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亲事敲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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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还有好多孩子在玩。
这年头实在没啥娱乐项目,吃过晚饭之后,很多人家连灯都不点,孩子们在家闲着没事,可不就到街上来追逐打闹吗。
阴沉沉的夜色之下,街上黑黢黢的,聂联刚的身边不时有追逐的孩子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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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冒失的孩子还可能会撞到他身上。
撞了就撞了,也不会分辨这是谁,然后转身继续追逐。
聂联刚知道这个点儿保管员肯定不会来拿他的油罐子,因为街上跑来跑去的还有不少人。
所谓的做贼心虚,他肯定要等到大部分人都睡了之后,趁着街上没人来拿他的油罐子。
所以对自己来说,时间肯定是很从容的。
不管哪个村,也不管村里会分成几个生产队,生产队就是按照村民的居住区域来划分的。
比方说村子东头这一片的村民,划成一队,西北角这一片划成二队……以此类推。
就是把每一片区域的村民划分成一个生产队。
姜家庄子村比较大,分成了七个生产队,每个生产队大约有五十户上下,二百来口子人。
七个生产队加起来,整个村大约有一千四百口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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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在左近方圆的村子当中,也算是大村了。
村子西南角这一片儿的五十来户居民,就是属于第四生产队。
所以第四生产队的场院那就是在村子的南头,也就是在这五十来户人家最近的范围之内。
聂联刚一路奔着场院走来,路上会经过两个小池塘。
这年头雨水充足,村里大大小小的池塘特别多,姜家庄子这样一个村庄,村里就有七八个池塘。
现在又是雨季,池塘里满满的都是水,水里边最不缺的就是蛤蟆。
住在水塘附近的人家,每天晚上都被水塘里面的蛤蟆给吵的睡不好觉。
聂联刚就是在蛙声一片当中到了村南头,前边就是第四生产队的场院了。
宽阔的场院用青砖砌了围墙,场院的最北边一拉溜有八间高大的房屋,村里人习惯把那一排房子叫“社屋”。
生产队的场院也叫“社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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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叫法大概源于“公社”,就是说这些东西也属于公社。
比方说老农民都叫“社员”。
但凡公社的东西,都要冠以“社”字。
只不过生产队也有牛马骡子驴的,基本上该叫牛叫牛,该叫马叫马。
没听说有人称呼牛为“社牛”,以及”社马”,“社驴”,这些称呼都是没有的。
社屋最东头那两间算是生产队的办公室,外间屋比较大,有时候生产队开个会,或者干手工活啥的就在这里进行。
里间屋有办公桌,基本就是会计和出纳在用,北墙还有一盘土炕,晚上值班的人在这里睡觉。
然后往西是生产队的仓库,一些油啊或者是种子啥的贵重东西,都放在仓库里面。
平常都上锁,钥匙在保管员的手里。
再往西那几间屋,前墙用粗大的木头柱子代替,说白了就是个敞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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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可以充分利用空间,并且拿取东西比较方便。
里面放着耕地的犁、耧、耙等等,各种的生产工具。
在场院的东南角还有几间屋,那是生产队的油坊和粉坊。
油坊是榨油的,粉坊就是吊粉皮,做粉条一类。
这里也做豆腐。
生产出来的东西都是本生产队的社员按人口均分。
别看一个小小的生产队,几乎是五脏俱全,能够做到基本的自给自足。
大门口在场院的西北角,朝西开门,现在是夜晚了,两扇宽大的木头大门已经关上了。
场院北边有一条不宽的东西路,过去东西路就是生产队两排长长的牲口棚。
四队有牛、马、骡子,也有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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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牲口棚的最西头还有两间房子,两个饲养员在那里边住,晚上要起来给大牲口加料。
聂联刚重生之后,这是第一次到场院这边来。
这些地方对他来说,可以说是既熟悉又陌生。
所谓的熟悉,这是自己儿时经常过来的地方。
所谓的陌生,是因为对他来说已经是几十年前的记忆了。
尤其对于保管员一直用来偷东西的墙洞,他以前也只是跟着社员们过来参观过。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只能记得大致的位置而已。
而且现在到处都是黑黢黢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更是不大好找。
他记得保管员的那个墙洞就在西墙根上,具体的位置肯定是记不很清了。
所以就只能顺着墙根儿,从场院的大门口开始,一直往南摸,试图摸到一个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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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直到他摸到了最南边的墙角,也没发现墙上有洞。
这让聂联刚感到十分失望。
站起来,挠着头想了半天,难道是自己的记忆有误?
想错了吗?
不是在西墙的墙根上?
他在记忆里仔细梳理了一遍,回想着几十年前,自己跟着社员们来看这个作案地点的那些细节。
他最终确定,那个墙洞就是在西墙的墙根上。
继而他又想到,保管员白天把油罐子或者粮食一类的东西藏在墙洞里,肯定不会让那个墙洞敞开着。
他把东西放进去之后,肯定要用什么东西给遮挡一下。
场院里白天人来人去的,要保证不会让人发现这里有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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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聂联刚有方向了。
他想到在刚才摸过来的时候,曾经发现有一段墙根底下有一堆乱石。
也就是说,有没有可能那个墙洞就在那堆乱石底下呢?
想到这里聂联刚很兴奋,于是顺着墙根又摸回来,摸到了墙根底下那一小堆乱石。
他轻轻的把石头一块块搬开,很快,就摸到了墙根底下果然有个洞。
进而在里面摸到了一个滑溜溜的罐子。
聂联刚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撞大运了,保管员果然在里面放了一个罐子。
真巧啊!
其实,也不算巧,毕竟要进秋了,收获的季节就要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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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队打下豆子之后,会有第一波榨油,然后分到每家每户手里。
也就是说,农户一年当中最缺油的时候,就是在快要收获之前。
这时候保管员就会在新油即将出来之前,尽快把生产队里还剩下的那些油尽可能多的往家里偷一些。
至于说到生产队的东西,难道就没有数吗?
很多东西,还真是没有数的。
但一开始的时候,生产队里任何一点东西,都是要称称量量,会计都要上账,那是绝对有数的。
该分给社员的就分下去,该进仓库的就放仓库。
仓库的钥匙只在保管员手里攥着。
但为什么到后来又说生产队的东西其实是没有数的呢?
就拿这豆油来说吧,刚从油坊出来的时候,打了多少油,分下去多少,仓库里还有多少,账上记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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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平常队里的干部们有点事聚餐,在社屋里做大锅饭,这得放油吧?
保管员就去仓库拿油。
要吃粉皮呢?就去拿粉皮。
还有生产队其他作坊往往自己在作坊里做饭,这些都是生产队负责管饭的,所有的粮油菜蔬之类,都是生产队出。
保管员就给送过一些去……
这些太零碎,都是没法上账的。
所以,也许仓库里一开始存进去了一百斤豆油,后来仓库里还剩二十斤豆油了,那八十斤去哪了?
就是平常集体事务中,给用去了呗。
至于是集体事务真的用了八十斤,还是只用了四十斤,其他四十斤让保管员偷拿家去了?
这个只有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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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聂联刚来说,他才不考虑别的呢,反正把罐子从墙洞里捧出来,搭手就感觉很沉。
明显里面装得满满的。
掀开盖子,豆油的清香味儿扑鼻而来。
聂联刚兴奋的盖上盖子,抱着罐子就回了家。
进了家门,他没敢抱着罐子直接往里走,而是先把罐子放在影壁墙前的角落里。
母亲一看三儿回来了,就问他:“你上哪去了,刚才你丈人还在找你呢!”
一听“丈人”二字,聂联刚不知为何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母亲还真是先进啊,她一直都是称呼韩怀义“秀玲爹”的。
老韩这刚刚来跟父亲商议订亲的事,母亲立马就改口称呼“你丈人”了。
一听母亲的口气,不用问,这是把自己和韩秀玲订亲的事敲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