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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裴城还有些回不过神，沈玉梅已跑上前，“奶奶，口红里有色素还有防腐剂，您生病擦不得。”伸手想从老太太手里拿走口红，“我给您收着，病好了再用。”

裴奶奶身子一偏避开女人的手：“口红里有什么成份我比你清楚，用不着你来告诉我。”

她身体虚，猛一闪就觉力不从心，简婉婉急忙双手扶住：“奶奶您先躺下。”

就着她的手，老人闭眼微喘着躺下，将口红递给她：“囡囡帮我收着。”

沈玉梅有些茫然。

来前她听到裴父裴母和裴城说，要劝劝裴奶奶别再擦香粉口红了。

她现在不过是替裴城做了这件事，老太婆怎会生这么大的气？

看看裴城表情也觉得她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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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恨的是，她来前妈妈告诉她，老太婆还没有中意的陪护，小贱人想必也是才来的，怎么就叫她“囡囡”这么亲了？

沈玉梅赶快拿出杀手锏，眼泪汪汪，像朵娇花般无助地看着裴城。

裴城没看她一眼，急着去扶老人。

他确认了，他看到的画面是真的，为此他能原谅简婉婉之前对他的种种忤逆。

都太急，男人手臂碰到女孩手指，两人触电般分开。

裴城看到简婉婉对他避之不及的神色，心又凉了。

他看到的画面是真的，这女人对他的抗拒厌恶也是真的。

再想到妹妹所说一辈子不嫁人的话，裴城心头一阵火起。

裴奶奶休息片刻睁开眼，嫌恶地朝沈玉梅看了一眼，吩咐孙子：“让她走。”

“奶奶，”裴城抿着唇，“她叫沈玉梅，是刘妈在乡下的女儿，听到您生病不远千里而来，就想服侍您，这样的诚心诚意实属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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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来她当然不了解您的生活习惯，等着我会告诉她需要注意什么，就不会再惹您生气了。”

不知不觉带上撒娇口吻，“今天我是向单位领导请假，特意领着她来的，奶奶要她走，是不考虑孙子的感受了？”

“你这孩子。”老人宠溺看着孙子，“你不跟我说，我怎么知道这些？”

再看向沈玉梅表情声音就好了许多，“坐吧，大老远来，辛苦你了。”

“奶奶我不辛苦。”沈玉梅喜出望外。

看到裴城手臂碰到简婉婉手指，女人的敏锐让她觉查出男人对小贱人有意。

哪她什么戏都没有了。

却不想裴城说出那样一番话，老太婆对她态度瞬间改变，也让她知道自己想多了。

她还大大有戏呢，赶快表现。

“奶奶，大哥说您喜欢吃面食，我今早五点起来蒸了馒头，守着火熬了小米粥，叔叔和阿姨都说好吃，我给您也带了一份，等我去热一下，您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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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吃了，的确好吃。”裴城睁着眼睛说瞎话，转过头对着简婉婉冷冷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走吧。”

眼不见心不烦，不能再让这女人在他面前晃了。

否则今晚又得“手感”

简婉婉低着头，慢慢站起身。

她再想争取也没用，祖孙感情深厚，裴奶奶肯定要听亲孙子的。

“别走。”老人拉住她的手，微微喘吸，“城城啊，这个囡囡奶奶真的很喜欢，要不让你带来的沈玉梅照顾我的饮食，让她陪我说话怎么样？”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简婉婉心里又燃起一簇小火苗，很快被浇灭了，“孙子也能陪您说话，总不成您喜欢她，胜过喜欢孙子吧？”

没法再谈了，沈玉梅也热好东西端进来了，她很聪明，知道这个关键时刻不能离开太久。

用碟子装了一个馒头，双手递到老人面前：“奶奶，不是很热，您尝尝？”

在裴城的注视下，老人一手接过碟子，另一手仍不放开简婉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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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又将一碗熬得金黄浓稠的小米粥，小心放在老人床头柜上：“这个还烫，等您吃完馒头，我再喂您喝，就合适了。”

老人点点头，沈玉梅开心一笑，转身拿了一个馒头递向简婉婉，声音感激：“谢谢你照顾奶奶，吃个馒头再走吧，我送你。”

她背对着祖孙俩，只简婉婉能看到她犀利威胁的目光。

简婉婉不接，更不答话，轻轻推开老人不舍的手，微笑道：“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奶奶，我走了。”

“不要走！”老人将装馒头的碟子放在床头柜上双手拉住她的手腕，转头对裴城道，“城城，你是奶奶最喜欢的孙子，奶奶最喜欢你跟奶奶说话。”

“但你有工作，不可能随时陪在奶奶身边，要不然也不会送人来都要跟领导请假了。就让这个囡囡陪着奶奶，奶奶喜欢她，她也喜欢奶奶，她跟我有共同语言！”

裴城早愣住了。

小姑娘说的那首诗，是奶奶非常喜欢的，她怎么知道？

她喜欢奶奶，为什么不喜欢他？

她跟奶奶有共同语言，跟他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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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梅急了：“奶奶，您还没跟我相处过，我跟您也会有共同语言了，诗我也会背。”

她双手放在胸前，有模有样地背诵起来：“春雷动地布昭苏，沧海群龙竞吐珠......”

“不要背了！”裴城想阻止已来不及，老太太一声喝：“闭嘴！”手指门外，“滚出去！”

“？”沈玉梅的双手僵在胸前，不知所措。

来前她做了大功课，背的这首诗是当代最红文人所写，听说京都城墙就是在他主持下拆了破四旧，还挖了好多封建帝王的坟墓。

“奶奶您不要激动。”简婉婉忙把老人扶下去躺着。

老人这次没闭上眼休息，喘着粗气：“快走，我不会跟你相处。”

沈玉梅吧嗒吧嗒流眼泪：“为什么啊奶奶？”

“因为你丑陋不堪！”

沈玉梅要嚎啕大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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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十里八乡最俊的，怎么会丑？而且还是丑陋不堪？

她丑，意思就是小贱人美了？她不就是皮肤比她白一点，那里比她大一点吗？

女人捂着嘴朝外跑，裴城叫住：“等等，奶奶，就按您说的，让她照顾您的饮食，让，让别的人陪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