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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躲在一处肮脏的污水口之内,直到天色彻底黑透才敢出来。
今夜月冷星稀,丝丝寒意裹扎在风中,完全不像当下该有的温度。
思澜从出来直到现在一直没有说话,眼神还有些呆滞,被白保护着,走在后面。
对此,火黑有话想说,不过几次张了张嘴也没出口,简单全看在眼里。
“再往前走一段就有地方落脚了,加把劲儿。”这是他现在唯一能说,可是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面前的路是一条陡坡,几人身体前倾,走起来显得格外费力。
再看简单轻车熟路,完全像没事人一样,且越走越快,已经冲到前头。
陡坡的尽头,出现一片棚户区,中间夹杂着一栋老旧的住宅楼,每层有共用走廊,每户房间都不大,是很多年前淘汰的产物。
走进棚户区,肮脏,恶臭,让火黑等人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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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箱”的几人也算见过大世面,曾在各种恶劣环境下工作过,按理说对此早有了免疫力,只不过眼下的环境让人意外,且又是晚上,没有路灯,全靠他们随身携带的照明工具,深一脚浅一脚走着,仅靠脑中的现象就能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而且地面似乎铺着什么东西,一步一滑,抬脚还带着粘性,如果不是白一直拖着,思澜早就打退堂鼓,不愿意往前走了。
路过一间间破屋,火黑隐约能看到黑漆漆的房间里,似乎有一双双眼睛在盯着几人。
他本能地摸出了指虎,还没戴上,手便被简单给按住。
“放心,这些人大多是老弱病残,没有杀伤力,不过等死而已。因为那场乱子,他们的孩子或父母死的死,逃的逃,家庭的支柱没了,只有蜗居在这里苟延残喘而已。”
声音很冷,听上去完全没有一点感情,这让火黑很不舒服。
对此,简单却不以为意,领着几人快速穿过棚户区,来到破楼前面。
“几位,我家就在上面,今晚需要委屈你们一下了。”
不等三人回应,他已经走了进去。手电光在漆黑的楼道里,变成了恍恍惚惚的亮点,随着走动而摇摆不定。
火黑三人对望一眼,这才明白简单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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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既来之则安之,经过那通折腾他们也都累了,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可是在上去前,许久没讲话的思澜低声提醒两人:“你们要小心他。这个人很可怕,远比想象中的可怕。我说不上来,总觉得在他心里藏着恶鬼,现在只是披了张人皮而已。我……我不能肯定。”
火黑和白自然明白思澜所说的后半段,完全是自己的臆想。
不过就冲在工厂里那一幕惨剧,简单能够不眨眼冲无辜下手这点来看,这小子绝非善茬儿。
“也许咱们从一开始就被他利用了。”
一向话少的白也开口了,其余两人点头,正巧赶上简单来到了二层,大概是发现他们没有跟上,于是将身体探出来,用手电光朝楼下晃了晃。
就这样,四人一路来到顶层,站在正中的一扇木门前。
简单立在这有两分钟了,既不敲门也不出声,这让其余三人一头雾水,闹不清他想干什么。
终于,白先开口了,声音还是那样沙哑。
“你,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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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咕噜一声,简单的喉头动了一下,仿佛下定某种决心。
没有答话,他踮起脚尖儿,在门头上胡乱摸索,很快摸到了什么,紧紧攥在手里。
等几人把手电光汇聚才发现,那不过是把钥匙。
简单拿着钥匙要开门,木门先他一步打开,吓得他们纷纷朝外跳开。
屋子里,近乎“瞎眼”的灯勉强亮着,将门口站着的一个胡子拉碴,破衣破裤的老男人照得,宛如一个灰头土脸的怪兽,一双无神的眼睛望着几人,一句话也不说。
看看他,又看向简单,火黑抬抬下巴,询问是怎么回事。
才发现刚才还精神奕奕的简单,变成了受惊的鹌鹑,缩着脖子,身体紧绷站在一边,背靠走廊护栏,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此时屋中老男人发现了他,原本木讷的眼神一下亮了。
只见他迈开步子,一把掐住简单的后脖子,双方就好像老鹰与小鸡,根本不是一道局。
老男人一张嘴,呛人的酒臭味扑面而来,迫使思澜和白又退出好几步。对此老男人根本不管,一用力把简单提到面前,上下打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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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去哪了?现在……敢不回家了是吗?”
一边说,大手一边用力摇晃。由于动作太大,身上披着的破衣服滑落,才发现老男人只有半个身子,身上还有无数可怖的疤痕,为他平添几分可怖。
面对他的询问,简单只是低头,变得更加害怕,始终没敢抬头。
老男人越问越生气,用力一甩,只靠单臂轻松将人丢进了屋里,引得一连串叮当声,再就是简单的闷哼。
本来火黑想要阻止,可刚一动就被对方的目光喝退,定在原地。
之后是一场家暴,简单被打得连连惨叫,火黑三人只敢在门外,探头朝里观望,一句话不说。
时间一晃就过了半小时,简单的声音越来越小,白这才问道:“咱们,是不是该阻止一下?”
其余两人会意,鼓足勇气冲进屋里,由火黑负责拉住老男人,白拖走简单,思澜站在中间。
进来后发现房间真的很小,严格来说就是个起居室,所有生活区都混淆在一起没有界限,卫生间也不过是用布帘挡着而已。不敢想象这样的房子,是怎么住人的。
对于简单的基本资料,火黑他们是清楚的,知道他与父亲同住。不用问,面前这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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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两人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见面免不了一通打斗。当然,完全是一面碾压,简单根本就不敢还手,只能抱头蜷缩在角落,任由对方摆布。
如此恶劣的父子关系,难怪简单的心性古怪呢!
对此,思澜好像明白了一些,刚刚对简单升起的戒备心和不满,出现一条缺口。大概这就是女子天生所具备的柔性,有时候她们自己也不清楚。
有了三人的干预,老男人渐渐冷静下来,甩开火黑的控制,摇摇晃晃走到一旁的小桌前,抄起一支酒瓶往嘴里猛灌,就好像是在喝水。
随后吐出口难闻的酒气,眯着眼看向几人:“你们是……谁?跟这臭小子一起,是……是他又惹了祸?我告诉你们,赔钱没有,你们有能耐把他拆了卖,我……我举单手赞成!”
说到举手,他真把独臂举起,可因为动作太大,手里的酒瓶脱落掉在地上摔成了粉碎。
一旁的简单听到声音,本能缩了缩身子,老男人见状大怒,又要拿他撒气,但被站在正中的思澜给挡住了。
别看她小小的个子,现在却无比巨大,老男人的酒一下醒了不少,怒火随即熄灭。
看看简单,又瞅瞅思澜,老男人点头道:“朋友?呵,这个丧门星也能有朋友?他配吗?!一个害死自己母亲的家伙,凭什么能有朋友!”
一通吼叫过后,转身撞开火黑冲了出去,声音一路向下,很快飘向远处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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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伙如释重负,白将简单扶起来,见他还在发抖,于是轻拍其肩头以示安慰。
平心而论,早知是这样的环境,他们宁愿待在下水道也不过来。
看着肮脏的屋子,躲避着地上的空酒瓶和垃圾,几乎找不到能下脚和休息的地方。
无奈之下,只好由思澜照顾简单,火黑和白动手,随便把屋子收拾一下才勉强能够容人。
房间里没有凳子和床,他们只能席地而坐。
奔波一天也够劳累的,很快,火黑和白打起了瞌睡,唯有思澜一直盯着简单出神,似乎有什么话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