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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蓝？”边沁先生跟着念了一遍，开动脑筋搜索了半天，发现英文当中并没有这个词。

“是的，混吃等死的摆烂行为，确实不可取，人口陷阱虽然是客观事实，但并非不可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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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林顿了顿，继续说：“而打破这个陷阱的秘诀，我用一句文言文来概括，就是‘耕者有其田，产者有其市’。”

阿克赖特眼中一下子放出一缕光芒，他急切地让甘林继续说下去。

“刚才各位先生的论述，在下受益匪浅。如今我们正处于大变革当中，凝聚了各位的智慧和辛劳的新技术、新机器，正在给我们的生活提供前所未有的机遇和挑战。”

“耕者有其田，意即有需求就有生产，而产者有其市，则意味着有生产就要有相应的消费。不管人口是增长还是控制，资源还是市场，本质上都是希望平衡一个自古就有的矛盾存在，这就是‘供给’和‘需求’的不平衡。纵观人类历史，几乎所有的灾难，都是来自于供求关系的不平衡。如果能够将全世界的资源统合起来，让每一个资源都能到达该到的地方，这样就能最大限度地平衡供求关系，那这个人口陷阱，是有机会打破的。”

内森点点头。

“所谓产业革命，本质上可以理解成，为了达成供求关系平衡，而对现下所有条件的升级过程，更多的资源利用，更快捷的运输方式……”

甘林看了看阿克赖特和史蒂芬森，这两人正好一个是生产，一个是运输。

“而为了让这个目标能够实现，单纯靠产业的升级是不够的，我们更需要一个统一的协调机制，一个能够超越国家、种族和宗教界限的力量，来统筹这些资源和政策，只有在统一的管理之下，才能真正有效地管理全球的人口、技术和资源，确保耕者有其田和产者有其市，也只有真正建立一个新的世界秩序，才能实现这一伟大理想，为全人类带来持久的繁荣与和平！”

这时候，一直带着头罩，像一尊雕塑一般的那个人，轻轻点了点头。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个极其微小的动作，整个房间里的气氛随之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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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森赶紧询问：“大长老先生，甘先生的话……”

大长老头罩里传来一声沙哑的话。

“继续！”

甘林参加月光社的聚会也有几个年头了，在他的印象里，大长老开口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看来自己这番言论，应该是刺破了某种不可知的秘密，他定定神，缓缓开口：

“这个秩序的主管者，不能有自己的私欲，也不能有偏袒任何一方的心思，要全心全意为了全人类的福祉而努力，可这样的人实在太难找了，所以，以在下目前浅薄的见解来看，由一个或者多个国家共同组成一个联合机构，在这个机构中再设置几个常任理事国，是一个比较合理的做法……”

大长老没有再说话，边沁教授却点点头，提出一个问题。

“那依甘先生来看，有哪些国家适合成为常任理事国呢？”

“成为常任理事国的条件，至少应该是国力强盛，人口众多，全球范围内影响力大，另外，最重要的，是要有成功克服马尔萨斯先生提出的人口陷阱理论的经验才可以。”

“在甘先生的认知里，有这样的国家吗？”

边沁这样追问，甘林又哪会不知道什么意思呢？他沉默了半晌，非常坚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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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格兰，有希望成为这样一个国家！至于能不能做到，完全看在座各位的努力了！”

阿克赖特兴奋地蹦了起来，直接给甘林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莫兹利停下了手里的摆件，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

瓦特和大长老对视一眼，两人都默默点点头。

富尔顿和史蒂芬森，也被这样一席话激起了浑身的斗志。

马尔萨斯黯淡的眼神，稍稍泛出了一丝光亮。

这些人心中都有一个想法，就是让大英帝国更加发展，成为一个世界性的大国。让太阳在自己的国土上永不落下。

可大国，就应该有大国当尽的本分。征服一群人容易，但统治一群人，却不能只靠枪炮或者铁血。面对这么多不同民族，不同生活习惯的国民，如何用一个系统的体系来维持秩序，就变成了眼前最亟需解决的问题。

月光社的众人，正是一群在民间具有很深影响力的人群组成，他们最了解普罗大众需要什么，所以，他们的很多建议，最终都会通过各种渠道，汇集到首相，或是议会议员的桌子上。

甘林心里万分感慨，这群人是在想着如何构建世界格局，可自己的祖国，国家的核心军机处要员，居然让他去参加科举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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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特站起来总结陈词：“谢谢甘先生精彩的发言，月光社成立的目的也在于此，希望众位同道，不辞辛苦砥砺前行！”

甘林又向大家拱拱手，行了一个中式的作揖礼。

“其实今天在下前来，是要向各位辞行的……”

所有人的眼中，都泛出了一缕惋惜的表情。富尔顿连忙站起来，轻轻拥抱了一下甘林。

“这么巧呢，我也要离开英格兰了，至于原因嘛，还不是因为你！”他言语中充满了嗔怪。

“我？”

“皇家海军是打赢了，可我发明的海战武器，英国政府也看不上咯……我准备到西印度群岛那边去，有人愿意在我的蒸汽船项目上投资。”富尔顿不紧不慢地解释。

甘林心下一动，蒸汽船……

他想到了35年后，东方大国的炮台上，一名士兵绝望地对总兵喊道：“大人！我们的炮，够不着他们啊！”

当时的英军舰队中，就有4艘蒸汽船。4艘蒸汽船而已，就有如此巨大的威力，那如果是10艘蒸汽船，50艘蒸汽船，100艘蒸汽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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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舰大炮！无畏舰！代差！

甚至是到了20世纪中后期，蒸汽船仍然在广袤的海洋上奔跑。

甘林悄悄对内森说：“回头想想办法，支持一下富尔顿先生吧。”

内森虽然不明白这话的含义，但还是点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里，甘林和富尔顿都接受了来自所有月光社同仁的祝福。

“愿月之女神露娜的智慧，时常与二位同在！”

散会之后，甘林和内森的马车，摇摇晃晃地穿梭在伦敦的鹅卵石街道上。

两人并排坐在车厢内，各自看着窗外的风景若有所思。

内森皱着眉头，扭头斜视着甘林，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看过那封信了，那个地方，真的不适合你，不打算再考虑一下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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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林微笑着回答：“我是华夏人，思念祖国难道不是很自然的吗？就像你办公室里的那幅画作，你会忘记自己民族的故乡吗？”说到后半句时，甘林的语气也变得严肃。

他的话语如同利箭，直击内森的心，内森的表情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是的，自己的民族又何尝不是饱受苦难？他清了清嗓子，试图缓解那股突如其来的不适感，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甘林察觉到内森的异样，急忙换上轻松的语气：“我们仍然是好朋友，若再给你写信，别忘了回呀！”他笑着拍了拍内森的肩膀。

内森的表情放松了一些，他轻轻点头，露出一丝苦笑：“既然决定了，年底光明节是我的婚礼，你能否赶上？”

甘林皱了皱眉，眼神中流露出担忧：“我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想尽快离开。至于婚礼，我会在事后补上礼金的。”

内森笑笑：“哈哈哈！不给礼金我回头给你算利息！那么，需要我帮忙安排什么吗？”

甘林耸了耸肩，笑着回答：“那就有劳了，至于酬金，那170多镑应该够用。不够的话，下次再补吧。”

内森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知道你给这么多，肯定不止一封信。那就按五分利息来，不多不少。”

“成交！”甘林伸出手，两人击掌成交。

马车到达金融城后，甘林迅速跳上一辆等待他的马车，向朴茨茅斯港口疾驰而去。内森则下了车，登上另一辆马车，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