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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站直了身子,默了一默,对馥泠展开一个友好安抚的微笑,随后两步饶过她矮小的身体,要往森林外面的方向走,然则一连走出去几步远,而没有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跟随,他顿足回头,看见馥泠正转过了身子面对着自己,立于原处,全没有将要动身的形状,一双紧锁了他的眼睛里,有超越幼年的冷静:“爸爸妈妈呢?”
迪康的脸色微僵,以小女孩儿对察言观色的生疏,不能予以发觉,倒是他的沉默,让她的心如石沉大海,往下一沉,直到过了几秒钟,对面人的语调生出陌生的低沉:“馥泠,我们找到你的时候正收到了消息,你的爸爸妈妈,遭人杀害,双双过世。”
他没有立刻回答她,她是大概的有了一些猜测。想她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儿,几个小时之前尚且抱着爸爸妈妈撒娇,如今听到他的答复,无论如何不能以为接受,脚边的京巴,照常吐着舌头,听不懂他们的对话,它的娇小身躯静默伫立,铃铛大的眼睛直盯着迪康,仿佛一并的在指责他说谎。
“不要,我不信!”馥泠的眼眶边缘泛起水光雾气,她捂着自己的耳朵,反倒是往后退了两步:“你骗我,你是坏人!我要回去找爸爸妈妈!”
一言夺口而出,掷地而得一个转身,往完全相反的方向跑去,身边的小狗跟了主人一起,不知主人全凭着自己一时上涌的冲**跑,根本不是踏在回家的路途。
“馥泠!”此刻的森林里非以绝对的安全,她的冲动莽撞,势必要引来危险,迪康暗叫不好,急唤了她一声,赶紧追了上去,馥泠年龄小又没有接受过严格系统的体能训练,被他追上恰得几步之间,迪康的手刚刚一捉住她的胳膊,身后即刻的有一片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迫近,他紧赶着一把箍住馥泠的身体,伸手而与大力地捂上了她的嘴:“嘘!”
不能分辨了后面来者的身边,加上怀中的女孩儿的情绪不稳,迪康害怕她过度挣扎的动静会惊动了对方,是将她拖到了一棵大树背后,怀抱她的力道愈加重了两分,而馥泠是想当然的不配合,奈何用力做了多次的挣扎,发现对方力气实在太大,自己全无与扭动的余地,不得不暂时放弃,肩膀由着喘气而抖动,京巴柔软的毛发正扫过她的双腿。
脚步声一步近似一步,伴随而来者,有压低了的对话声:“刚刚的小女孩儿的声音明明是从这个方向传来,怎么不见了人影?”
“嘘,小声点。她没准在这附近躲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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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说话,说明身边另有旁人。之前距离太远,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也没办法判断跟她一起的是哪方势力。”
“无论如何,保持警惕。”
“是。”
他们讨论的声音虽然很低,且不妨碍与其对话的内容清晰可闻,足见与大树背后的两人一狗距离之近。迪康的前胸抵着馥泠的后背,捂着她嘴巴的手收紧力道,把她的身体往自己身上压近了些,另一只手借此松开,去摸了腰间的手枪,并而低头附在她耳边悄声,双唇的开合与耳廓仅有毫厘只差:“一会儿我去引开他们,你赶紧的往树林外面跑,出了树林往东三百米,有一架直升机等在河边,你过去报名字,飞机会接你走。”
现在没有多的时间允许了他的解释,须知能做一点简单的交代已属不易。对方大约有四到五人,身边带着一个小女孩儿,迪康尽陷掣肘,不可能施展得开,不如分道扬镳。他说完话,张开手掌与松开对馥泠的桎梏,站直了身体以贴后背在树干上,瞳孔往侧边流转,密切注视着敌人的方向——他们缓行的身形,近乎在了眼前的几步之远。
屏住呼吸细致观察过几秒钟,迪康大致确定了对方的人数和武器配备,看他们的穿着,对其身份有了初步判断,心里料得一番的计算,握着枪的手指迅速而谨慎地挨上了扳机。
一对五,有点棘手。
腹诽同时,他的视线瞄准了其中的一人,看对方的动作身形,该是五人之中身手和反应的最差,相对的好解决。
好,先拿他开刀。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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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决定,他抬起右手,抓准时机,对着那几个人头顶的粗壮树枝连开三枪,树枝即刻断裂剥落而下,哗啦砸向地面,对方一惊连忙躲开,果然身手最差的一个没有躲得掉,被枝叶繁茂的树枝压住了双腿。
变故来得莫名,对方显然手足无措,带队队长立刻指挥队员展开救助,自己则戴了夜视仪,透过枪上的倍镜四处扫描,进入警备状态——倍镜着实于此境地没有任何的妙用,由此可从经验上划分,他们是算不得丰富老道——迪康在暗处看了眼他们的情况,认为眼下是解决队长的最好时机,可是这队长的枪口正横扫而与他的方向接近,急于出手,是要与之撞了个正着,他以为正面相撞不甚明智,要躲过此一阵为好,竟就躲在树后许久没有动作。
而敌人的救助工作逐步趋于收尾。
饶是迪康处于犹豫不决,他眼皮的一回轻颤,顿觉腰间枪匣一晃,忽与生轻,错愕之间伸手去摸,发现枪匣里装着的第二支手枪无端离匣而去,低头,不能见了身边小女孩儿的矮小伶俐,徒有小京巴在自己的脚边,复与抬头,看到馥泠极其幼小的身躯,穿梭在森林矮树丛中,一时响过三道枪声,对面有三人应声倒下,直接咽气。
如此的画面所递与的震慑,非以单单的对着敌人,迪康入行几年,且算见过一点的世面,亦要为此而付与全然的目瞪口呆,倘使回神,看见敌方队长拿了狙击枪正瞄着馥泠奔跑的路线,对于此一类的具备一定战斗经验的人而言,要预判一个小女孩儿的方位很见容易,说是手到擒来绝不夸张,又偏是近距离作战,选择狙击枪是很不明智的做法,迪康的心里一松一紧,全副的心思与摸索对馥泠的救援,谁知道分秒之间,在敌人开枪的0.5秒之前,馥泠手里的子弹先于对方发出,竟然又是一击即中,直接穿过了队长的眉心。
简直太不可思议。
眼下的敌人,数秒既过,独独剩下了被树枝压住的一个残兵,馥泠射杀他们的队长,是发觉对方的枪口瞄准了自己,她的一发子弹是抢着时机发射,其实并没有做好计算和准备,不如说是侥幸居多。开了一枪以后,她为着跳跃射击,身体脱离意识的控制,整个人扑倒在了地上,正好落在最后一个敌人的身前。没有经过严格训练的身体受了落地的疼痛而迟钝,第一次亲手杀人的经历,致使了她的神经的紧绷和颤栗。
如此一来,境况很有了一点的不妙,尤其馥泠瞧见面前的敌人,正以颤巍右手握了一柄手枪,枪口瞄准与她的方向。
“嘭!”
四周树枝上蛰伏的鸟儿,惊弓而往四面飞散开去,翅膀扑腾的声音织成了一张密网,令馥泠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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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一道的枪声响过之后,她仍活着,倒下的,是面前最后一个敌人。
“你没事吧。”
几步开外响起迪康刻意压制的声音,透出些微的急促担心,馥泠深思迷蒙间而闻声望去,见他朝自己跑来,枪是收入了腰间侧囊,忙不迭地要蹲**子去扶她:“我这枪开得是不是很及时?”
年幼的小女孩儿不太能体会他并不算幽默的幽默,且况当前并非与玩笑的时机,只任由他将自己扶起来站好,躲在树后的小狗儿看了半天的热闹,好似与终于的放了心,撒着欢儿地奔跑到她的脚边,仰起毛茸茸的小脑袋,看着迪康顺势抽走了她手里的枪收纳安放妥帖,有出口的赞叹由衷不绝:“你的射击术是爸爸妈妈教的吗?太厉害了!”
“爸爸妈妈非常细致的教了我枪法。”分秒之前,他及时与救了自己一命,馥泠对他的防备心是要为此而大大的降低,他既然问,她当老实回答,而逞强的语气里,始终强行压制着不安与恐惧:“如果之前我手里有枪,才不会怕了那些人。”
“真是了不起!”
迪康续以赞叹,万般由衷,看向她的眼神轮番流转,无意间有些许的崇拜涌入而至充盈:“我们赶紧走吧,若则等其他势力的人发现自己上当,我们怕是不能逃脱。”
馥泠抿着嘴点点头,没有反驳抵抗与他的建议,然而,到底要生出一个小女孩儿的浓烈的委屈与难过:“你能跟我说说,爸爸妈妈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身为失去双亲的幼年孤女,迪康以为她理当有此知情权,于是点头应允:“嗯,边走边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