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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衍宗山门前,三千白玉阶在朝阳映照下,冷光闪烁,宛如一条绵延至天际的冰霜之径。李瑶扛着那柄沉甸甸的铁锤拾级而上,锤头与台阶摩擦,刺耳的刮擦声在山间回荡,惊得两侧仙鹤扑棱棱振翅,尖锐的唳鸣划破清晨的静谧。领路的青衣道童已是第三次回头,神色焦急,眉头紧皱,额头上沁出细密汗珠,终于在李瑶踩碎第七块灵纹砖时,忍不住出声劝阻:“道友,这可是南海暖玉,乃是护山大阵的关键灵材,珍贵无比,还望您脚下留情!”道童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合十,满脸祈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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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李瑶挑起眉,眼中满是不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脚尖碾了碾地上的粉末,撇嘴道:“脆得跟王寡妇家的薄脆饼似的,就这也配称作护山大阵的依仗?”话音刚落,她猛地抡起铁锤,双眼圆睁,目光如炬,朝着虚空狠狠砸去。刹那间,一声金铁交鸣响彻四周,半透明的结界瞬间显形,裂纹如蛛网般迅速蔓延,吓得道童一屁股跌坐在地,脸色惨白如纸,嘴唇颤抖,眼神中满是惊恐。
紫霄殿内,庄严肃穆,十二位长老的法相虚影悬浮在云台上,明灭闪烁,周身散发着神秘而威严的气息。居中的白须老者,手持玉如意,眼神冷峻,缓缓指向殿中的李瑶,声如洪钟般震响:“凡女李瑶,见仙不跪,此乃大不敬之罪,还不速速下跪认错!”老者说这话时,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满脸怒容。
“跪你奶奶个腿!”李瑶脾气火爆,双眼瞪得滚圆,猛地将铁锤砸在青玉地砖上,地砖瞬间化作齑粉。她单脚踩在锤柄上,昂首挺胸,下巴微扬,气势汹汹地回应:“你们家云阙老头求我上山时,可没提过要给这些虚影磕头。”说着,她从怀里掏出半卷皱巴巴、沾满烤鸡油渍的《天衍宗规》,在众人面前晃了晃,脸上带着一丝得意,接着道,“瞅瞅,这上头可没写见着虚影就得下跪。”
执法长老气得法相虚影剧烈震荡,怒目圆睁,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大声呵斥:“放肆!你弟弟如今还在我们手中,生死一线,你竟敢如此张狂!”他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虚影也跟着摇晃不定。
“我弟的命值这个价。”李瑶不慌不忙,神色镇定,从怀里掏出黄麻纸抖开,上面的字迹刚干,清晰地罗列着条件:“每月五车玄铁灵矿,那可都是能锻造顶级法器的好材料,少一车都不行。”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逐一点着清单上的条款,眼神坚定。“后山得圈出五十亩地给我养芦花鸡,这鸡可不一般,日后能产出蕴含灵气的金蛋。宗门食堂得重新翻修,加设五个大型烧烤架,还要配备专门的烧烤师傅,每日供应灵烤美食。另外,每月得安排三位内门长老亲自指导我修炼,少一个都不行。同意的,麻溜按手印;不同意的……”她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吹了声响亮的口哨,殿外立刻传来李琅中气十足的喊声:“阿姐!火油都埋好了,就等你一声令下,咱把这山门给点了!”
药王峰长老的虚影凝实了几分,满脸怒容,五官都因愤怒而扭曲,大声斥责:“荒唐透顶!灵矿如此珍贵,应全部用于宗门炼器,提升整体实力。养鸡之事简直是无稽之谈,五十亩地,那可是药王峰大半的灵田,绝不可能给你!这纯粹是对宗门资源的肆意挥霍!”他一边说,一边挥舞着衣袖,显得极为激动。
“这位……”李瑶眯起眼睛,眼神中透着精明,仔细辨认对方衣摆上残留的药渣,嘴角微微上扬,“是炒丹长老吧?您拿朱砂喂仙鹤,仙鹤能下红蛋,这事儿在宗里传得可广了。我拿灵米喂鸡,鸡下金蛋怎么就不行了?而且我这鸡产出的金蛋,蕴含的灵气比您那红蛋强上数倍。不仅如此,这鸡汤,喝一口延寿五年,喝一罐直接突破一个小境界。您想想,要是把这鸡和鸡汤引入炼丹工序,说不定能炼制出能让人直接飞升的神丹,到时候药王峰在整个修仙界都得横着走,您还能说这是浪费?”说着,她像是变戏法一般,从袖子里摸出一颗鸡蛋,在众人面前“啪”地一声捏碎。蛋清落地,瞬间灼出青烟,还发出“滋滋”的声响,一股浓郁的灵气瞬间弥漫开来。“瞧见没?这要是砸人脸上,那滋味,啧啧……”她一边说,一边夸张地咂咂嘴,脸上满是戏谑之色。
“妖女!”戒律长老再也忍不住,一声雷霆般的怒喝震碎了地上的鸡蛋,蛋液溅了李瑶一脸。李瑶抹了把脸,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微微勾起,突然朝着殿外招手:“阿牛!”
满脸煤灰的杂役弟子阿牛畏畏缩缩地走进来,眼神闪躲,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黑陶罐。李瑶上前,一把掀开罐口,刹那间,一股浓郁得近乎馥郁的异香弥漫开来,瞬间压过了殿中原本弥漫的龙涎香。李瑶舀了一勺金黄的油汤,随意地浇在碎玉砖上,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奇异的一幕发生了,汤汁竟缓缓渗入石缝,眨眼间催生出一朵朵色泽鲜艳、形态饱满的灵芝,灵芝表面还闪烁着一层淡淡的灵芒,细看之下,灵芝的纹路竟隐隐呈现出某种神秘的符文。
“灵鸡煲汤,辅以紫云草、地龙须,再加上我独门秘制的几种灵材……”李瑶一边说着,一边把陶罐往目瞪口呆的药王峰长老方向推了推,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神情,“喝一口,延寿五年;喝一罐,直接突破一个小境界。拿你药王峰五成灵田来养鸡,不过分吧?您要是答应,日后您炼丹的材料,我包了,保证给您提供最顶级的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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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至极!”戒律长老怒不可遏,双眼通红,手中拂尘猛地扫向陶罐。李瑶反应极快,手腕一翻,甩出铁锤,双眼紧盯戒律长老,锤风呼啸,卷着汤汁直接泼在了戒律长老的虚影上。只听“滋滋”声响,法相竟被这凡间的鸡汤蚀出了一个窟窿,窟窿边缘还冒着诡异的青烟,模样狼狈不堪。
“忘了说,汤里加了点我特制的‘调料’。”李瑶舔了舔勺沿,一脸坏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可是我从凡间寻来的奇方,寻常人可做不出来。”说着,她袖子里滑落出一个瓷瓶,标签上歪歪扭扭写着“九转窜稀丹浓缩液”,瓶身还隐隐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日头渐渐西斜,阳光透过殿顶琉璃,洒在殿内,光影斑驳。此时,李瑶正翘着二郎腿,大大咧咧地坐在宗主宝座上,啃着灵果,一脸惬意,眼睛里透着一丝慵懒与自得。十二道虚影已灭了九道,剩下三位长老的叹息声此起彼伏,在殿内回荡。
“每月玄铁矿减至三车,养鸡地划二十亩,这已经是我们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不能再多了……”天机阁长老的虚影闪烁不定,如同风中残烛,声音虚弱却又带着一丝坚持,他的脸上满是无奈与疲惫,眼神中透着一丝不甘。
李瑶猛地将铁锤擦着虚影耳畔钉入九龙壁,锤头没入大半,只留个锤柄在外摇晃。她眼神冰冷,目光如刀,语气强硬:“我要见活人。《天衍宗规》第三十六条明确规定:重大决议需宗主法驾亲临。你们拿幻象糊弄我三个时辰,当我是好骗的?而且,我这些条件,一个字都不能改,改一个字,我就把这紫霄殿给拆了。”她说话时,脸上毫无惧色,下巴微微抬起,一副绝不妥协的模样。
紫霄殿内瞬间陷入死寂,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突然,七盏青铜灯接连爆裂,火花四溅。真正的云阙从阴影中缓缓走出,他雪白的长发随意披散,垂落在焦黑的右手上,昨夜替李瑶挡天雷留下的伤口还在渗血,殷红的血滴落在地上,触目惊心。他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透着深深的疲惫,脚步略显蹒跚。
“你要的灵矿,藏经阁三层甲字柜有一批千年玄铁,品质上乘。养鸡地后日即可划出……”云阙的声音沙哑,透着疲惫,他微微皱眉,眼神复杂地看着李瑶。
“加一条,治好我爹的腿。”李瑶打断他,神色认真且坚定,双眼紧盯着云阙,“要能抡大锤的那种。我爹是铁匠,没了好腿,就没法打铁,往后日子咋过?不然,我就把天衍宗山门熔了打轮椅,带倒刺的!还有,从今天起,我要在宗门内拥有自己的专属洞府,里面得配备顶级的修炼设施,我随时能入住。”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云阙,表情严肃。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乱,一个弟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神色慌张,脸色苍白,声音颤抖:“长老,不好了!后山灵田莫名起火,火势迅猛,眼看就要蔓延到药园,怕是……”药王峰长老脸色骤变,瞬间变得铁青,怒目看向李瑶,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是不是你搞的鬼?”李瑶嘴角勾起一抹笑,眼神中透着一丝玩味:“我可啥都没干,说不定是灵鸡太想找块好地儿下金蛋了,急得自个儿点了火开路。”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天机阁长老突然脸色煞白,嘴唇毫无血色,吐出一口鲜血,他手中的天机盘剧烈震动,发出诡异光芒,盘中的指针疯狂旋转,不受控制。“大事不妙!”他声音颤抖,身体也跟着摇晃起来,“天机大乱,卦象混沌不堪,似有变数在宗门内涌动,难道是这丫头的条件触动了什么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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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阙眉头紧锁,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目光在李瑶和天机盘之间来回游走。“先稳住火势,查明天机异动缘由。”他看向李瑶,眼神复杂,既有对她条件的无奈,又有对局势的担忧,“你提出的条件,容我再思量一番。”李瑶冷哼一声,鼻孔微微张大,满脸不屑:“给你一天时间,过时不候。明天这个时候,我要看到所有条件都落实,不然,整个天衍宗都别想安宁。”说罢,她扛起铁锤,眼神坚定,带着李琅和阿牛大步走出紫霄殿,留下一众长老面面相觑,殿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