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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达成使命，洪飞最终的目标，还是顾文章。

韩长官当时对于顾文章非常器重，认为对方完全能够独当一面，能文能武，是定国安邦之才。

在很多公开场合，韩长官都这样说过。

并且，很多达官贵人的孩子，都希望送到顾文章这里来。

既然此人如此了得，那现在洪飞就知道，不能把他跟已经死的那几个人一概而论，要向对方虚心请教。

白老大的死，让他先后经历了不同的心境，而最终顾文章告诉他的话，让他有了独立的思考。

洪飞一路向东，又到七亩园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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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顾文章家门口，旁边小酒馆里就有人叫他：“洪飞——”

洪飞转过头，坐在里面的正是顾文章，身边陪着一个红衣女郎。

两个人坐在那里，郎才女貌，相得益彰。

洪飞走过去，顾文章邀请入座，并且介绍：“这就是我的妹妹——顾西舟。”

红衣女郎豪爽地抱拳拱手：“久仰大名，第一次相见，请多关照。”

洪飞也赶紧还礼。

顾西舟曾经是集美中学校花，是济南城有名的才女。

洪飞以前就听过这个名字，只是无缘相见。

三个人一起喝酒，顾西舟酒量很大，酒到杯干，谈诗论句，口才很好。

顾文章介绍：“西舟有一段时间在集美中学代课，还说同学们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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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飞不想谈论这些事，他只想知道顾文章下一步的行动。

但是，当着顾西舟的面，又不好意思直说。

“洪飞，你是从山海关过来的，能不能说一说在那里的见闻？”

“日本鬼子在东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民不聊生，倒悬水火，是不是？”

洪飞点点头，他虽然不想说这些，可是，只要说到东北，他的脑海之中，总会映入几幅图画。

老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日本鬼子凶残无比，疯狂肆虐，这样的日子，犹如人间或地狱一般。

他不想复述当时的情况，就是因为中国人太惨了，假如不能给他们报仇，记住这些有什么用？

“洪飞，集美中学在918的时候，曾经集体捐款，但我们知道，那时东北军不缺枪炮和粮草，缺的只是斗志。”

谈到这些问题，顾文章微微皱眉。

“好了，这已经是老黄历了，过去的问题不要多说，你们还是好好的喝酒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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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二十年的陈年花雕，是绍兴朋友送我的，非常难得。”

洪飞心情不好，好酒喝到肚子里，也变成酸溜溜的，好像是喝醋一般。

他知道，顾家兄妹如鱼得水，就是因为他们有文化，日本鬼子到了这里，还得尊重有文化的人。

“洪飞，白老大死了，你想怎么样？以后以什么为生？”

洪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白老大的死，仿佛长期以来撑着的那片天塌下来了，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让他所有的梦想都没了着落。

“不如到我们这里来，集美中学这边开了体育课、书法课和美术课，如果你喜欢打打杀杀，那就过来教体育，让孩子们强身健体。”

洪飞本来想拒绝，但顾西舟眼神热烈，一直盯着他，让他不由自主，鬼使神差的就点了点头。

顾西舟高兴的拍手：“那太好了，以后到集美中学，我就有了一个玩伴。”

这是一个意外计划，洪飞根本不想到学校里去教书，那些事情距离他太遥远了。

他只是觉得，要跟顾文章接近，弄清楚白老大的死因，如果真的是汉奸，人人得而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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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留在他脑海中已经很久了，如今被顾文章强行冲淡，自己有些无所适从。

喝酒完毕，顾家兄妹陪着洪飞，直接去了顾家的后花园。

三个人走在姹紫嫣红之中，心情自然变得舒畅。

不过，洪飞看到一颗樱花树上垂落的牌子，写的全都是日语，立刻放松的心情，重新变得僵硬。

“洪飞，我知道，你看着这个心情不爽，但这是技能，人是人，花是花，千万不要觉得，院子里种着樱花就是汉奸，我哥哥可不是那样的人。”

这句话从顾西舟口中说出来，十分自然，让洪飞渐渐有了信任。

顾文章也笑起来：“现在我和洪飞之间的沟壑，只是杀白老大那件事，我试着解释白老大是恶人，可洪飞未必相信。”

“西舟，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消除这个矛盾？”

顾西舟脱口而出：“那就搜寻资料，你来证明白老大是恶人，洪飞来证明白老大是好人。”

“将来你们所有资料凑齐，我来给你们做裁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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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对的，杀了白老大，那就是咎由自取，洪飞不必冒充，对不对？”

顾西舟伶牙俐齿，说完这套道理，洪飞不由得点头。

因为他很明白，白老大这个人在江湖上赫赫有名，早年间做的事，恐怕就跟东北军老帅一样，不得不做，被人裹挟。

但是，很多事情又必须记在他的头上，这样一来，他的名声忽好忽坏。

每一个江湖人都有这种尴尬的时候，不可能人人称赞，那就变成了纵横南北的大侠，白老大还做不到那一点。

顾西舟忽然感叹：“江湖之大无奇不有，过去我不知道，最近看一些国内外的报纸才明白，八方面军那边几位领袖，真的是盖世奇才，他们的文章和做事，简直是开天辟地，继往开来，令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哥哥，洪飞，你们应该多看报纸，了解那些新潮的东西。”

洪飞有些尴尬，他现在一心为白老大复仇，已经被仇恨气红了眼睛，根本没有时间看报纸，以前的所有喜好也全都搁下了。

这一次，如果不是顾西舟在身边，他和顾文章说不了几句，就要打起来。

顾文章微笑：“没错，西舟说的对，我们真的是坐井观天，在济南这地方待的久了，已经变得思维迟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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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够经常阅读国内外报纸，肯定是让自己大开眼界，不再拘泥于一城一地的得失，对不对？”

洪飞也缓缓地点头，面对顾西舟这种美人，他真的无法板起脸来，呵斥对方。

甚至是跟对方认真地辩论一个问题，这就是美人的权利，不得不服。

“洪飞，我知道你在调查一件事，那就是韩长官留下的军械库。不如我们来联手做事，找到军械库，二一添作五，分了它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