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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柒捏着那枚2005年的巧克力锡纸，血渍在门禁卡上干涸成褐色的锈斑。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像极了十年前那个暴雨将至的黄昏。

付涵涵突然撕开一包2005年的巧克力，锡纸内侧用蓝墨水画着个滑稽的∞符号，下面潦草地写着：

「今天实验失败，但cafeteria 的巧克力布丁还不错。」

“这家伙……”付涵涵噗嗤笑出声，“连遗物都要写美食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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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柒没说话。她的指尖触到2014年那包的边缘时，一阵尖锐的刺痛突然扎进指腹——锡纸内侧粘着枚微型芯片，在灯光下泛着冷蓝色的光。

“检测到生物密钥。”

走廊的广播突然响起机械女声，吓得付涵涵差点把整盒巧克力砸在地上。白柒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血珠正渗进芯片的凹槽，像十年前韩玖抓着她的手指按在实验室指纹锁上时一样。

“验证通过，欢迎回来，白柒同学。”

储物柜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暗格缓缓推出一个锈迹斑斑的糖果铁盒。盒盖上用修正液涂改过的字迹依稀可辨：

「白柒的∞号记忆备份——偷看的是小狗。」

付涵涵吹了个口哨：“汪。”

盒子里没有巧克力，只有一部老式MP3，屏幕裂得像蜘蛛网。白柒按下播放键的瞬间，电流杂音里炸开少年清朗的笑声：

“猜猜我在哪？提示：你高三骂我变态的地方。”

记忆像被闪电劈开的胶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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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解剖室储藏柜。

17岁的韩玖半个身子探在柜门外，白大褂沾满福尔马林的味道，手里却举着盒融化的巧克力。

“这叫科学献身精神。”他掰了块黏糊糊的巧克力塞进她嘴里，“人体脂肪转化实验，懂吗？”

白柒记得自己气得踩了他的白球鞋，更记得巧克力融化时舌尖泛起的苦涩。后来她才知道，那天是他第一次偷偷给自己抽血检测端粒酶。

MP3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如果听到这段录音……说明我的计算没错。”电流杂音突然吞没了后半句，只剩几个零散的词，“……芯片……第七代……你的左手……”

白柒猛地看向自己的左手腕——那里有道几乎淡化的疤痕，是高三那年韩玖“不小心”用圆规划伤的。

付涵涵已经拆开了2018年的巧克力包，锡纸里掉出张数据卡：“卧槽，这疯子该不会……”

她的后半句话被破门而入的风声切断。解剖楼所有的窗户突然在同一刻洞开，暴雨前的狂风将满地锡纸卷成银色的漩涡。

在漫天飞舞的∞符号中，白柒看清了最新那包巧克力里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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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去骂醒那个躲在实验室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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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柒捏起2005年的巧克力锡纸，包装边缘已经氧化发脆。她轻轻展开皱褶，里面掉出一小块融化的可可痕迹，像一滴干涸的眼泪。

\"这包怎么是空的？\"付涵涵凑过来，草莓洗发水的味道混进尘埃里。

白柒的指尖突然触到锡纸内侧的凹凸——有人用圆珠笔在这里用力写过字，透过光线能看到凹陷的笔画：

「今天你哭了，因为我说∞看起来像两个落单的细胞。」

记忆突然像显影液里的底片般清晰起来。

***

十年前。生物实验室。

17岁的韩玖举着显微镜载玻片，阳光穿过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墙上投下跳动的光斑。\"看，\"他把玻片塞到白柒眼前，\"这两个挨着的白细胞，像不像∞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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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柒记得自己当时正在为继姐撕毁的设计稿生气，眼泪把睫毛膏晕成了熊猫眼。韩玖突然用沾着碘酒棉签在她手背画了个∞：\"送你了，比你的设计稿结实。\"

\"这算什么安慰啊！\"她带着哭腔去擦，却把符号蹭得更糊。

少年突然凑近，呼吸扫过她发红的眼睑：\"知道吗？在数学里，∞的斜率可以无限接近1，但永远达不到。\"他指尖沾着她的眼泪，在实验报告上画了条渐近线，\"就像你现在的悲伤函数。\"

白柒气得踢了他的小腿胫骨。

***

\"喂！\"付涵涵晃着2006年的巧克力包装，\"这包写着『今天终于让∞立起来了』，什么虎狼之词......\"

白柒抢过锡纸，背面还有一行小字：「成功让蛋白质链形成三维∞结构，应该够换你一个笑容。」

她突然想起毕业典礼那天，韩玖缺席了合影。后来她在实验室找到他时，少年正对着离心机发呆，白大褂袖口沾着可疑的红褐色。

\"赔我合照。\"她当时把相机怼到他面前。

韩玖抓起实验台上的蛋白晶体模型——那是个立体的∞符号，在阳光下折射出虹彩。\"喏，\"他嘴角挂着熟悉的弧度，\"比平面照片贵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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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解剖楼的风穿过十年时光，吹动白柒手中的锡纸。2006年的包装上画着个歪歪扭扭的蛋糕，旁边写着：

「许愿时你说想看懂我的研究，现在后悔了吗？」

付涵涵突然安静下来。她递来2015年的最后一块巧克力，锡纸内侧没有字，只有个指纹大小的血渍，晕染开了原本要写的∞。

窗外，今年第一片樱花飘落在窗台上。白柒捏着锡纸的手微微发抖——她终于明白这些不是回忆，而是某人精心设计的时光机关，等着她在十年后亲手触发。

\"走吧。\"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得像锡纸摩擦的声响，\"去把那个立起来的∞符号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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