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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到底还是没有杀服虔,而是免去官职,遣送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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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他来说,服虔是老匹夫一个,虽然影响力巨大,仍属于可杀可不杀的人。他放了服虔,为了孙子,也为了他自己。
曹祜听到曹操的安排,大喜过望,不住地叩头。
“谢谢大父!谢谢大父!”
“你就这么高兴?”
“我人生的前十五年,老师充当了父亲的角色,如何没有老师,就不会有今日的曹祜。”
“你也不必如此高兴,此事未必就此了解。我且问你,如果有一天,你的这位老师,成了你前进路上的绊脚石,你会怎么办?”
曹祜一愣。
“你也说了,我只能进,不能退。那到时候你这位好老师再反对呢,难道你还要替他求情?”
曹祜一时沉默,低下头去。
曹操说的并非小概率事件,而到底怎么做,曹祜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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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曹祜不说话,曹操没再逼这个孙子,而是问道:“我听说你在来的路上,与弘农郡太守贾逵一同,剿灭了枯纵山的盗匪?”
曹祜看了看祖父,又跪在了地上。
“怎么了?”
“孙儿欺骗了大父。”
曹操脸色未见变化,朗声说道:“你如何骗了我?”
“其实剿灭盗匪孙狼,并非我与贾府君商量的,而是我诓骗了他,骗其出兵剿匪。”
曹祜接着便将他遭遇盗匪,有心剿贼,然后一边派人去劝降贼寇,一边又假装遇险,向弘农郡求援等事,全都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曹操脸色变了几变。
这件事不算大,可其中曹祜的筹算,却是惊人。
“这些都是你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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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想的,还有一些是门客帮着完善的。”
曹操故意装得有些生气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的后果?谎报军情,私自用兵,瞒报上级,每一条都是掉脑袋的。”
“孙儿想过。只是贼寇肆虐,官道之上,便有贼人杀戮百姓,孙儿实在看不过去。若不去管,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罹难。”
“只是几个百姓,便值得你冒如此大的风险?”
“荀子说,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如果不在乎一个百姓的生死,便有可能不在乎天下百姓的生死。”
曹操笑骂道:“你倒是教起我大道理了?”
“孙儿不敢。”
“我看你敢的很啊。”
曹祜没法再答,只得低着头。
“你父亲小时候也这样,年纪不大,却老成的很,喜欢看书,喜欢寻章摘句,一点也不像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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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曹孟德的儿子,应该是跨马持剑、豪气云天的侠客。
他越长越大,还总跟我作对。觉得我做的不对的地方,就会给我指出来,一点也不顾及我这个做父亲的感受,你说有这样的儿子吗?”
曹操说着,眼中泛起泪花。
他的儿子,是全天下最好的儿子啊。可是老天爷却从自己手中将他给生生夺走了。
曹祜不说话,而曹操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那也不该如此莽撞!”
“大父,孙儿还有一个考虑。我曹家有恩于刘氏,让刘氏江山多绵延了近二十年,哪怕江山更迭,亦不负他刘氏。
可是于天下百姓呢?无甚恩泽,如此如何让百姓心向我曹氏。
昔日高皇帝定关中,约法三章,关中百姓甘为刘氏死。今我曹氏,又当如何。
我无他法,只能尽可能地去施恩于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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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祜说完,重重一拜。
曹操看着这个孙子,表情复杂。曹祜小小年纪,见识却一次次让他吃惊,他有些不明白,曹祜的突然出现,又意味着什么。
“为了这么点虚名,不怕死?”
“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此举虽小,然每一个人尽力而行,不出十年,万民齐颂我曹氏恩德。
则天下之势,如顺水推舟也。”
曹操对于曹祜的话,并不以为然。他纵横数十年,从来不觉得德行可以解决问题。有德的刘虞骨头渣都不剩了。
不过曹操也没打击曹祜,曹祜这个年纪有想法是好事。
祖孙二人相叙到傍晚,曹祜陪着祖父吃过晚饭,方才离开。
曹操命人在大帐旁边设一小帐,安置曹祜。
离开之时,曹祜跟祖父行了礼,走到门口,可犹豫片刻,并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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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见状便问道:“阿福,可是还有事?”
曹祜深呼吸一口,又拜倒于地上。
“大父,我其实有件事想问你?”
“何事?”
“这么多年,你是否忘了我父亲?”
曹操一愣,看向曹祜道:“为何这么说?”
“我们在许都,祖父在邺城。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管过我们丝毫,仿佛忘了我们一般。
大母说你忘了父亲,忘了我们这一家子。
今年年初,你封几位叔父为侯,却没有追封父亲,大母哭了一场,说父亲去的不值得,这么多年了,除了付出生命,什么都没有得到。”
“你也这么觉得吗?”
塔读@ “其实我觉得父亲不会在乎这些,他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却保全了自己的父亲,九泉之下,应该也会欣慰吧。” “是啊,失去了自己的生命,保全了父亲。” 曹操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涌上眼中。 我忘了子修了吗?大抵是忘了吧。 于曹操来说,淯水之战,是他这辈子遇到的最大的耻辱。他丢了儿子、侄子和爱将,还丢了老婆。 张绣还给他安上一个“因为一个女人而逼反大将”的罪名。 天可怜见,若是张绣真心投诚,怎么可能在乎这些。不过是曹操到宛城之后,急于拉拢张绣部下,还想利用张济的遗孀来拉拢张济旧部,激怒了张绣。 若说有错,曹操最大的错是太着急了。 这场战败他终身难忘,不愿提及,甚至包括他的长子。因为每一次提起,都会让他想到这一仗的惨痛,想到他的狼狈。 他是大汉丞相,比天子还有权力的人,不该也不能让人知道他昔日的丑态。所以他只能忘了一切,包括他的儿子。 塔读小~。>说—*.—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曹祜起身上前,递给曹操一个手帕。 曹操拭去眼角的泪水,轻声问道:“你会恨大父吗?” “孙儿不会恨大父,孙儿知道,大父应该有难以述说的苦衷。其实大母也不恨大父了,她就是害怕有一天,大父将父亲给忘了。” ······ 曹操从没有怀疑过曹祜与年初的事有关,他很清楚,那是有人作祟,与曹祜没有丝毫关系。但曹操也没有考虑过让曹祜继承他的位置。 只是这一次,曹操动心了。 看着曹祜与曹昂那张格外相似的脸,一样的风骨铮铮,坚持道义;一样的满腔赤诚,忧国忧民,他相信,他的昂儿又回来了。