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百骑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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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凌柯率麾下流云百骑备三日干粮水草料及纵火用的燃油等诸物,匆匆出城而。城中其他诸军将领有知晓者也不以为意,一来不知流云百骑的存在,二来,见是百来骑出城都玄装轻甲,兵器纷杂以为斥候出动。故此整个龙鹰大军之中除铁翼外只有疾风将方谦与聂云知晓凌柯出城目的。
时,龙鹰帝国纪元721年4月21日日落时分。烈炎军前锋大将奚央所部沿着水源终于到了离铸崖城西三十多里外的寒山溪东岸。寒山溪源起西风大漠东面边沿的北断山脉中部的雪峰,沿北断山脉西边自北向西南而流,至铸崖城外三十里处转成地下之河向面而去,直到八百里外同另一条源于大漠深处孤雪之峰的支流汇流,而后南流千里入海。两条支流交汇处名叫叉河口。在西荒与守望大陆东部之间叉河口是个其极重要的中转站。但无论之前西荒各部族还是东部的龙鹰帝国都从未想过实际控制叉河口这一重要位置。原因就是无论东西两边谁想控制叉河口都要派兵深入大漠近千里。
眼看夜幕将至,奚央一骑当头他回头看了看匆匆行军已经一日部下们。这一方兵将已追随多年了,这些都是骁勇烈炎勇士,此刻个个满是疲态。虽是未到夏天,但大漠戈壁行军终归是个苦差。于是奚央忍不住一声轻叹,而后下令全军驻营布防。这是他一生中第三次来到这铸崖城前了,二十三年前仅管他还只是个十夫长,但他还是豪情满怀意气纷发而来,结果他和他的父辈们黯然而归。六年前已是军中大将的他,再次追随他伟大的王远征至此,仍然是黯然而归。二十九年后的今天,身为前锋大将再次统兵来到这铸崖城前,怎能不叫他心生感慨...一生中能有几个二十九年,时已四十过半的他,他和他的王一样,也许是一生之中最后一次远征龙鹰帝国了。遥望东方,他突然之间全然理解他的王为何要举行这一场准备并不充足的远征了。也正是真正理解了他的王之后,他望着营中那一辈年轻的战士们,心中涌起一阵莫名怅惘。正是因为这个莫名情结在怀,于是他谨慎地布置好安营布防诸项事宜,撒出一众斥候遍布二十里方外之后。便将剩余琐事安排给副将等处置,自己带上三十亲兵悄悄策马驰出大营,他想寻找个清静之处好好冷静下,因为大战之前他绝对允许自己有这样那样的凌乱情绪。
“报,敌军正在安营扎寨,挖灶造饭。全然不知我等在侧。”
“报,一队轻骑三十上下,正向我等藏身处靠近,观其装束举止不像斥候,为首一人严然气度不同寻凡。请总教官速速定夺。”
凌柯接连得报,亲上地面察看。原来这接连两日两夜之间,凌柯和他们的流云百骑硬是在这大漠戈壁的沙土之下,掏出个若大空间将他和流云百骑连人带隐匿起来。只在白日里不远处留下十来骑扮成过路取水的斥候,专职引开对方斥候。凌柯上到地表果见一队散骑缓缓临近,凌柯知道对方一旦走近此处,他和他的流云百骑便现已藏身不住。于是当机立断,将手下百骑分为三队,一队由百骑副骑长秦锐带领四十骑立即突出冲向敌营纵火。另两队各三十骑一队,自领一队,另一队由另一副骑长秦盛统领分左右两侧袭杀来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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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央策马,因此际心神不宁,缓步漫无目的而行。突然间左右两翼分别凭空杀出数十骑,胜是突兀且来势凶猛。虽未突近,但来骑之中弦响不断,显是敌骑配有强弩。只在瞬息之间,闷哼之声叠起。奚央眼见自己身边亲兵倾
刻间坠于马下大半,心下大惊。对方截杀之精准残忍,远超凡寻斥候。知道自己麻烦大了,连忙拨马转身飞逃。奚央剩下的十数骑亲相互望了望之后,其中两骑追着奚央奔离而去,余下诸骑却毅然决然纵马分别迎向凌柯的左右两队。双方战马擦闪而过,胜负也在交错的瞬间立判。大漠的沙尘立刻吸释了散落鲜血,十余骑失去主人的战马,稍稍急驰一小段后纷纷停下,低声嘶鸣着。凌柯已无暇察看战果,马不停蹄直向奚央追去,口中大喊:“所有人都有,追,成败在此一举!”此际凌柯隐隐觉得这可能是难得的机会,虽然刚才只是怱怱一个照面,但直觉告诉单是对方衣甲装束上看,此人在烈炎前锋军中地位定然不低,而他此刻正往烈炎军前锋营垒所在之处逃,只要贴紧直追...
秦锐率领四十骑直扑烈炎大营,只见烈炎前锋军大营布落井然甚有章法,正思量要从何处入手,突然听闻其右营隐隐有马鸣声传来,由是大喜立刻率领众骑绕往敌军右营。烈炎前锋右营正是骑队营垒,适时烈炎军刚方安营大至妥当,鹿角壕沟并未完全布妥。众兵将劳累一天兼大营饭食也已备妥,万余兵马大部正在用餐。虽然有巡逻兵士但也极为松懈。谁能敢想有人胆敢以区区百骑袭杀他们一方万余精锐之师的大营。虽有巡逻兵士望见有数十骑绕右营而来,但未示警,因为此时方圆二十里已有数百己方斥候散布,加上夜幕已降看不真切误以为己方归营斥候。秦锐也已看见对方巡营兵,但身处戈壁旷野之中藏无可藏,只得催促众骑加速急奔准备血战。不想对方举举措着实让他意外,不禁狂喜。可怜那队烈炎巡营兵,还正欲和来骑打招呼,不想来骑刻片奔至跟前手起刀落,长矛并刺,兼有疾矢飞射。不及反应间这一小队巡逻营兵便倒个干干净净,右营门边哨塔上的烈炎哨兵此刻已察觉异常正欲示警,奈何对方弓弩何其及时精准,还未及发声便给数支箭矢射个透穿。秦锐袭破敌军右营辕门之后,径直寻差马匹声响直扑烈炎马圈。马圈周边只有少量烈炎军马夫兵士,手不着刃,如何是秦锐这四十虎狼之骑的对手,虽然有人频死前连声示警但为时已晚。
整个烈炎前锋军的马圈便毫无悬念落入秦锐之手。秦锐晓得战机稍纵即逝,对方兵将转瞬便至,当下毫不迟疑令众骑四下纵火。足足近二千匹战马在火势中受惊,并在秦锐等驱引直冲向烈炎营垒中营后营,而秦锐并齐众骑五五成组混在受惊狂奔的马群,相机掩杀纵火...
奚央失神之际,落荒而逃,其时他刚离营不远,在本能的驱使下策马直奔回营。转眼间便奔至大营跟前,却见右营火光冲天,更有无数马鸣悲嘶,蹄声震地。奚央大惊知道营中也遇敌袭,只是他不明白敌军是从何而来。这旷野之中无处可暗伏兵马,且自己在选扎营之地时也曾派几批斥候察看反复确认过无敌情后方才下令安营扎寨的。
但局面不由他细思,身后一片急促马蹄声响,正是凌柯领着剩余流云骑向他袭来。奚央一咬牙策马冲进辕门,直奔大军后营。奚央心知此举不妥,若身后那群袭击者盯着他穷追猛打,他此举便如同引狼入室...但于他来说,眼下整个营垒只有后营未见大乱,在那里他有可能聚拢起一些兵将,唯聚拢起散兵组成有效兵线抵冲敌方急袭锐势,方能稳住阵脚,不然今夜大势尽失。毕竟身为一军主将的他总不能在营前只身冲入一群袭杀者中与之搏杀吧...
烈炎前营中众兵将骤遇敌袭,正自慌乱,却见自家主将从营外疾驰而入,在其身后马蹄阵阵,还不时有飞矢疾射而来,主将马背上更插着两支箭羽,入目惊心。
主将在被追杀...烈炎前营中本已惊乱的兵将,尽皆愕然.....但紧随奚央冲入的凌柯他们立刻让这些目瞪口呆烈炎兵将恢复了少许意识。虽有不少兵士出于对他们主将的敬爱,奋勇扑上前想要阻击凌柯他们。但凌柯和他的流云骑此际锋芒正锐,加上快马利刃就如切瓜砍菜般,当者立靡...很快便将烈炎军因想护卫主将而斗然升起的些许战意瓦解。随着有人开始转身开逃,于是烈炎军前营全线崩溃...
此际奚央与奔入中营,中营也已全乱,马群乱窜,其中更有不少玄甲劲骑士隐匿在马群四下砍杀混乱的烈炎兵将。而烈炎军却是彻底大乱,荒乱中兵寻不着将,将找不到兵。眼见中营比前营更不堪,身后凌柯一众骑士更是以雷霆之势击溃阻拦散兵对他穷追不舍。奚央心下大恨,今夜怕是要大败于此了,此战实是败得莫名其妙,一切发生的都快了,快得他丝毫做不出反应,只能最本能的去应对。眼见凌柯等又已逼近,虽然隔着一些距离,但身为沙场宿将的他,仍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铁血战意。奚央无奈地长叹一声奔往后营...
“啊是奚央将军....找到奚央将军了....”奚央刚穿过中营便听到一阵喊呼,他定睛寻着呼声望去是副将曾衍正带一小队亲兵向他奔来。奚央心中稍定,当下拍马与曾衍会合,并令那队亲兵阻挡凌柯追袭,自己则与曾衍马不停蹄奔入后营。后营未见纷乱而且还算严整让他稍稍心安。这里有全军辎重所在,他在安营时为防意外还特地添调一千弓兵入驻后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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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将军,末将来后营清点辎重损耗情况,可刚到后营不久,右营便遭敌袭。末将正欲探察,但马蹄声大作中军大营又已全乱了。末将未敢轻动只能令后营驻军守稳营垒护住辎重之后,便带上亲兵来寻将军...”
凌柯击退那队亲兵,待再追奚央时,见奚央已入后营。此时烈炎后营未乱,凌柯见营中壁垒颇为严整,未敢冒然直冲,连呼可惜。此时他已确定刚刚所追是对方主将,但现在对方显然缓过一口气来了,是时候见好就收了。当下率众在混乱中会合秦锐那一队人马后正欲杀出敌营。
就在此时东南角响起一阵嘹亮的号角之声,接着雷鸣般的马蹄声震地而来。凌柯长长舒了一口气,知道那是聂云的三干疾风轻骑到了,于是便不再急于撤退了,当下会合所有流云骑绕往敌后营的背侧...
有了未乱的后营做支撑,奚央得以稍稍稳住了阵脚,在他重新立起将旗下有不少散兵陆续聚拢。这其中就有他的骑军,只是支骑军建制虽然还是完整,但全都失去了马匹。
奚央清点了下陆续聚拢的兵士,虽然还有六千之众,而且还大量兵士逃出营外。奚央顿时想一头撞死,他明白在敌袭后全线溃散的情形下,仍有如此多的兵能够存活,可见敌人数量不多。他细细回想今夜所有一幕一幕,他已能断定敌军只有几百之数最多不过三百。正想率众杀回中营前营一报前耻,有斥候来报铸崖城方向有大批骑兵奔袭而来,他们这些斥候大部都已被清扫了。
奚央闻讯,瞬时双眼一黑..知道大势不妙了。过不多时,远处龙鹰大军的角号声已然在耳,伴马蹄声轰然而近。奚央勉强提起精神,委令副将曾衍立即赶往主力大军处求援,自己则率部坚守这最后的营寨。他知道自己此刻己动弹不得,他军中兵力虽说还有近八千,但战马尽失,单凭这一群惊魂乍定的兵士步战是无法击退对方骑兵的。退更退不得,一但撤退给对方骑兵一冲这戈壁旷野中那便是个全军覆灭之局。尚幸辎重未失,远征大军中军主离他也就一两日行程,故而只能坚守营垒待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