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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寒冬的告别

永远不会变的我 清欢渡此生 4402 2025-04-14 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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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风,裹挟着彻骨的冷意,从城市的缝隙中呼啸而过,吹透了每一个角落。夙期站在工作室的窗前,望着外面被白雪覆盖的街道,行人匆匆,都裹在厚厚的棉衣里,试图抵御这严寒。她的手指轻轻划过冰凉的玻璃,留下一道模糊的痕迹,思绪却飘向了远方,飘向了那个她许久未曾联系的家。

  

手机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屋内的寂静。夙期皱了皱眉,心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缓缓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老家的号码,那个她曾经拼命逃离,却始终在心底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地方。

  

“喂?”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电话那头传来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你爸……他走了。”简单的几个字,却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瞬间将夙期淹没。

  

她握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下,手机滑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父亲离世了?那个曾经让她恐惧、厌恶,却又血脉相连的男人,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

  

夙期的眼前浮现出父亲的面容,那是一张布满皱纹、带着沧桑和疲惫的脸。在她的记忆里,父亲总是在醉酒后大发雷霆,拳脚相加,母亲的哭声和自己的恐惧是那些日子的主调。她以为自己早已对这个家、对父亲没有了感情,可此刻,心中却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她不知道自己在窗前站了多久,直到清弦回来,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急忙上前抱住她。“夙期,你怎么了?”清弦的声音充满了关切和担忧。夙期缓缓抬起头,看着清弦,眼中满是迷茫和痛苦。“我爸走了。”她轻声说道,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清弦的身体微微一震,他抱紧了夙期,试图给她一些温暖和力量。“别太难过了,我陪你回去。”他轻声安慰道。夙期靠在清弦的怀里,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不知道自己是在为父亲的离世而悲伤,还是在为自己曾经那些无法释怀的过往而哭泣。

  

踏上归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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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夙期和清弦踏上了回老家的路。一路上,窗外的景色飞速掠过,可夙期却视而不见。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小时候的画面,那些被父亲打骂的夜晚,她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母亲在一旁默默流泪。她以为自己早已忘记了这些痛苦,可如今,它们却如潮水般涌来,将她淹没。

  

车子在熟悉又陌生的小镇停下,夙期望着眼前破旧的房子,心中五味杂陈。院子里已经搭起了灵棚,白色的挽联在寒风中飘动,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无常。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进院子。

  

母亲看到她,一下子扑了过来,嚎啕大哭。“你怎么才回来啊,你爸他……”母亲的话被哭声打断,夙期轻轻拍着母亲的背,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曾经,她对母亲的懦弱充满了怨恨,恨她为什么不保护自己,不反抗父亲。可此刻,看着母亲憔悴的面容和无助的眼神,她心中的怨恨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无尽的怜悯和心疼。

  

灵堂里,父亲的遗像摆在中央,照片上的他面带微笑,和夙期记忆中的样子截然不同。她缓缓走到遗像前,凝视着父亲的眼睛,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爸,你为什么现在才让我看到你的笑容?”她在心里默默地问,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守灵的夜晚,格外漫长。夙期坐在灵堂里,看着摇曳的烛火,思绪飘回到了过去。她想起有一次,自己生病发烧,父亲虽然没有说什么关心的话,却在深夜里冒着大雨去给她买药。那时候,她还很小,对父亲的举动充满了感动。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父亲的酗酒和暴力让她渐渐忘记了这些温暖的瞬间。

  

她又想起自己考上大学离开家的那一刻,父亲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她,眼神里似乎有一丝不舍。可她却头也不回地走了,心中只有逃离的喜悦,没有一丝留恋。如今想来,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或许都隐藏着父亲不善于表达的爱。

  

“我是不是错了?”夙期在心里问自己。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受害者,是父亲的暴力和家庭的不幸让她承受了那么多痛苦。可现在,她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也在某种程度上,因为怨恨和逃避,错过了父亲的爱,也错过了修复关系的机会?

  

清弦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仿佛感受到了她内心的挣扎。“别想太多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清弦轻声说。夙期转过头,看着清弦,眼中满是痛苦。“我以为我已经放下了,可现在才发现,那些伤害和遗憾一直都在。”她说。

  

清弦轻轻将她拥入怀中,“你已经很努力了,不要责怪自己。”他安慰道。夙期靠在清弦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心中却依然无法平静。

  

葬礼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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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那天,天空阴沉沉的,仿佛也在为父亲的离去而悲伤。夙期穿着白色的孝服,麻木地跟随着送葬的队伍。寒风如刀,割在脸上生疼,可她却感觉不到。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父亲真的走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看着父亲的棺材缓缓落入墓穴,夙期的泪水再次决堤。她跪在地上,放声大哭,那些压抑在心底多年的情感,此刻都随着泪水宣泄而出。她哭自己的童年,哭那些被父亲打骂的日子,哭自己和父亲之间无法弥补的裂痕,也哭这个永远无法再完整的家。

  

母亲在一旁哭得几乎昏厥,夙期强忍着悲痛,扶住母亲。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和母亲将成为彼此唯一的依靠。虽然这个家早已千疮百孔,但她还是要努力让它重新充满温暖。

  

葬礼结束后,夙期和母亲回到了家中。家里的一切还是老样子,破旧的家具,昏暗的灯光,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了。夙期走进自己的房间,看着那张小床,想起小时候在这里度过的无数个恐惧的夜晚。她坐在床上,轻轻抚摸着床单,心中感慨万千。

  

接下来的日子里,夙期留在家里陪伴母亲。她和母亲一起打扫房间,整理父亲的遗物。在整理的过程中,她们发现了一本父亲的日记。夙期颤抖着翻开日记,里面记录着父亲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有对家庭的愧疚,有对她和母亲的思念,更多的是对自己酗酒和暴力行为的悔恨。

  

看着日记里的内容,夙期的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她终于明白,父亲其实一直在自责,一直在试图改变,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她拿着日记,走到母亲面前,两人默默对视,泪水同时涌出。

  

“妈,对不起,我以前不懂事,总是怪你。”夙期哭着说。母亲抱住她,“傻孩子,不怪你,是妈没本事,没能保护好你。”母亲也哭着说。这一刻,多年的隔阂和怨恨在泪水和理解中悄然化解,她们紧紧相拥,仿佛要把这些年缺失的亲情都找回来。

  

在老家的日子里,夙期和母亲聊了很多。她们聊起小时候的趣事,聊起父亲的好与坏,也聊起未来的生活。夙期发现,母亲其实是一个很坚强的人,这么多年,她默默承受了那么多痛苦,却从未放弃过这个家。

  

“妈,跟我一起去城里吧,以后我照顾你。”夙期对母亲说。母亲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好,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去哪儿都行。”

  

离开老家的那天,夙期再次来到父亲的墓前。她看着墓碑上父亲的名字,心中已经没有了怨恨和痛苦,只剩下深深的怀念。“爸,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妈,也会好好生活的。”她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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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城市后,夙期带着母亲开始了新的生活。母亲在她的工作室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清弦也一如既往地支持着她们,这个曾经破碎的家,在爱与理解中渐渐有了新的生机。

  

冬天的雪渐渐融化,春天的气息悄然来临。夙期站在工作室的窗前,看着外面渐渐变绿的树木和绽放的花朵,心中充满了希望。她知道,生活还在继续,那些过去的伤痛和遗憾,都将成为她成长的养分,让她更加珍惜现在的幸福。

  

“夙期,快来看看这个。”清弦拿着一幅新画走过来,画里是他们三个人在春天的公园里,笑容满面。夙期看着画,眼中闪烁着幸福的泪光,“好美,这就是我们以后的生活吧。”她笑着说。

  

清弦轻轻抱住她,“是的,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他温柔地说。夙期靠在清弦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和力量,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她知道,无论生活中还会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不再害怕,因为她有家人的爱,有清弦的陪伴,更有一颗勇敢面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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