出抱住脑袋的姿势，她们机械心脏的搏动频率和凌渊后颈星图的闪烁完全一样。“你删掉的可不是史莱姆啊，那是精灵族的‘记忆核心’呢！”千面残影说话时声波特别强，都把江晚晴的数据屏边缘给震碎了。这时候，沙砾在他身边聚起来，变成好多悬浮着的电子脑切片。千面残影接着说：“三年前，你给月凝霜心脏里植入的应急处理器，用的就是这些记忆核心的碎片啊……”

月凝霜突然转身抱住了凌渊，她用冰晶凝结成的右手紧紧地捂住凌渊的左眼，着急地说：“凌渊，你可别看那些培养舱的编号啊！”可是呢，凌渊右眼的瞳孔已经映照出创世之柱表面快速闪过的代码了。那代码里显示的是二十年前焚天者失控暴走时候的画面。画面里，穿着青铜铠甲的凌渊正在圣殿穹顶刻画封印阵呢。而在阵眼的地方，有个精灵少女被冰锥刺穿了心脏。这个精灵少女长得和月凝霜特别像，有七分相似呢。

“原来你早就……”月凝霜这时候旗袍领口的两枚盘扣都崩开了，能看到她锁骨下面有个机械心脏在跳动，那心脏上还跳动着青铜色的火苗呢。

那些本来应该密封在应急处理器里的记忆碎片，这时候正顺着她脖颈上的青筋往凌渊的银链上爬呢。

突然，创世之柱发出一种像齿轮卡壳一样的刺耳声音，三十万米厚的透明岩层就像融化的玻璃一样开始往下垂落了。江晚晴那染血的指尖啊，一下子就穿透了自己锁骨那儿的芯片，还拽出了三条缠着紫色电弧的数据缆线呢，她大喊着：“快接住啊！我这最高权限就只剩下七秒啦！”

这时候，凌渊后背的星图猛地就暴涨起来了，江晚晴插进去的芯片在他脊椎那儿都烧出了焦黑的印子。

数不清的NPC思维代码变成了赤红的锁链，缠上了凌渊的脚踝。那些被覆盖的原始人格呢，居然在海底投射出密密麻麻的凌渊的虚影，每个虚影都在重复他前世封印焚天者时的结印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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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夜白变成的长枪突然从中间裂开来了，半截枪身变成了他人类时期的左臂，死死地抓住月凝霜的法杖，他吼道：“你选啊！要么就用神格把所有NPC都给吞噬了，然后重构这个世界，要么咱们就被这些暴走的记忆核心给撕成……”

月凝霜的银发突然就缠住了凌渊的手腕，头发丝的末端刺进了他左手的纹章里。

精灵族圣殿的立体投影在他俩中间展开了，月凝霜那沾着液态氮的嘴唇擦过凌渊的耳垂，轻声说：“你瞧好了，这才是真正要付出的代价呢。”

投影里焚天者的残影突然抬手撕开了自己的胸膛，三千枚跳动着精灵密文的机械心脏就像流星似的坠落下来。

凌渊的银链“啪”的一声就崩断了，那些被困在培养舱里的血裔同时睁开了眼睛，她们的视网膜上浮现出的，正是二十年前凌渊在圣殿刻下的最后一道封印咒文。“嘿，欢迎来到这真正的囚笼啊。”陆天擎那机械义眼冷不丁地在深渊底部就炸开了，那猩红的光斑一下子就变成了数不清的、还在蠕动的数据虫呢。“你心里想着的复仇啊，其实就是系统早就设定好的剧情走向罢了……”

凌渊呢，突然反手就抓住了月凝霜的机械心脏，青铜色的火焰就顺着她那银色的头发，一下子烧进了她胸口的应急处理器里。

江晚晴大喊着，抬手就把最后的数据屏给拍碎了。那些正在迁徙的NPC思维代码啊，一下子就掉转了方向，就像归巢的工蜂似的，一股脑地涌进了苏夜白那裂开的枪身里。

“谁说只能二选一了？”凌渊的瞳孔一下子分裂成了双重星图，前世今生的记忆代码就在创世之柱的表面撞出了像青铜色暴雨一样的东西。

他拉着月凝霜就跳进了活化巨柱的裂缝里，身后传来千面残影最后的大喊声：“你会后悔的……”

这海底一下子就变得特别诡异，安静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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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浮着的沙漏在暗流里慢慢地翻转着，漏出来的砂砾聚在一起，变成了好多微型的培养舱。

在其中一个培养舱里面，有个指甲盖大小的焚天者虚影，正对着空白的数据板不停地写着。每次写下去，都是凌渊和月凝霜的名字被系统判定为“错误代码”的那种鲜红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