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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水逆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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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满站在G2345次列车连接处，第17次查看手机定位时，终于确定自己可能真的被诅咒了。

泡面汤汁正顺着帆布包往下滴，在白色帆布鞋上画出抽象派涂鸦。五分钟前，当乘务员推着餐车喊出\"最后一桶红烧牛肉面\"时，她就不该伸手去接——那桶命运多舛的泡面先是被急刹车掀翻，又在抢救过程中精准泼向邻座大叔的光头，最后以天女散花之姿完成了对她的全身洗礼。

\"同学，需要湿巾吗？\"

扎着丸子头的女生从洗手间探出头，杏眼里盛着憋不住的笑意。她晃了晃手里的卡通包装，小熊维尼的蜂蜜罐正对着林小满眨眼睛。

这是林小满第一次见到苏雨晴。后来她们挤在宿舍架子床下啃周黑鸭时，这个成都姑娘总会用火锅味的普通话说：\"当时你像只淋了雨的小土狗，头顶还挂着葱花咧！\"

而现在，林小满正疯狂用湿巾蹭着裙摆上的油渍。列车播报响起\"前方到站凌州南站\"的瞬间，她突然发现装录取通知书的文件袋不翼而飞。

\"是不是这个？\"苏雨晴从座椅缝隙抽出一个沾着瓜子壳的蓝色文件夹，\"刚才看你掏手机带出来的。\"

林小满几乎要跪下来亲吻她的帆布鞋。车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她看见苏雨晴胸前的星月项链晃啊晃，像黑夜里突然亮起的灯塔。

凌州大学的新生报到处挤满了拖着行李箱的学生，香樟树的影子在柏油路上斑驳摇曳。林小满攥着失而复得的录取通知书，跟在苏雨晴身后穿过人群。

两人一路听着广播里循环播放的校歌，绕过喷泉池时，苏雨晴突然指着远处一栋爬满爬山虎的红砖楼：\"听说旧体育馆闹鬼，上届学姐说半夜能听见拍球声——\"她故意压低声音，\"要不要去探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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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满正想拒绝，陈茉不知从哪儿冒出来，马尾辫上的向日葵发卡闪着光：\"带我一个！我刚打听到入口在后巷的消防通道！\"话音未落，苏雨晴已经拽着两人往阴凉处跑，林小满的帆布鞋踩过落叶，发出细碎的抗议声。

旧体育馆比想象中还要阴凉。林小满摸着起鸡皮疙瘩的胳膊，看陈茉举着手机电筒往走廊深处照。斑驳的光影里，1999届毕业生合影在玻璃橱窗里微笑，爬山虎的藤蔓从气窗钻进来，在地面织出诡谲的网。

\"你们有没有觉得......\"苏雨晴突然揪住林小满的衣角，\"刚才那幅画像的眼睛动了一下？\"

陈茉的寻宝图\"啪嗒\"掉在地上。三个女生同时僵住的瞬间，林小满的帆布鞋突然打滑——她发誓这次真的不是自己倒霉，是某个缺德鬼把香蕉皮扔在了消防栓旁边。

在后脑勺着地前的0.01秒，林小满还在思考为什么大学里会有香蕉皮。这个哲学问题随着\"咚\"的闷响暂时搁置，取而代之的是视网膜上炸开的金色光点。她听见苏雨晴的尖叫和陈茉的脏话混在一起，像隔了层毛玻璃。

\"同学！能听见吗？\"

清冽的男声刺破混沌时，林小满正盯着天花板上的蛛网发呆。有冰凉的手指搭在她腕间，雪松香若有似无地飘过来。她努力聚焦视线，最先看清的是对方白大褂口袋上别的银杏胸针，接着是滚着金边的听诊器，最后才对焦到那张被论坛盖了三千层楼的俊脸。

校医室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顾明川垂眸记录血压值的瞬间，林小满突然想起苏雨晴在高铁上说的那句话——有些人天生就是光源体，当他出现时，全世界的聚光灯都会自动调转方向。

此刻这个光源体正皱眉看着她的病历本：\"林小满同学，你知道自己有体位性低血压吗？\"

从校医室回寝室的路上，林小满的耳畔不断回响着顾明川清冷的声音。苏雨晴一边往她膝盖上贴Hello Kitty创可贴，一边念叨：\"你这体质简直是为言情小说量身定制的！下次晕倒记得选个浪漫场景，比如樱花树下或者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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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吧你！\"林小满红着脸把《天体物理学概论》拍在桌上，书页间却飘出一张天文社招新传单。陈茉眼疾手快抢过去：\"观测组招人？听说顾明川去年给他们设计过星空穹顶！\"

三人头碰头研究传单时，窗外的悬铃木突然剧烈摇晃，暴雨毫无预兆地砸在玻璃上。林小满望着水痕蜿蜒的窗户，恍惚间又闻到雪松混着消毒水的气息。她摸了摸锁骨下方的星形胎记，指尖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