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星图噬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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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一座古旧的茶楼在喧嚣的市井中静静伫立,雕梁画栋虽略显斑驳,却仍透着往昔的繁华。茶楼内,茶香袅袅,与缭绕的烟雾交织在一起,弥漫在每一个角落。说书人站在台上,正讲到“贵妃醉卧百花亭”的香艳桥段,那绘声绘色的描述,引得台下茶客们不时发出阵阵惊叹与轻笑。
就在这时,谢墨临身着一袭素净长衫,身姿挺拔却又带着几分不羁,迈着沉稳的步伐踏入茶楼。他手中捏着三枚灌铅骰子,骰子在他指尖灵活转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目光扫视一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随后指尖轻弹,三枚骰子如三道黑色的流星,精准地落进说书人的醒木凹槽。刹那间,满场响起悠扬的《霓裳羽衣曲》琵琶声,那声音清脆悦耳,仿若从云端飘来,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诡异。原来,这琵琶声竟是触发了他昨夜从礼部库房顺来的机关盒,音簧里还嵌着半片带血指甲,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列位看官,今日这出《双生记》可比宫闱秘史更销魂。”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茶客中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林无患戴着一张栩栩如生的人皮面具,仿若与周围茶客融为一体。她身着素色衣衫,气质出尘,素手轻轻掀开青瓷茶盖,一缕缕氤氲水汽升腾而起,在水汽之中,竟隐隐浮出蓝色妖花的倒影,如梦如幻,却又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她话音刚落,跑堂小二便端着漆盘,脚步轻快地穿行在席间。每个漆盘上都摆放着一盏新沏的君山银针,热气腾腾的茶汤表面,竟神奇地飘着星象图状的茶沫,引得茶客们纷纷侧目,低声议论。
谢墨临闲庭信步般走上二楼,斜倚在雕栏旁。他身着鲛绡手套,右臂上的胎记隔着这层薄纱微微发烫,似有某种神秘力量在体内涌动。说书人猛地拍下醒木,发出清脆的声响,恰似一道惊雷。就在这瞬间,谢墨临敏锐地瞥见茶博士往铜壶里撒了一把靛青色粉末,那颜色极为眼熟,他心中一惊,瞬间想起皇后产房记录里提到的“幻心散”。他意识到,二十年前的血案即将在这满堂茶客的幻觉中重演,而众人饮下的每一口茶,都在不知不觉中将记忆炼成了致命的毒药。
“话说承平十七年冬月,钦天监夜观星象,见鸩火星芒大盛……”说书人原本沙哑的嗓音突然变得诡异,竟呈现出男女莫辨的声调。随着这声音,茶客们的瞳孔逐渐泛起妖异的蓝色光芒,仿佛被恶魔附身。谢墨临只觉右臂胎记猛然抽搐,一阵剧痛袭来,他下意识地看向林无患,只见她的茶盏底渐渐显出血字——“毒胎现,星图开”。这血字如同来自地狱的诅咒,让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眨眼间,满室烛火霎时转为绿色,那幽绿的光芒将整个茶楼映照得阴森恐怖。说书人的脸皮开始簌簌剥落,仿若一片片凋零的花瓣,最终露出萧清晏那张温润如玉的假面。萧清晏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左手始终蜷在袖中,而他握着的玉蝉却发出尖锐鸣叫,那声音仿若利箭,穿透了嘈杂的环境。“谢公子可知,当年被鸩杀的婴孩哭声响彻三殿,而活下来的那个……”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神秘与诱惑,好似在引导着谢墨临走向某个未知的深渊。
话音未落,谢墨临眼神一凛,手中骰子已如闪电般破空而出,直取玉蝉。只听“咔嚓”一声,骰子精准地击碎玉蝉,飞溅的碎片如同一把把利刃,割开说书人的咽喉。然而,令人震惊的是,从说书人咽喉中喷出的,竟是蓝色血雾,那血雾弥漫开来,仿佛是一片蓝色的海洋,将整个茶楼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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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客们像是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的木偶,突然集体站起。他们的脖颈以一种诡异至极的角度后仰,露出双排森白牙齿,在幽绿的烛火映照下,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光芒。林无患反应极快,手中银针如三道寒芒,疾射而出,直刺茶客们的太阳穴。然而,银针在触及他们太阳穴时,竟迸出耀眼的火星,发出清脆的声响。谢墨临心中一沉,意识到这些茶客分明是萧清晏用傀儡术操控的活死人。他眼神坚定,翻身跃下围栏,动作敏捷如同猎豹。撕裂的衣袖间,旧疤纵横交错,在幽绿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而这些旧疤竟与茶案上浮现的星象图完全契合,仿佛是命运的安排。
“乾坤倒转!”谢墨临大笑着,声音响彻整个茶楼。他将染血的掌心按向星图,胎记渗出的蓝汁与幻心散瞬间剧烈反应。刹那间,穹顶突然裂开,一道星光瀑布倾泻而下,仿若银河倒悬。二十年前的产房幻影在星光中缓缓浮现:稳婆抱着啼哭的婴儿,恭恭敬敬地跪在皇后榻前,榻边的鎏金鸩杯边缘沾着一抹胭脂,那胭脂的色泽与质地,竟与林无患妹妹遗物的同款瓷盒一模一样。这一发现,让谢墨临心中涌起无数疑问,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幻象中的皇后突然转头,眼神冰冷,瞳孔中妖花绽放,缓缓吐出几个字:“双生非祸……”然而,话还未说完,真正的危机已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谢墨临只觉后心一凉,一股寒意瞬间传遍全身,转头一看,林无患的解剖刀正抵在他命门。他心中大惊,却见林无患耳后浮现出与傀儡们相同的星芒刺青,这一景象让他更加疑惑,眼前的林无患究竟是谁?
就在这时,茶楼地板轰然塌陷,发出沉闷的声响。地板下,露出一个汩汩冒泡的血池,血池中的血水翻滚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池底沉着那面能照骨的前朝铜镜,铜镜在血水中微微晃动,反射出诡异的光芒。
“好一个局中局。”谢墨临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惊与愤怒,突然哼起亡母的摇篮曲。随着他的哼唱,胎记蓝汁滴入血池,奇异的事情发生了,蓝汁竟化作金莲,在血池中缓缓绽放。池中铜镜陡然立起,镜面泛起层层涟漪,照出林无患背后还有道重叠人影。谢墨临定睛一看,那才是真正的女仵作林无患,此刻正被铁链锁在幻象产房的梁上,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愤怒。假林无患的面具应声而裂,露出萧清晏门下女刺客的脸,她太阳穴插着的银针正是镇北王府密器,这一真相的揭示,让整个局势更加扑朔迷离。
星象图此刻完全激活,谢墨临的血液在茶案上蜿蜒成河洛轨迹,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他眼神坚定,抓起骰子掷向血池。六颗灌铅骨丸遇血瞬间膨胀,仿若被注入了强大的力量,随后炸开漫天带毒的星辉,那星辉如同一颗颗流星,带着致命的危险,向四周飞溅。真林无患趁机挣脱锁链,动作迅速,验尸刀寒光一闪,挑飞最后三个傀儡的天灵盖,露出腔内嗡嗡作响的玉蝉机关。
当一切尘埃落定,茶楼重归死寂,仿若暴风雨后的宁静。唯有那面铜镜还在嗡嗡鸣响,仿佛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惊心动魄的故事。谢墨临对着镜面,缓缓撕开右臂衣物,只见胎记已变成完整的鸩鸟图腾,散发着神秘的光芒。林无患神情复杂,忽然将胭脂盒砸向镜面,在飞溅的瓷片中,她声音沙哑地说道:“当年被鸩杀的...是我胞妹。”她的话语中充满了痛苦与悲愤,在这寂静的茶楼中回荡,久久不散。而这一系列神秘事件背后的真相,是否真的就此揭开?他们又将面临怎样新的挑战与危机?一切,都还是未知数,等待着他们去探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