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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施书记就一脸焦急的迎上来。

“何主任，怎么样？领导怎么说？”

“施书记，您别急，领导那边已经同意了。”何宇柱一边说一边把施书记摁回了坐位，又倒了施书记的茶，不顾施书记的客气又帮他重新泡了一杯。然后接着说道：“施书记，领导的意思是咱俩家都按国家计划的价格进行交换，我们不要你们的计划批准，你们也别跟我们要肉票，大家都按国家的统购统销价来，就算风声传岀去了，说破大天去，这事也是你我两家的互帮互助，城乡共建。这于这一点，您能接受吗？”

“可以，这样好，大家都不吃亏，也省了讨价还价。我们从下面收上来，再还他们生活物资。社员们一定是愿意的，毕竟他们自己上鸽子市卖，费工夫不说，被**章抓到，东西没收，还要罚款。”

“行，那大方向就这么定了，我现在想问，你们具体能给我们提供多少？”

“呦，不瞒何主任，这我还真不大清楚，都是下面偷偷养的，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不知道，从来没去统计过。不过应该不少，毕竟现在农村里的那些农产品都是国家统购的，价钱低到跟白送差不多。社员的衣食住行全靠偷偷搞那些计划外的来贴补，每家每户都有，甚至有的大队是集体在山里搞。这些我们也都知道，不过是真狠不下心管，农民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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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现在的农村政策，你要不自已聪明点，妥妥的饿肚子。说实话，施书记，有些事你们这些基层干部要有担当，你们要软了，底下的社员可真就没活路了。”

“何主任，你不知道，现在的农村基层干部真的是没法干了。有一次，社员们上工的时候在那儿磨洋工，我上去批评了几句，让他们好好干，结果人家直接顶我了。他们说，书记我们可以听你的，好好干，可你能让上面别把粮食都收走，给我们留下能吃饱的口粮吗？何主任，你说，我能说什么？让人干活却连人家的基本温饱都给不了，我还能说什么？我哪还有脸站那儿？太难了，这么多年下来，心伤透了，也聋了瞎了，看不见也听不见，混一天算一天吧。”

“施书记，说句不好听的，这个世道，你们这些农村基层干部能装聋做哑，就是对农民兄弟的最大庇护了。如果再能多点政治智慧，就比如咱们这次的合作，就算是对辖区的农民做了大功德了。明年要大发展啊！你们那儿能产，我们这儿有需求，唯一的障碍就是那些条条框框，只要我们能动点脑子，一切都不是问题。”

“豁出去了，反正我这条命也是战场上捡回来的。回去我就安排各大队明年工作重心转到山里去，转到那些人看不到的地方去。”

“施书记，您是个有良心的干部。”

………………

感动于施书记的良心，何宇柱又分别拨通了杨书记，李副厂长办公室的电话，像他们汇报了与施书记谈的结果。并申请了先让红星公社带一批废钢和厂里库存的棉大衣回去，回头等他们把东西送来，再抵扣。

杨书记爽快的同意了，于是何宇柱就领着施书记和红星公社的十几部板车去废料仓库称了一千斤废钢，去后勤仓库装了三百件棉大衣。

全程都是何宇柱从口袋里掏烟，掏钱，掏票打点那些有关人员，施书记是真的不好意思，也下定了结交何宇柱的决心。

送走施书记一行后，何宇柱又开始投入了一天的忙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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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施书记一回到红星公社后，就把底下十几个生产大队的大队长叫到了公社，布置了这次收购的任务及明年的工作，没有任何文字，大家都承诺谁要说出去就让他全家失足落水死亡，不管是干部，还是普通社员，谁要断大家的活路，就让他全家先走。

第二天中午，施书记给何宇柱来了电话，说了他们这次收购鸡鸭猪羊的大致数量，问什么时候可以送来，何宇柱想了想，让施书记別急，他先去汇报领导，并告诉施书记，现在轧钢厂领导正在招待兄弟单位的领导，要给他回信恐怕要等到晚饭的时候了，暂定下午五点再通电话。

果然，杨书记和李副厂长中午又是喝的让人背回办公室的。何宇柱一直在厨房里等到下午四点钟，才去了李副厂长的办公室。

李副厂长酒精考验，睡了三个小时也就醒过来了，何宇柱来的时候，他正坐在办公桌后，在那儿喝茶，调整心态准备迎接晚上的那顿我为四化喝茅台。

何宇柱向他汇报了施书记那边的情况，并提醒李副厂长，红星公社没有汽车，如果让他们用板车拉着这么多鸡鸭猪羊进城，那太招摇了，最好是厂里派车盖上帆布运回来。

李副厂长狠夸了何宇柱懂政治，接着又带着他去了杨书记的办公室，杨书记年纪大了，身体远不及李副厂长，何宇柱和李副厂长到的时候，他醒是醒了，可还躺沙发上哼哼。李副厂长让何宇柱具体汇报了红星公社的事。听完何宇柱的汇报，杨书记在李副厂长的搀扶下坐上自己轧钢厂带头大哥的宝座。当着他俩的面给纺织厂打了电话，让他们现在就把布和棉花运过来，答应他们的东西，轧钢厂明天就会给他们送过去。

然后杨书记让何宇柱就用他办公室的电话联系了施书记，约定明天七点前，轧钢厂会派车去他们那儿，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

作为这次城乡共建的具体工作负责人，何宇柱也被杨书记要求明早六点半前必须到厂，装上废钢料，棉花、棉布去红星公社。

第二天一早，当何宇柱插兜缩脖哈着白雾来到轧钢厂的时候，东西都已经被装上车了，是杨书记交代值班的保卫科人员和司机一快儿装的，不得不说，老杨人品是次了点，但安排工作还是井井有条的。

一共三辆车，都是老解放，载重也就三五吨吧，乘坐体验就如后世的拖拉机，声贼响，还颠。不过所幸红星公社离轧钢厂不远，汽车也就十几分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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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红星公社，施书记和几个公社干部领着十几个背着五六半，腰挂手榴弹的民兵已经等在那儿了。

顾不上客气，民兵放下枪，摘下手榴弹就三个人爬上车去卸，其余人在下面接，扛上东西就快速的往公社仓库跑。轧钢厂的三个司机和红星公社的几个公社干部负责监督。

施书记拉着何宇柱来到公社仓库，两人一边聊着，一边秤量那些废钢料和棉花。人多力量大，卸完废钢料、棉花，棉布。十几个人又把鸡鸭猪羊装上了车，其中答应给棉纺厂的，何宇柱按照昨天杨书记给的清单，单独装一车。

一次很成功的互惠互利，那些民兵们大清早的下了这么大的苦力，却都是笑的开心，搞的何宇柱也很开心，从兜里拿岀包华子散给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