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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咀嚼的女孩儿,努力地找回了一点清醒的思绪,她反复地做着深呼吸,嘴边哈出了白色的薄雾,身体的回温分明可查,抽搐的身体平复与稳定的状态。
活过来了!
她的胸口憋了一口气,一次宣泄不得,要极与谨慎地送出双唇之间,面部的肌肉趋于松弛,正是心生懈怠的须臾,她的双手忽然被一只宽厚的手掌捉住以束在身后,手里的巧克力震落在地,回神之前,她感到后脑勺受了另一只手掌的重重推压,两秒以内,自后方而来的一股强劲的力道迫使了她的头探入水中,任她如何挣扎,不能与之对抗,不必提及了她身材的细小,意图挣脱桎梏与半分的移动,简直是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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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形状持续了将近二十来秒,她濒临于窒息的边缘,却身后的力量,丝毫没有退减。
如果说,之前特殊的学习跳伞游泳的经历,予她以感受到活着有多伟大,那么现在,她是深切地明白了,死亡距离自己有多近、有多恐怖,对比眼下的处境,方才经历的一切,不值一提。
她想呼吸,奈何双唇一旦张开,自有大量冰冷的湖水涌入其中,空气从未与她有过碰面的机缘,她感觉大脑氤氲了混沌,四肢无力且生出冰冷。
身体凭了本能,在毫无章法地胡乱摆动,想必出自于求生欲的驱使,实则起不到一丁点的作用,求生欲与无力的碰撞刺激了她的大脑神经,霎时,鼻子一酸,有眼泪汹涌夺眶而出。
“来啊!反抗我啊!你想死吗?”
迪康的声音不见了之前的爽朗,不同与训练场上的严肃,是以一种恶狠狠的语气,像要活刮了她:“陈馥泠,你不是要报仇吗?你不是要成为一个尖兵一个杀手吗?你不是要代替陈霄保护阿奇柏德、保护希尔斯吗?来啊!反抗我啊!命都快没了,说的什么大话!”
她的挣扎没有停下。
他每说一个字,即要越加的用力压着她一分,她恍惚以为头部脱离了身体的序列,不受控制,随时会被拧下来,反观之于迪康,根本没有一点的松手的意思,他的声音经过湖水的过滤,模糊不堪,又清晰不已,至少足够了她听清楚,非常的清楚。
“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少年人的言辞的刺激在继续,她的挣扎随之而愈与激烈:“你以为希尔斯一般的地方,女孩子会有特权吗?你以为作为陈霄的女儿,可以轻轻松松成功不付出代价吗?你今日若死在了我的手下,与懦夫何异?你在给你的爸爸妈妈丢脸!来啊!陈馥泠!让我看看你的器量!让我看看陈霄和林婵的女儿,到底有多了不起!”
“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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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了他的尾音,小人儿有须臾的一刻,归于了全然的沉静,一动不动。而后随着一声尖啸,稚嫩的清哑几近扭曲锐利,被压在水里的女孩儿像是经过了一轮的脱胎换骨,猛地往上爆发了力气,震得迪康一惊,双手受了她的威迫而往后松弹开,见她转了四肢撑地的姿态,抬起头,以其毫不犹豫,转身冲袭而来,她的一双眼睛里有熊熊的烈火燃烧,迪康猝不及防,她撞出了几步之远,聊以名状的触觉,是一股火辣的剧痛在他的腹部肌肉处迅速蔓延。
小女孩儿不打算予他以喘息的机会,她挥舞着毫无章法的拳头,拼命地往着他的方向进攻前冲,多年受训的军事素养与丰富的作战经验为他筑起了绝好的防护,几近本能的反应,以极速接了她的拳头在手心,一个翻身,绕去了她的背后,牵制了她的双腕儿,或若巧轻一推,她是踉跄着反跌出去好几步远。
“哈哈哈哈!好丫头!”
迪康的声音变回了之前的她熟悉的语调,馥泠跌倒在地面,望向他的笑容,付与状况之外的怔忡,听他恍若与自言自语的论调,隐约透着赞赏的意味:“果然是有些狼性的!”
馥泠撑大了一双提溜圆润的小眼睛,捕捉了他的步调至于自己的面前蹲下,随手抽走了她肩上的一张湿透的毛巾,丢去一旁,连忙脱了自己的外套给她裹好:“我知道你的疑惑,你想不出我为什么如此对你,而我希望能够教给你的第一课,非以如何高超的本领,是要让你明白了无论雇佣兵或杀手,执行任务固然需要一定的专业技巧,然则,与此过程之中,求生欲重于一切。你为什么成为尖兵?你为什么要做杀手?为什么去执行那些任务?”
她直直地看着他,持以缄默,想不出答案。
“为了生存。”迪康头一次摆出了指导老师的派头,话说得像模似样:“我们人类,做的所有的事情,最根本的缘由是生存,假使你没有超强的求生欲,没有在绝境中坚持和反抗的本能与勇气,那么,当你失去赖以生存的技巧的时候,等同于宣告了毫无生还的可能。馥泠,请你记得,技巧,永不可能凌驾于求生欲之上。”
女孩儿的神情,有了些微的缓和,许是为着他言辞里的细碎的抚慰。迪康来来回回摩挲了她的双肩,想给她带来一点的热度,她无暇关注此间细节,转过一只小脑袋头与他相对,低哑的声音清淡缥缈:“如果刚才,我没有反抗,你会直接要了我的命吗?”
少年的动作顿住。
她看着他,心里莫名地生出来一丝难过,他不说话,她多少猜到了问题的答案。幸好,他没有打算予她以欺骗,迟疑恰然片刻,他的点头的弧度郑重而坚定:“是,我会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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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泠的眼神渐静:“那么,之前你丢我下飞机,做的是同样的打算?”
“不错。若当时你没有拉开开伞索,归途仅有死路一条。”迪康的回答不带半点遮掩,诚实甚至爽快:“你远不知道我们的一行的规则有多残酷,否则,我不必了赶在第一天训练你的求生欲。有的时候,简单的死去,好过让你落在敌人的手里太多。”
她深深地低下头去,心里有气血翻涌,发不出一个音节。
“馥泠,我们是一群亡命徒,我们的生活圈子,很可怕。”他叹气——是极为难得的事情:“你在阿奇伯德的面前做出了勇敢的决定,我非常佩服。恕我直言,实际上,你或许根本不曾清楚的认识到自己选了一条什么样的路,我是你的指导老师,有义务在第一时间,帮助你认清现实。”
是的,他所言不错,她的确不知道自己做的决定有多可怕,在爸爸妈妈死去的那个晚上,她原本该有了及时的觉悟,可惜她太迟钝,竟是到了现在,方才得了陡然的畏惧。
畏惧,和恐慌。
她的沉默很不在了他的意外,曾几何时,在濒临崩溃的集训氛围下,迪康何尝不曾与有过同样的动摇?“你后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