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福祸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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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轮新的工作日。付商被闹钟吵醒后迷迷糊糊地起床、洗漱、护肤、化妆、上班。付商一套流程走完,钱浅千终于出了卧室门,两人挥手道别。
付商坐地铁的时候还在想,为什么她的房子离钱浅千总公司这么近,离她公司这么远。钱浅千没来的时候付商还不觉得半个小时的地铁远,钱浅千来了之后付商觉得好远,真希望十分钟就能走到公司。
付商强迫自己扯出一个微笑,开始打卡上班。和同事们打过招呼,付商坐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开始联系新客户约面谈时间,联系老客户发效果表询问是否需要更改计划表。
一个小时后,付商的办公室突然有人敲门。
“请进。”付商冷静地说。
“付商姐,谭老爷子找您了。”长得巨可爱的前台妹妹一脸无奈地说。
“好,我知道了。麻烦你跟经理说一声,辛苦了。”付商起身笑着跟她说。付商就赶着去前厅接见那位老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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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叔叔,您老怎么又亲自来了?”付商笑着去接待老先生。
“小付啊,我要不亲自来,你怎么会知道你裴姨的状况呢?”谭老爷子笑得很慈祥,但付商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付商只能微笑着说“哎,是啊,您老和裴姨又不用手机,只能来公司找我。但是谭叔叔啊,我真的不能像您上次说的那样去您家照顾裴姨啊,我这工作真的不能离岗太久。我知道您老和裴姨膝下无子,无人照顾,又很是照顾我的事业,有一年了吧?但是老爷子,裴姨的身体不是缺营养而是生病了,我们营养师实在束手无策啊。”
谭老爷子一听这话就激动起来,从沙发站起来,指着付商的鼻子说“你这小姑娘年纪轻轻骗我们老人家,你裴姨对你多好啊,这一年来吃饭都是按照你的营养计划来的,为什么你裴姨会生病,啊?为什么她会生病……为什么?我都没病她怎么先病了……”
付商赶紧扶着悲从中来的老爷子坐下。看着泣不成声的谭叔,付商眼中慢慢也有了泪,她抚着老爷子的背给他顺气儿,安慰道“谭叔叔,我知道裴姨生病您很不好受,您不知道怪谁,不知道怨什么,这半年来几乎每隔半个月您都会来,我也一直安慰您。但人的身体是很复杂的,光吃的好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我们营养师是无法保证客户都能健康不生病的,如果真这样那估计营养师就不叫营养师了,应该叫神医。我现在能做的就只有按她的身体状况设计合适的营养方案,其它的要靠医生和裴姨自己的心态了。”
“您现在这样难受,可想而知回到家裴姨看着您的样子心里会更难受。所以谭叔叔,您要坚强一点,裴姨看着您老能好好生活她心里才会很欣慰。谭叔叔,把您没做过的浪漫的事和裴姨一起去做吧,去买花去散步,去享受除了家庭琐事之外的时光吧,裴姨会很开心的……”付商说着说着也止不住自己的泪水了,渐渐说不出话了。
谭叔叔看着付商和他一起哭心里才好受了一点,他苍老的手拍了拍付商的手,流着泪说“小付,对不起,你是你裴姨记念着的好孩子,叔叔不应该怪你,只是……只是叔叔太难受了啊,我也只能到你这儿发泄发泄情绪了……好孩子,我和你裴姨相濡以沫了一辈子,她比我还小3岁,才63,怎么就病了呢?我这个照顾她一辈子的人还没病……她怎么先生病了……我……我每天看着她难受啊……”
付商感觉在公司前厅哭哭啼啼不太好,她和以往一样搀扶着谭老爷子起来说“谭叔叔,我陪您去给裴姨买花,您别哭了,您想想,您哭着回到家,裴姨看到了多难受啊。”付商抽出纸巾给谭老爷子,朝前台示意,送老爷子回了家。
付商买了9枝向日葵和9枝满天星,到了谭叔裴姨的家里,换了裴姨房间花瓶里枯萎的花。付商扮演各种角色给裴阿姨讲小故事,哄裴姨开心了一阵子,谭叔叔也跟着裴姨笑。然而付商不说话的时候,气氛就开始变得沉重起来了。
裴阿姨和蔼地笑着,跟付商说“小商,你也待了好一阵子了,该回去工作了,阿姨不想耽误你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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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商笑着说“裴姨怎么又赶我走,谭叔你瞧瞧,你还说裴姨喜欢我记挂我呢,我这一来没一会儿她就赶我走,我这次就不走,我就要多当会儿电灯泡!”付商轻哼了一声,假装生气,默默转身摆弄那些花儿,让它们看起来更好看一些。
裴阿姨一看付商这小女孩的样子就开心,笑着对谭老爷子说“你看这丫头,这么大了还跟小孩一样,也没个男朋友,非得留在我们俩老头老婆这儿当电灯泡,你说我能不赶她吗?小付啊,赶紧找个男朋友吧,像我跟你谭叔这样多好啊,两个人相伴相依到白头,这一辈子死而无憾了!”
付商听着裴阿姨说话默默掉眼泪,抬起手借摆弄花朵偷偷擦掉。付商又笑着跑到裴阿姨面前捞着她的胳膊说“裴姨,说什么呢,像您和谭叔这样可爱的老人要长命百岁才是,要不然这爱情我是一点都不信!”
裴阿姨得意地笑着说“你可别不信,我们俩还真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两心相印、生死白头!我每天吃的可是你谭叔叔按你的营养计划表做的饭,老头子做的饭可好吃了……咳咳……要不是我老了病了,我高低得再吃几年……咳咳……”
付商见裴阿姨说着说着开始咳嗽了,又心疼又着急地抚着裴阿姨的背给她顺气,谭叔叔也着急地围了上来,几乎又要掉眼泪。付商生气地瞪了老爷子一眼,用眼神告诉他别哭,去桌子上倒了温水给裴阿姨喝下,裴阿姨才好一些。
付商看着裴阿姨喝了水,害怕再继续聊下去她情绪起伏太大,就准备见好就收了。付商笑着把花瓶从桌子上搬到裴阿姨的床头柜上,说“裴姨,你看这向日葵和满天星多好看,是我谭叔拉着我买的,一样各9朵,谭叔想和你长长久久呢。”
裴阿姨笑着看自家老头,眼眶有些湿润地说“他这个木头最近半年也是开窍了,每隔半个月给我买一次花,就是有些话也不知道自己说出来,我等了一辈子他也没说过,不知道是不是真到临死他才会说出口。”
谭叔叔第一次看老伴这么伤感的样子,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对她心理世界的忽视,颤颤巍巍地说“我……我以后天天给你买花……我……我早上带着你去散步……傍晚带你去看外面的夕阳好不好?你想听我以后天天给你说……桂芳,我……我……我……我去给你做饭!”
付商和裴阿姨看着谭叔叔磕磕绊绊地说了这么一段话还是说不出来那三个字最后脸红着出去,相视而笑。付商笑着对裴阿姨说“裴姨,谭叔叔是想说我爱你吧,不过中国人基本都是爱得越深越难把爱意说出口,您可要好好陪着他,不然他肯定会很难过的……您舍得让这么爱你你也爱了一辈子的人难过吗?你们一定要开开心心的!要不然我可不相信爱情了,我就要单身一辈子了!”
裴阿姨流着泪笑着对付商说“好孩子,裴阿姨一定和你谭叔开开心心的,你也要找到自己的幸福啊,别光顾着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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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商看着这位可爱的老人,认真的说“如果幸福真来了我一定会牢牢抓住它的,裴阿姨,这个时间点我也该回去了,再过一个小时就到饭点了,我就不打扰您二老幸福甜蜜啦!过几天再来看您!”
裴阿姨笑着说“回去吧回去吧!多挣点钱给自己和家人花!”
付商点点头,笑着跟裴阿姨和谭叔叔挥了挥手告别。出门时外面阳光明媚,天湛蓝湛蓝的。
付商回了公司,缓了半个小时才平复了沉重的心情,投入了工作。付商可以说一直在劝慰别人,扶起别人心里的伤,可她呢?她心里的伤一辈子都好不了。除非她爸妈突然爱上彼此,但这太不可能了,比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几率还小。
付商给其他客户发完更新的营养计划表和心理暗示后,才给彦星为发。她问彦星为“彦老师下午有时间吗?我需要了解你的情况更改营养计划表和健身计划表。”
此时付商其实已经下班了,她等了一会儿消息,但彦星为没回,付商就去吃饭了。付商吃完饭躺在办公椅上午休时彦星为才回她消息“付老师暂时不用换计划表,我感觉没什么大问题,昨天晚上食欲好像恢复了一点点。”
付商心想那还好,那就继续这样调整彦星为的食欲吧,回了消息“那就好,那就好。”
结束活动正准备补觉的彦星为也不知为何从这简简单单的六个字里感觉到付商的心情很不好。他想了想,给付商发了条语音,声音很是温柔软糯。
付商一看彦星为发了条语音消息,激动地点开听,听见彦星为说“多谢付老师关心”,付商开心得掉眼泪。她家宝宝好温柔好可爱好乖!呜呜呜,付商终于有人来扶伤了。付商在心里疯狂呐喊“彦星为,mua~妈妈爱你!”
但付商不能暴露她的粉丝属性,为表尊敬,付商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回了一条语音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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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星为听着付商温柔的声音吐出了冰冷的三个字“不客气”。他莫名觉得好笑,甚至都笑出了鹅叫声,但实在太困了,眼睛又困又涨,他就发了个晚安表情包睡了。
付商看着彦星为发的晚安表情包乐得肚子疼,偶像,现在是中午啊喂,应该发午安好吗?付商回了一个“午安”就午休了。
下午两点50,付商闹钟响了,她把闹钟关了,去茶水间接了杯咖啡喝。付商正补口红呢,突然听到厕所里有同事讲八卦,说付商圣母心,怪不得没有安晓客户量多。
付商看她们出来了,对着镜子笑着说“圣母心是在说我吗?我刚想明白原来我是因为圣母心,客户数量才一直那么稳定啊。你们挺会指点别人啊。不过你们不是朋友吗?你们为什么不互相指点促进对方进步呢,让对方也明白自己的优势牢牢抓住客户呀!我很期待你们超过我们,坐享独立办公室呢。”
说完付商就回办公室工作了,也不管那两位尴尬的同事了。付商想着其实也没什么,可能她们就是随口吐槽两句,毕竟安晓和付商是公司里拥有独立办公室的两位女性营养师,确实树大招风。但是付商心里还是堵着一口气。
所以付商下班后没回家,跟钱浅千说了一声,直接去了酒吧。因为不想碰见卫原灏,害怕太尴尬,付商这次去了一家大酒吧,很闹腾的那种。
付商来了酒吧一直喝闷酒,喝多了有点微醺,就一直看着调酒师调出来一杯杯红色蓝色等各种颜色的酒在吧台上发呆。没想到杨烨也在这里,他看见了付商,付商也看到了他,不过付商直接忽视了他的招手。
杨烨今天穿着一条白色休闲卫衣搭配一条黑裤,看起来完全是个成年人,他坐到付商旁边问“付商姐姐,你怎么会来酒吧这种地方。”
付商盯着酒杯敷衍地说“我这个阿姨成年了来酒吧不是很正常吗?你这个高中生来这里才不应该。”
杨烨笑得很欠揍地说“姐姐很记仇啊,我就叫了一声阿姨,后面不是改过来了吗?姐姐来这里借酒浇愁?发生什么事了?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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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商看着他暴露本性白了他一眼,一点都不想再看他那一张精致的混血脸,直接撵人“跟你没关系,药钱你已经转给我了,咱俩两清了。”
杨烨看着这个女人冷漠的样子,征服欲上头,就是不想和她两清,就笑着说“姐姐不是认我当弟弟了吗?还说有啥事需要帮忙可以找你呢。”
付商现在真的很烦躁,很想给他一巴掌把他拍南墙上去。她看杨烨嬉皮笑脸凑得这么近,就笑着说“弟弟,你既然认了姐姐,那姐姐可就能理所当然地揍你了”说完一把揪着他的脸往外走。
杨烨其实并不怕疼,他欠欠地享受着别人对付商揪着他走行注目礼的这种感觉,笑着跟熟人挥手道别。
付商把他揪到酒吧门口松了手,目光冷冷地盯着他跟他说“未成年赶紧滚回家去,别惹成年人懂吗?”
杨烨嗤笑了一声,“你这种成年人还没我这种未成年人懂的多呢,还管上小爷我了。”
付商真的生平第一次想揍人,杨烨简直就是付商最讨厌的男性类型。他爱听听不爱听不听,付商不想再跟他废话,准备回酒吧再喝几杯。
杨烨拉住了她,认真地跟她说“别喝你那杯酒了,有可能会被下药。陪我吃个饭吧,饿了。”说完拉着付商就走。
杨烨没说刚刚好多男的猥琐地盯着付商,被他冷冷瞪了几眼才收回目光。付商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腕,也不管自己跟不跟得上只管大步走,一下子甩开他说“我自己会走。”
杨烨看她跟着他走,也没管她,领着付商进了一家火锅店。付商看着得有185cm的杨烨点菜,忽然有些害怕。付商装作喝醉了打瞌睡的样子说:“我困了,不想吃饭,你自己吃吧,我回家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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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杨烨心里跟明镜一样,直接戳穿她:“走路的时候还很精神,别装困,现在才7点多,你就回家睡觉?”
付商:“……行吧,赶紧吃完各回各家吧。”
杨烨点完了菜,思考了一会,忽然哈哈一笑,盯着付商说“你不会是害怕我对你怎么样吧?”
付商虽然心虚,但面上很平静地说“没有啊,我就是不喜欢你这种男生,不想和你多待。”
杨烨冷笑一声,说“小爷我也不喜欢你这种女人,跟石头有的一比,不过是看你可怜陪陪你罢了。”
付商听完他的话,两行眼泪直接落了下来,她说“那我还得谢谢你了少爷,谢谢您大发慈悲陪我这个失意老女人。”
杨烨看她直接被自己说哭了,有点惊慌,抽出纸给她,说“没事,不客气,你今天是怎么了?失恋了?”
付商听见他这么厚脸皮无语到被逗笑,擦了眼泪哼了鼻涕说“没有,就是工作上有点烦心事,感觉很多事情障碍很多,压力很大。”
杨烨有点嫌弃她在他面前这么不顾形象,不过听了她的话立刻明白她现在好像没有男朋友,内心有些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