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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你的想法？”
景帝饶有兴趣的说了一句，亦转身看着地图。
按照程胖子和福临的描述，结合自己对历史的理解，朱灿缓缓开口说道：“对咱大周目前来说，最大的威胁来自北方。女真部落和鞑靼这两个游牧民族是两头狼，而我大周在北方的防线又没有成片的屏障，很容易就会被突破，导致骑兵入境，掠夺边疆百姓。目前最有效的方法便是拿下河套地区的平原，利用黄河作为天然屏障，阻隔骑兵突袭。”
景帝眼前一亮，不可思议的看着朱灿。河套地区的战略意义他自然知晓，只是一直苦于无法面对鞑靼与女真骑兵的大规模冲锋。大周的步兵闻名寰宇，可面对平原上的骑兵集团冲锋却显得异常脆弱，近些年来的战事多以惨胜收场，以十换一的代价取得胜利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接着说，面对骑兵的集团冲锋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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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倒想知道这臭小子肚子里有没有良策。
朱灿迟疑了一下，历史上在冷兵器时代对战骑兵的最经典案例便是大唐时期的陌刀队，想要以步兵对战骑兵，就需要在兵器上找突破。而陌刀，那种被誉为冷兵器时期的十大杀器之首的步兵武器，就是骑兵的克星！
“父皇，儿臣能否用下纸笔？”
朱灿小心的问道，这是皇帝的书房，一切都要小心谨慎，在福临口中，自己这个便宜老子可是喜怒无常，而且特别喜欢打儿子，原主的那几个兄弟都是被从小打到大，最惨的就属大皇子，三天两头就挨揍。
景帝点头，好奇的问道：“你想写什么？”
“儿臣是想画，在儿臣脑海中有一种兵器，或许对上骑兵一对一有一战之力！”
景帝一听，瞬间来了精神，竟不顾形象的跨步上前，将桌案上堆放的奏折掀翻在地，铺上卷纸。
“来，给朕画出来看看！”
“儿臣遵旨！”
朱灿上前拿起毛笔，按照脑海中在西安参观盛唐博物馆时，见到的陌刀样式，粗笨的用毛笔在纸上画了出来：半米长的刀柄，一米半长三尺宽的刀身，虽然看起来画的有些粗糙，但大体上还是能看出此刀的杀伤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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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猛吸一口凉气，乍一见到这样的一把长刀，别说，若是大周的步兵人手一把这样的刀，那砍起骑兵来还真就如砍瓜切菜一般。
“如此的一把长刀，当从材料上算就得几十斤重，如何能使得动？且此刀若要打造，需一体成型，这样的铸造工艺可非易事。”
朱灿在纸上写明了陌刀的长宽数据，笑嘻嘻的看着景帝说道：“儿臣倒是能铸造此刀，只要父皇给儿臣一名铁匠，儿臣定能将此刀铸造出来，并且重量不会超过二十斤。”
景帝打量着朱灿，一脸狐疑之色：“你给朕老实交代，何时学的这锻造手艺？还有，是谁教给你领兵打仗的学问的？”
“儿臣昨夜做了个梦，梦中一位发须皆白的老头子教给儿臣的！”
朱灿话刚说完，屁股上便挨了一脚，差点跌倒在地。
“再给朕信口胡诌，将你老子当成傻子不成？”
景帝没好气的瞪着朱灿，沉着脸问道：“你当真能铸造出这样的长刀，并且将重量控制在二十斤之内？”
“儿臣哪敢欺君？自然是有把握才敢跟父皇说出来的。”
朱灿揉着屁股说道。这老混蛋没轻没重的一脚踹过来，差点没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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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朕将工部郎中欧庭方叫来。”
景帝朝门外的伍德吼了一句。
“奴才遵旨！”
“跟朕说说，昨日在衢州都遭遇了什么？”
景帝转头看着朱灿，两眼微咪，像是在说：你再敢跟朕胡诌，将你屎都踹出来！
朱灿缩了缩脖子，思忖了一下才说道：“其实儿臣前去衢州并不是外人所说的去找珍宝，而是去见一位先生。那是一位才学了得的方外之人，儿臣探听到他在衢州，便匆匆赶去，只是才与他聊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发生了地震，慌乱之中，他已匆匆离去了。”
为了消弭景帝心中的疑虑，朱灿只好编了个相对听起来合理一些的谎。
“可知那人姓名？”
景帝好奇的问道，若真有如此奇人，倒是可以引入朝中为官。
朱灿摇头说道：“儿臣不知，只是听闻别人称呼他为鬼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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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低声喃喃着：“鬼谷先生，倒是未曾听闻过此人。”
朱灿心中松了口气，瞎编的若是真有其人那就尴尬了。突然间，察觉到景帝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心里不由的一凛。
“秦川已经调查过，你昨日并没有见过什么人，只是在酒楼中歇息。你是在编造假话蒙骗朕吗？”
朱灿后背冷汗涔涔，这老狐狸果然不好忽悠。
“咳咳，父皇何必在意这些细节？难道儿臣能学多些手艺还是坏事不成？您想啊，儿臣既然没说出实情，那肯定是有自己的苦衷不是？您日理万机的，何必为这些琐事烦忧呢？看您整日为大周殚精竭虑，儿臣学了些手艺不是也能为您分忧吗？”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果不其然，听了朱灿这一段妙语连珠之后，景帝果然很是受用。
“嗯，别忙着忽悠朕，若你这能铸造出这刀，朕便不追究了，还重重有赏。倘若你造不出来，看朕不扒了你的皮。”
“是是是，儿臣定不会叫父皇失望！”
门外，伍德的声音传来，是工部郎中欧庭方到了。一番参拜之后，景帝才指着桌上的图纸问道：“欧庭方，你来看看这图纸上的兵器能否铸造出来？”
这欧庭方虽只是个从四品的工部郎中，可却是一位铸造名家，祖传的铸造手艺，无论何种兵器，只要给他图纸，他便能造出来。只是这次他却犯难了，因为当从工艺上来说，这么长的一把刀想要一体成形是不可能的，大周目前还没有这样的工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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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欧庭方凝重的神情，景帝皱了皱眉问道：“工部造不成这样的长刀？”
“回禀陛下，以目前的工艺水平确实无法铸造这样的长刀。以图纸上看，此刀必须要一体成型才能具备杀伤力，若分体锻造，极容易产生变形或者折断。”
欧庭方不敢有所隐瞒，如实相告。
景帝看向朱灿，嘴角微掀，似是在说听到了吗？连大周公认的铸造大师都说造不出这样的长刀，你还敢忽悠朕？
朱灿嘴角抽动，这老狐狸说到底还是不相信自己啊。转头看着欧庭方问道：“欧先生可听说过高炉炼铁？”
听到朱灿称呼自己先生，欧庭方受宠若惊，连忙拱手道：“殿下抬举微臣了，只是何为高炉？臣未曾耳闻。”
“所谓高炉便是将铁块放在炉中，用高温将其融成铁水。”
嘶，欧庭方深吸口气，不敢致信的看着朱灿，想要将铁彻底融成铁水，那得何其高的温度才能做到。思忖了一阵，才开口问道：“若想将铁块融成铁水，该以何物盛放？”
“石锅！”朱灿口中吐出两个字。
欧庭方身子一怔，这两个字为他打开了一个全新的篇章！一直以来，铁就是天下人认知中最为坚硬且最耐高温之物，因此谁都没能做到将铁烧成铁水。一方面是现有的工艺水平难以做到将铁融化，再者便是都没人知道可以用石锅来烧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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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欧庭方直接跪下，对着朱灿磕头拜服：“殿下之智慧真令微臣佩服！”
景帝脸皮抽了抽，阴沉着脸说道：“看来朕当真看走了眼，连欧庭方都对你如此佩服。朕给你一月时间，把这刀给朕锻造出来。”
朱灿翻了个白眼，拱手说道：“儿臣遵旨！”转身看着欧庭方说道：“我今夜就画好图纸，明日前去工部找欧先生，这锻造之法还得欧先生来做。”
欧庭方激动得又要跪下，朱灿连忙搀扶住他，这该死的封建制度，动不动就要下跪，真受不了！
景帝屏退了欧庭方，清了清嗓子说道：“行了，朕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你随朕一同前往慈宁宫，你皇奶奶一早就催着让你过去了。记住，别说你在衢州遇险之事，明白了吗？”
“儿子遵旨！”
朱灿再次拱手，跟着景帝身后，朝后宫而去。
慈宁宫，太后早就安排人准备好晚膳，就等着景帝和朱灿到来。净溪老姑姑站在宫门外侯在，见皇上和七殿下到来，领着两个小婢女上前跪拜：“老奴恭迎皇上，七殿下！太后已经等着急了，令奴婢在此侯在呢。”
“净溪姑姑起来吧，都说了以后见朕不用行跪礼，你怎么就记不住？”
景帝难得如此通情礼，也就在这慈宁宫才能见到这一幕。太后虽是景帝生母，但要论感情，这净溪姑姑才是他最亲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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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灿上前两步，挽着净溪老姑姑的手，笑嘻嘻的说道：“老姑姑，皇奶奶准备好晚膳了没？我都饿坏了。”
在慈宁宫，这皇帝老子也不敢惹朱灿，嘿嘿，谁叫人家有太后撑腰呢。为了更贴切的扮演好这个角色，朱灿充分的发挥了自己的演技，将小时候在自己奶奶面前耍的那些小心思全用出来。福临早就将宫里的这些人，全都给他说过，老太监这辈子除了练就一身好武艺，就属察言观色和揣度人性最拿手了。朱灿在慈宁宫中可谓是如鱼得水，在见到这所谓的皇奶奶，才知道什么叫做雍容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